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来如此。”云大夫点着头,“你开的方子,我也看了,确确实实可以解毒。苏大公子啊,赶紧的派人煎药吧,这事拖不得。你现在看起来还算正常,等过段时间,那可就是大麻烦了。”
苏彦朗道:“我已命人煎药。”
“那就好,之后有菀龄看着你,我也放心。”云大夫继续和新收的徒弟说话,“为师这会儿要和鹤停回京,先送你两本书,回头我去找你们,不懂的地方尽管问我。”
穆菀龄从师父手里接过两本册子,扫了一眼封面。那是她学医两年后,师父才给她看的两本笔记,里面记录了各种疑难杂症和治疗一些常见病的偏方,她仔细读过一遍,早已熟记在心,不过还是如获至宝一般的捧在手里。
现在就交给她,是师父对这辈子的她的肯定。
云大夫又问了几个医术方面的常识问题,穆菀龄对答如流,令他放心,叮嘱道:“医者救人性命,但庸医也会害人性命,不管所学知识多少,天资如何,诊脉用药一定要慎重再慎重,切莫得意忘形,草率行事而误人性命。”
这些话,穆菀龄听云大夫说过,看着熟悉的人,听着熟悉的话,让她觉得安心,又郑重的行礼道:“师父的教诲,徒儿谨记在心。”
“好好好。”云大夫对这个聪明又谦逊的徒弟满意至极。
见师徒俩说完话了,苏彦朗才发问:“鹤停近来身体如何?这么快又要回去了吗?”
苏鹤停无奈的笑道:“还是老样子,走再远也出不了京畿的地界。不过出来走走散心,也是不错。”他说着,掩嘴咳嗽几声,脸颊泛出病态的绯红色。
云大夫叹道:“菀龄也给鹤停诊脉过了吧?希望日后咱们师徒可以一起研究出法子来。”
穆菀龄盯着苏鹤停,咬了咬嘴唇,“徒儿也正有此意。”
苏鹤停见气氛又变得凝重,温文的笑意加深几分,岔开话题道:“还不知小姐芳名?又是如何会和彦朗走在一块儿的?”
苏彦朗突然开口道:“她是尚书省左司郎中穆伦的女儿,我为了躲避跟踪,误上了穆小姐的马车。”
苏鹤停不大明显的愣了下,依然笑着,“这么说的话,穆小姐是我表妹。”
穆菀龄忘了有这一岔关系在里头,宗族里的亲戚与她关系更疏远,所以在意识到苏鹤停的身份后,根本没有想起来。
这会儿人家既然主动提起来,她也得体的回应道:“表哥好。”
她的态度不冷不热,在苏鹤停意料之中。每回穆夫人得皇后娘娘召见时,一同带进宫的只有穆二小姐,仿佛世上根本不存在穆菀龄这个人。
他也是头一次见到这个表妹,与穆芷妘长得不太像,更多一份清丽温婉和沉静果敢,没想到穆家会有这样一位小姐。
穆菀龄注意到苏鹤停不同寻常的目光,借着农家端来早饭,过去帮忙给云大夫盛粥,尽一个徒儿的本分。
苏鹤停意识到自己有些失礼,忙与苏彦朗说话,“……极少见你与女子同行,回头老王爷晓得了,定要问起。”
苏彦朗神情淡漠,“不想亏欠救命之恩罢了,正好她回老家祭拜长辈,顺路而已。”
“这样?”苏鹤停又看一眼穆菀龄,她诊脉时认真的神情仿佛还在眼前,之后柳眉微蹙,眼中流露出真切的无奈自责和悲伤时,叫他难以忘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