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方全身上下都过的严严实实,脖子上围着一条大方巾,拉起来盖住了脸。
不过看身高和身形,应该是女性,听起来,她应该是认识她的
“你是?”
那人松开拉着她的手,缓缓拉下遮在脸上的方巾。
微弱的月光下,那张脸从鼻子开始,一点点全部露出来。
看到全貌的那一刻,董兮瑶不由瞪大了眼睛,倒抽一口凉气。
“你……”
“你没想到吧!我会变成现在这个样子,我自己都没想到。”
看清楚了那脸,董兮瑶已经认出来对方是谁了。
但是,她怎么也没有想到,严铭岳的妈妈,现在会沦落到这个地步,瘦的几乎完全变了一个人。
当初严家败落之后,严铭岳那次被关进监狱,之后就再也没有了她的消息。
毕竟,当初她也是她的婆婆,也有过对她好的时候。
董兮瑶心里有些不忍心,特别是当她看到她脸上那些恐怖的伤疤的时候。
“你怎么会变成这样?就算严家没了,多少你们也还有些积蓄,也不至于变成这样啊!”
以前对董兮瑶向来严苛的严母,这次却没有出言嘲讽,也没有了往日的趾高气昂和傲慢,她身上甚至一点都看不出来豪门阔太太的痕迹。
她缓缓拉着方巾遮住脸。
董兮瑶忽然想起什么从口袋里拿出那个信封,掏出里面的东西。
“这些是你叫人交给我的。”
严母看了一眼,“是我让人给你的,里面写了地址,我以为你看到东西会想起来是我,会你来见我,但是我等了你一整天,你都没有来。”
董兮瑶拿着空了的信封,闻言一愣。
“地址?我拿到这个信封的时候,里面只有这个戒指,还有一条丝巾,我没看到写了地址的东西。”
“不可能,纸条是我亲手放进去,让那个护士转交给你的。”
严母不相信地,拿过董兮瑶手里的信封,还有那两样东西,里里外外看了一边,她甚至把信封撕了开来,检查了里面,也已然没有发现什么纸条。
“那可能是我不小心看漏了,把东西拿出来的时候弄掉了没看到。”
严母幽幽一笑,露出的两只眼睛,冷冷看着她。
“今天碰过这封信的人,你都要小心,我放在里面,写了地址的,不是一张轻飘飘的纸条,是一张名片,就算是掉出来,也不会一点都不引起人的注意,一定是被谁拿走了,你要小心,那个拿走名片的人。”
董兮瑶莫名其妙起来。
今天这封信,严母亲自交给那个护士,护士转手就给了她。
中间没有别的任何人碰过,除了贝壳。
但是当时贝壳就在她身边,没有拿走名片的动机,也没有机会。
那这么说,难道是那个护士?
可是她根本就不认识严母,她为什么要这么做?
严母忽然笑了几下,露在外面的眼睛,忽然变得十分悲伤。
她猛地抓住董兮瑶耳朵手腕儿,用力过度,脸上遮着的方巾落了下来,她那满是伤痕的脸露了出来。
“董兮瑶,铭岳的死不是意外,我去了警察局,我听到他们说的话了,刹车被人动了手脚,车子才会直接冲出去撞在桥墩上,铭岳是被人害死的,她不光想害死你,还想杀人灭口。”
严母声音凄厉,抓着她手腕的手十分用力,指尖的力道像是恨不得钻进她的肉里。
但是比起手上这点疼痛,她更在乎的是严母话里的内容。
“你说什么,谁要害我,谁要杀人灭口?”
严母正要说话,忽然路口外面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听起来有好几个人,杂乱又急切的样子。
严母顿时一慌,连忙松开她的手,就往黑暗的角落里藏,满是伤疤的脸上满是恐惧,紧紧缩在墙角,双手抱着头。
这害怕的样子,根本就做不了假,她到底在害怕什么。
董兮瑶站在路口往外看。
外面那条路上,正对着这个路口的位置有一站高高的路灯。
路灯暖黄色的灯光垂直落在地上,照出来一块圆形的路面,几个人步履匆忙的走过,行色匆忙,看起来像是刚下班的人。
没什么异常。
确认了周围很安全,董兮瑶朝严母走去。
“这里没有别的人,你告诉我你到底在害怕什么,是谁要害我,严铭岳为什么想杀我?”
她刚蹲下来,严母猛地站起来,整个人看起来有些疯狂,脸上的表情也是那种害怕到极点的癫狂。
她忽然疯狂地大笑起来。
“她要害死你,她害死了你爸爸,弄垮了董家,把你.妈妈变成植物人,现在她有把严家弄没了,铭岳也被她害死了,下一个就是我,然后是你,我们都会死,她太厉害了,太厉害了。”
看严母这不正常的样子,董兮瑶完全没办法,但是她又很想知道她到底是知道了写什么,谁要害她。
于是她轻轻走过去,尽量让自己看起来很温和。
“我们不会有事的,你相信我,你现在跟我回家,我来照顾你,那个人不会有机会害我们的。”
严母好像是听进了她的这些话,安静了下来,眼神呆滞地看着她。
过了几秒钟,又忽然大哭起来,像是看到了什么十分恐怖的东西一样,双手在空气中不停地挥舞着,像是在挥赶什么可怕的东西。
她一边疯狂的挥舞着双手,一边往前跑,董兮瑶反应过来追上去的时候,她已经跑进黑暗里,不见了。
“阿姨,阿姨,你在哪里?”
董兮瑶慢慢往里走,一边叫着,但是一点动静都没有,也一点回应都没有。
董兮瑶觉得有点不正常。
严母的速度,不可能这么快就不见了,连一点声音都没有。
难道是她躲起来了?
一只手猛地抓住她的手腕儿。
“啊!”
董兮瑶尖叫一声,疯狂地挣扎着往前冲,直直撞进一个宽大温暖的怀抱里。
肩膀被人板住。
“是我!”
听到熟悉的声音,董兮瑶才冷静下来,接连两次惊吓,让她有些疲倦。
“你怎么会在这里?”
揉着刚才被严母抓伤,又被他抓了一把的手腕儿,董兮瑶大胆地借着黑暗,看着他的脸。
“路过!”
冷冷说出这两个字,厉爵深松开抓着她肩膀的手,退后两步,拉开两人之间过于接近的距离。
董兮瑶心里微微有些失落。
“哦!很晚了,我先回家了。”
厉爵深没有回应,站在原地,黑暗中显得更加深邃的目光冷峻地看着她的身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