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不起。”犹豫半晌,最终说出这令人熟络且厌烦的三个字。
  突如其来的挣脱让宋彦身形一晃,下一秒,还好底盘够稳,宋彦笑了笑,摇摇头示意着自己没事,只是眼底却一闪而过一丝失望。
  “你快点进去吧,外面风大,记得多喝点热水洗个热水澡。”宋彦目送着王宣宜进去,宛若管家婆一样叨唠着。
  王宣宜点点头,不再去多说一些什么,转身迈向房间。
  让王宣宜比较疑惑的是,今天的门竟然不用钥匙就自己打开,想想在餐桌上洛莲和宋庆两人眉开眼笑的场面,王宣宜不由摇晃了脑袋,阻止了那种可能性。
  王宣宜,别再去多想了,他怎么可能会回来,现在沉溺在自己的温柔乡都来不及,又怎会出现在这里。
  只是屋内渐渐亮起的一盏盏的灯光提醒着王宣宜不得不去接受这个事实,她有些诧异的看着出现在面前的男人。
  只不过几个小时不见,他似乎显得更加沧桑了一些,头发凌乱,似乎是刚才经历了什么大事一样。
  “你怎么会来?”王宣宜下意识的将这个房子也有宋庆一半的事实忘记,长时间独自居住在这里,她倒是有点把这间房子当成自己的私有财产了。
  “这也是我的家,我不能来吗?”反问的话语带着一如既往的冷漠,甚至是那许久不曾改变的语气都让王宣宜反感。
  “没有。”王宣宜察觉到宋庆似乎有意为难,摆摆手走到鞋关处换好鞋子,走到宋庆面前无视,准备去洗个热水澡换身衣服。
  她的身体即便是适才在车上经过了温暖,还是能够去轻易的察觉到冷意。
  不料,走到宋庆面前却被拦截了下来,她抬头,有些不解。
  “还没离婚之前,我劝你最好能够和我大哥保持一下距离,即便你迟早都会成为我的大嫂,但是可不可以拜托你现在能否稍微恪守一下妇道?”
  王宣宜怒叱般看着宋庆,沉默不语。
  宋庆却好像是抓到了一个好玩的把柄一样,还在不停沉默的说着:“看我,都差点忘记了,你和我大哥都发生了那样的事情,凭借我大哥的性子,必定会对你负责。只是王宣宜,我比较想不明白的是,迟早都要离婚,为何你却还要推迟到一个月后?”
  他的心里有些悱恻,眼神在王宣宜的身上不停打量,眼神愈发怪异。
  “宋庆,你该去注意一下你的说辞,我无时间和你继续纠缠,没什么事情就走吧。”王宣宜冷眼一瞥,她的身上已经流窜起来一串火热,她有些后知后觉的猜出些什么,不想麻烦宋庆,索性去下达了逐客令。
  宋庆倔强的性子不允许他被人踩在脚下,此时此刻,他一手带过王宣宜,她的手透漏着冰冷,让宋庆吃惊,联想到她一气之下离开宋家的事情,他不由的感慨:王宣宜该不会真的傻到在外面冻了那么久,吹了那么长时间的冷风吧。
  片刻的犹豫让宋庆一时之间竟然心软了起来,原本抓着王宣宜手腕的手力气慢慢流逝,渐渐变得温柔了下来。
  “你身体怎么这么冰?”刚毅的脸庞一沉,他有些忍不住询问,纵然是自己再怎么不待见的妻子,此时此刻出于义务,他也有必要去询问一下。
  “不用你管。”王宣宜用力挣脱,想要去甩开宋庆的手,挣脱束缚。
  “不用我管?去找你形形色色的男友来管吗?你究竟是要去脚踏多少只船才肯满意?王宣宜,你能不能知耻一点。”宋庆脱口而出的话语变得愈发的难听。
  王宣宜只感觉自己的头脑一阵的烦,头重脚轻,身体正在渐渐失去支撑,力量也正在逐步消失。
  “你……”王宣宜怒急,再次扬起右手打算效仿之前的动作,奈何,右手扬起在半路中便被人拦截下来。
  “你以为吃过同样的亏我会再被你打一次吗?王宣宜,别把自己太当回事。”宋庆忍不住嘲讽到,似乎是突然想起什么,他嘴角勾起一丝微笑,打趣看着王宣宜:“不过,你倒是提醒我了,之前那一巴掌的教训我似乎还没问你讨要。”
  王宣宜只觉得烦,内心乱的像是一团麻,手中工作本就还未处理完,如若此时此刻宋庆再来插一脚,会使她原本就有些艰难完成的工作更加难以进行下去。
  “说完了吗?说完了离开。”王宣宜倔强的将头转向一边,不再去多说,只是两眼开始做着斗争,昏昏欲睡。
  “王宣宜,这也是我的房子,你没有任何资格能够去赶我出去……”耳边传来碎碎念的声音,偏偏王宣宜再也听不下去,头重脚轻的倒了下去。
  身后传来重重一响,宋庆疑惑回头,大为震惊。随着那个声音,王宣宜倒了下去,不偏不倚靠在了茶几旁边,花瓶被打碎,一地玻璃渣,王宣宜躺在其中,全身上下流淌着点点血迹。
  “王宣宜——”宋庆担心喊着,远远观看,他打量着。
  许久未听到动作,宋庆快步迈过去,小心翼翼将王宣宜抱起打算放到一边。
  “吸……”他忍不住倒吸一口气,望了望已经被玻璃扎破鲜血四溢的手指,愈发烦恼,却毫无怨言将王宣宜抱起放置一边。
  换到安全地方,他半蹲双手摇晃王宣宜,想要呼唤她醒来,奈何,不管怎么做都叫不起来。
  袖长的手指,略带粗糙的大手挪至额头,不过瞬间便拿了下来,他忍不住唏嘘感叹:“好烫。”
  想来也是,王宣宜在外独自待了两小时余久,外面天气那么冷,就连他也没勇气出门,换做一个普通女子在外待了那么久,不感冒发烧那倒才不正常。
  “王宣宜,你醒醒。”刚毅眸子不由一沉,迅速掏出手机拨打电话。
  他从未想到本就一个鲜明活泼的女子如今倒在自己面前,一时之间竟然有些愧疚,如若那时他主动开口送她,恐怕如今亦不会走到这步。
  她全身泛热,纵然晕倒过去也不安稳,眉头紧皱,小嘴微张,好似在嘟囔着什么,奈何却什么都说不出口。
  他的两眼视线一直周旋在王宣宜和钟表上面,时不时迈步走到楼下听着远处动静,似乎是察觉救护车速度太慢,他犹豫片刻,果断打横抱起王宣宜,她的全身湿漉漉,向来有洁癖的他竟然果断将王宣宜放置副驾驶座,单臂一撑随即纵身一跃到达另一面,直接缩小时间距离。
  车子在柏油公路不停加速,车窗还在开着,察觉到异样,王宣宜伸出小手轻打一下,嘴边呢喃到:“冷。”
  王宣宜察觉片刻,将自己跑车盖顶关窗,调高室内温度,确定再无异样这才加速。
  本就是深夜,又如此寒风彻骨,街上倒是寥寥无人,一路绿灯畅通无阻,还未到医院,宋庆就打电话安排好了医院接待。
  只不过刚刚停车,王宣宜便被打横抱起放到病床推了进去。他极速的步伐渐渐慢下来,深吸一口气,颇多感慨。
  她只不过是发烧生了个病,他又何必那么紧张。
  她现在还只不过是自己名义上的妻子,不能让她出事,否则按照现在新闻媒体不知又会将事情杜撰成怎样。
  再说,她那么笨,那种猪脑子,如若发烧再去烧坏了脑子,以后肯定没人要了。
  宋庆一次次在心里为自己开脱,全然没注意到他的心中已经渐渐开始关注起来了王宣宜,甚至就连对王宣宜的印象也随着最近事态的发展有了改观。
  经过医生检查,不过普通感冒,挂上水躺在床上休息便好。只是在医生递给宋庆的体温计中,宋庆还是着实吃惊了一把。
  他万万没有想到,王宣宜竟然发烧到了39°还在忍住自己身体的不适合他对话,甚至是想要赶他走。
  她是打算自己一个人躺在床上亦或者是那冰冷的地板上面病死吗?
  看着床上这个死气沉沉全无一点朝日泛白嘴唇毫无血色的女人,宋庆就打心眼里不爽。
  果然,还是他的洛莲最好,什么事情都知道有他在,他都会解决。
  果然,像王宣宜这种女人,全无一点女人味,哪怕是服输都不知道。
  宋庆忍不住为自己的眼光点赞,略带嘲讽的看着王宣宜,只是那手中的动作却已然自觉拿起毛巾敷在王宣宜的额头上面。
  他倒是第一次照顾人,全无一点经验,倒也不需要一点经验。
  床上女人似乎睡得并不安稳,咛嘤一声转个身,原本挂在额头上的毛巾掉落在一边,手上打着的针牵扯着线跑到一边,宋庆眼疾手快将王宣宜的手控制住,嘴边还在不停嘟囔两句:“啊,真是够了。”
  “不知道你自己一个人乱动还有人要跟着你行动吗?真是麻烦。”
  宋庆忍不住抱怨道,眉眼中满带嫌弃,只是手上动作却未停止。
  他的双手一直在控制着,好不容易等到王宣宜不再动弹,这才缓了一口气。
  看着枕头上面已然湿露了,宋庆有些烦恼,一股脑的重新坐下,不予理会。
  他本就是狠心的人,向来都不打算去照顾别人,此时此刻,看着躺在床上自己这个名义上的妻子,说不上来的厌烦。
  索性,他站起身,迈开长腿,向着门外走去。奈何,王宣宜说过的一些话却在他的脑海中不停徘徊。
  “一个月后,我会和你离婚,只是在这之前,就让我们维持最后一个月的关系,不用进行房事,就像普通的小情侣一样生活,陪我看电影逛街照顾我,也算是这三年中对我的一点弥补。”
  “否则,我绝对不会离婚。”
  决绝的话语似在耳边响起,宋庆喃喃呓语,双手微抬,比较着:“这照顾好她,生病期间应该也算吧?”
  他有些于心不忍,回头深深看了一眼王宣宜,最终还是狠不下心,干脆重新坐回床边,将那边湿漉漉的毛巾拿回放进盆里,怕她睡得不舒服,按响门铃叫来护士帮忙重新换了个枕头。
  看着愈发沉睡的睡颜,宋庆忍不住倒吸一口气,将毛巾拧干水重新放在王宣宜额头桑摆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