“从小到大,父亲就偏爱你,什么好的都给你,我呢,跟父亲要什么,他说我很优秀,让我自己想办法!”
“我母亲不是他明媒正娶的吗?我不是他儿子?”只要想到父亲的偏爱,纪嘉致语气越发阴冷,“可他一点也不爱我母亲,也不爱我!”
小时候纪嘉致什么都不懂,他看到父亲把另一个女人带到庄园来,所有的爱都分给她,问母亲那个人是谁,母亲只是落泪。
纪嘉致看到那女人不管怎么闹,想从庄园出去,哪怕拿东西砸父亲,父亲依旧宠着她,渐渐地,再也不关心自己和母亲了。
后来那女人怀孕了,他从父亲脸上看到一种从没见过的高兴表情,父亲说他要有个弟弟了,以后要好好照顾弟弟,他什么都不懂,答应了。
直到后来,母亲自杀了。
就在一夜,纪嘉致醒悟了过来,他才知道,原来世界上有种东西叫偏爱,他父亲偏爱秋晓亦跟韩锦阳,他跟他母亲什么都不算。
纪嘉致深深呼吸,阴冷的目光盯着韩锦阳,“这二十几年来,我无时无刻不想杀了你,可是后来我想,杀了你我只会一时快意,我偏要慢慢折磨你,给你下药,看到你被折磨的不成人形,凄惨的死去!”
那次博内尔去南城跟桃井亦碰上,他想让赵奕昕找人将桃井亦也杀了,可忌惮傅司言在南城的力量,不敢贸然行动。
况且桃井亦跟桃井康平还没离婚,桃井亦要死了,在R国的桃井康平一定会千方百计阻拦他的生意,他只能恨恨放弃。
对于纪嘉致的愤怒及不满,韩锦阳仿佛没看见,只重复刚刚的话,“我可以什么都不要,你把孩子还给我……咳咳!”
男人忽然弯腰,手抵在唇边剧烈咳嗽,脸色异常痛苦。
等他手掌摊开是,纪嘉致看到他掌心的血迹,忽地冷冷一笑,“我听说燕景年药研发成功,给了你,你竟然为了一个女人,把救命药送人了!”
“这些事都知道,看来你在南城安插的人很厉害。”韩锦阳五脏六腑都在疼,知道撑不了多久,强忍着,露出淡然脸色。
韩锦阳擦掉掌心的血迹,“合同备好了吗,没有就给纸笔我,我来写。”
纪嘉致阴沉沉地看了他两眼,侧头跟身边的管家说了两句。
管家点点头,转身离开。
纪嘉致没再开口,而是坐到餐桌前,将剩余的早餐用完,约莫五分钟后,刚放下刀叉,拿纸巾擦擦嘴,管家拿着一份合同回来了。
纪嘉致看了看合同,递给韩锦阳,还不忘挖苦一番,“韩锦阳,她怀的可不是你的孩子,父亲费尽心思给你铺的路,还有遗产,你全不要了?”
“我就算拿了,以我们之间的恩怨,你也不会放过我。”韩锦阳淡淡道,合同看也不看,直接翻到最后,签名,盖手印,一气呵成。
签完合同后,韩锦阳并没急着还给纪嘉致,“我要看看孩子。”
他知道纪嘉致目的没达到前,不会伤害孩子,可孩子刚出生就被抢走,韩锦阳唯恐孩子有事。
若孩子真有事,他一定跟纪嘉致同归于尽!
纪嘉致见韩锦阳这样,嘴边勾起一抹冷笑,转身上了楼,韩锦阳跟了上去。
上楼后,韩锦阳发现卧室前守着两个近一米九的壮汉,心中断定纪嘉致不会那么轻易还孩子,以他现在的状况,纪嘉致都对付不了,更别说对付这两个壮汉,只能想办法周旋,等傅司言过来。
韩锦阳跟着纪嘉致进卧室后,其中一个壮汉也进了卧室。
落地窗边放着一个婴儿摇篮,纪嘉致走过去,从里面抱出婴儿,稍微逗两下,就有婴儿响亮的啼哭声传来。
看孩子安然无恙,韩锦阳心里一松,攥紧手里的文件,“孩子给我。”
“这么可爱的孩子,我都不想还了。”纪嘉致低头逗着婴儿,漫不经心道,“你说我把这孩子养大,让她替我去解决黎歌跟傅司言,怎么样?”
韩锦阳脸颊抽了下,他极力克制自己,“纪嘉致,她是傅司言的孩子,你真把孩子带走,到天涯海角他都会追到你。”
纪嘉致忽然狠狠掐住婴儿的脖子,脸色阴鸷,“你怎么跟你妈一样,这么喜欢破坏别人的感情?”
薄毯里的婴儿挥舞着手脚,被掐到不能哭,难受至极。
韩锦阳看的也着急,恨不得杀了纪嘉致。
“她只是个孩子,你别动她。”韩锦阳将合同扔到纪嘉致脚下,举起手,慢慢朝他走过去,“合同我给你了,你把孩子给我。”
纪嘉致并未松手,看着韩锦阳一脸忍耐,却满眼阴沉的模样,“怎么,生气了?一个才生下来的孩子,竟然能用来威胁你!”
“想要我放过她,行。”纪嘉致手劲用力,一边盯着韩锦阳,阴冷道,“你跪下好好的求我,我高兴了,就放你们走。”
看到婴儿挣扎的越发厉害,韩锦阳不敢忤逆,咬咬牙,身体慢慢屈了下去。
他如愿跪在地上,磕头求纪嘉致。
纪嘉致畅快的大笑,又狠狠盯着韩锦阳:“只要看到你这张脸,我就想起那个女人怎么逼死我母亲,我就恨不得杀了你们!”
韩锦阳又磕了一个头,剧烈咳嗽,嘴角沁血也来不及去擦。
“求你,把孩子给我。”
“好啊,我还你。”纪嘉致优雅一笑,忽然扬手将婴儿往窗外扔去,“但我可没说亲自交到你手里。”
看到纪嘉致把婴儿抛出去的那刹那,韩锦阳什么都来不及多想,拼足力气爬起来朝着窗外扑去,身体飞快下坠,手终于够着了孩子。
他将孩子抱在怀里,终于松了一口气。
别墅二楼离地面有些高度,纵使地面铺着一层厚厚的雪,身体落到雪地里时,韩锦阳因为保护孩子,摔断了一条腿。
雪蹭在脸上,冷的韩锦阳直打哆嗦。
他把大衣拉开,小心裹住孩子,咬着牙费力地从雪地里爬起来。
因为一条腿摔断,几次起不来,又摔回雪地里。
“咳咳!”男人剧烈咳嗽。
口鼻里涌出的血滴在雪上,将雪也染成一片红色。
屋里的纪嘉致走了出来,低头看着雪地里的韩锦阳,姿态居高临下。
他们斗了那么久,终于有他赢的一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