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估计是司机放上去的吧。
  宋庆毕竟是boss,他自然很少自己开车上下班,所以自然而然觉得这是司机放上去的东西。
  可是他看着又觉得十分眼熟,感觉好像在哪里见过,末了,无奈的实在想不起来了,绿灯刚好亮起,他顿了顿手,再次启动了车子。
  他自然不会知道,这个猫是王宣宜求得的一个灵气猫,是寺庙里难得的东西,她也是花重金买来的。
  然而在送给他的时候,他并没有收。
  王宣宜想着不能浪费了,便直接拿给了宋庆的司机,吩咐他放在宋庆的车上。
  司机看来看去,最后放在了车头的位置。
  宋庆迅速的开着车子,油码被开到了最大。
  焦虑心情随着一路畅通突然就好了,觉得没有那个女人在,空气似乎又突然干净了。
  毕竟他忘记一个人,不去想一个人,是极其容易的。
  宋庆没有多想,车子继续行驶在路上。
  可是,倒在冰冷的地板上的人,终究还是没有醒来。
  ——
  王宣宜做了一个梦,梦到了她和宋庆出门旅游的场景。
  她记得那是椰林树影,海风袭来,她遮住了超短裙,笑着看着面前身材极其好的男人。
  她记得那梦里他对她是格外的关爱,给她烤烧烤,抱着她在海滩上转圈。
  清晨,她和他在沙滩上看着日出,看太阳从东边缓缓升起,她们两个笼罩在阳光下,发自内心的微笑。
  他和她在中午时分,躺在沙滩椅上欣赏着游人的姿态肆意,跑过了一个身体健壮的男人,宋庆温柔的捂住了她的眼睛。
  “乖,别看。”他这么说的。
  夜晚,她们看着海风吹来,目视着远方的波浪,他们相对无言,却是如此的美好契合,两个人都互相相爱——
  突然间,天地一变,她和他站在悬崖边上,身后传来了吵闹声,嘶吼声。
  王宣宜不知所措的看着旁边他爱的男人,她相信他能带她走出困境,然而,旁边俊朗秀气的男人突然面目狰狞,他吼着——
  “你怎么不去死?!”
  然后她感觉到他手掌的温度,随即……她身体往下坠,她睁眼看到的,是洛莲微笑的脸和宋庆那嫌弃的眸子,洛莲满面春光,告诉她——
  “他是我的。”
  “啊——”王宣宜立马立身坐在了地上,喘息之间却感觉到自己劫后余生,视线面对的是满室的灯火,偌大的房间里只有她一个人。
  她一时间缓不过来,抱住了自己的膝盖,还原了最原始的自我保护姿态。
  许久她还是有些不能释怀,于是她伸手给了自己两巴掌——很用力的那种。
  她终于感觉到了清醒,果然还是巴掌来得实在。
  她牵强的扯出了一个微笑,终于几秒后忍不住了,才继续抿了抿嘴没有表情。
  她起身走向空无一人的餐厅,偌大的餐厅却是什么东西都没有,除了用过了的厨具和剩下的菜。
  王宣宜苦笑着想:既然他不帮忙,那她还是自己来吧。
  想着,她走向了餐桌,慢悠悠的收着厨具,把那些东西收到了洗碗池里。
  水是清澈的,冰冷的缓缓的流着,每一滴水都是如此的难受,冰冷。他们跌落在王宣宜受伤的手上,王宣宜只知道一个劲的洗碗,仿佛是在自己对自己宣泄一般。
  她并不知道疼痛似的,碗是冰冷的,水也是冰冷的,二者纠缠在一起冲在伤口上,王宣宜感到入秋的天气,也真的是让人,不知所措啊。
  但是,毕竟秋天已经来到了,冬天也不会远了。窗外的树叶刷刷地在片片落下,风吹起来都是凉凉的,并不能让人觉得温暖。
  王宣宜以前一直认为这样的天气是最舒适的,然后今天她却感到了很寒冷了,因为心和两个手都是凉的,接触到的一切都是冰冷。
  她突然想不到词形容这样子的感觉,但是觉得自己仿佛是被浸泡在冰冷的海水一般,除了手上的伤疤疼痛,还有一种窒息的难受感。
  秋天代表着丰收,也代表着萧瑟,游子总是要归家的,然而她却等不到那个要归家的人。
  她想要追上那个人的步伐,可是他已经牵上了别人的手,真要离她而去呢。
  王宣宜眨了眨眼睛,看着手上的伤口已经泛白,并且有些微微的红。
  这是很疼痛的,可是,她仿佛感受不到一般,只是觉得这样子的疼痛可以给自己带来清醒,这似乎是一种自虐的感受,但是她却也没有任何的方法让自己记住这些事情。
  水还在不断地渗入皮肤,伤口反复的浸泡在有着洗洁精的水里,不断的加深着疼痛,钻心眼的难受使他真的特别想流泪,她还在忍,即使再疼她也要忍住。
  宋家人从来不吃隔夜菜,所以桌子上的所有食物都进了垃圾桶的肚子里,十分无奈的,又有些心疼的倒了一碗又一碗,一盘又一盘菜。
  王宣宜这样做着,心里不免有一些的心疼,自己精心准备了晚餐,然后就这么倒掉了,一腔热血都给冷水给扑灭了。
  她不是很在意那些食材是否是真的很贵,只知道自己的一腔热血一份心意,就不那么会白白浪费了。
  “唉……”王宣宜无奈的摇摇头,闭着眼睛,不想再面对那些菜系,然后放盘子一个都放进洗碗池里。
  心里再不舍也没有任何办法,因为这样的事情,她也没法阻止,看着宋家人对饮食的重要态度,她知道即使今天晚上她自己不倒,明天也会有人倒掉,与其毁在别人手里不如自己解决——况且她还要洗碗。
  纤细的手指被水浸泡的毫无颜色,一双好看的手不停的换着盘子洗着,伤口渐渐传来的钻心的疼,她却没有多大的反应了——似乎习以为常。
  但是她在想起一件事情时,又再次忍不住泪崩。
  她刚嫁到宋家的时候,发生过一件事情她发誓至今都不会忘,真的特别的刻骨铭心。
  故事的开端在一次酒会上,那次的宴会是在王家举行。
  原因两个,一个是方便聚会其实就是商业聚会,二是王宣宜和宋庆结婚的庆祝。
  当天几乎所有商业巨头都去了,宋家和王家作为东家自然是一定在的。本来一场聚会就是和和气气的,谁知道一个乌龙把事情搞的复杂,聚会也都人心惶惶。
  事情是这样的,宋雪儿作为宋家的大小姐,本来是要好好的坐在位置上安分的吃饭便好,谁知道这小姑娘就不,闹着说要吃蛋糕吃糖,明明都是成年的人了,但还是那么幼稚。
  宋母一阵尴尬但却没有说什么,急忙的把宋雪儿拉在一旁教育,“你都多大的人了?还吃糖?”
  然而宋雪儿作为走在时尚潮流的姑娘,喜欢自称“宝宝”,“宋三岁”,所以也笑着说,“妈,我只是开个玩笑啦。”
  嬉皮笑脸的样子宋母也不知道说些什么好,毕竟伸手不大笑脸人对吧?
  但是宋母还是想到法子治她,怕她又说出什么吓到别人的话,“不许说话,不然到家了这个月的零花钱没有。”
  宋雪儿作为一个还在上学的娇娇女来说,生活的一切开支都还是家里人撑担的。
  然而即使是家里人撑着一个月一万块钱的零花钱她也还是格外的珍惜,如果没了宋母给的钱,她很有可能混不下去,就只能灰溜溜的读完书。
  宋母抓住了这一点便经常你这个事情去威胁她,果不其然,宋雪儿立马闭上了嘴,手把唇瓣两边摸过,做拉拉链状,表示自己不会再说话。
  宋母因为自己有个好玩的女儿,而感到忍俊不禁。
  “知道就好!别给我们宋家丢脸!”宋母盯着她笑,“不然搞出了什么乌龙可就不好。”
  而乌龙就出现在不能说话上面,因为是王家为东道主,自然有很多人想攀上这个枝条。
  宋雪儿出身富贵,自然一向看不起那些所谓的交易——表面一个个都是笑面虎,一个比一个会装,相对这些,她更喜欢直来直去,但好多人把她认为是小孩子一样的,也是极其苦恼。虽然不知者无罪,可是如果被说多了自然就会生气的。
  知道点事情的人,都绕开宋雪儿,温柔的打招呼后就走开了,毕竟他们都知道宋家的人动不起。
  而且宋雪儿不过徒有“宋大小姐”的名头,并没有实际价值——她又不管家里的财政大事。
  然而,不识眼力的人却以为自己挖到了大财宝,各种围着她讲好话。
  宋雪儿当然喜欢这种众星拱月的感觉,不过呢,又不屑于和这些人讲些什么,她只是微笑着面对每一个人,礼貌而温雅,看上去还真的有大家风范,不像小家子气的姑娘。
  不少认识宋家的人,想攀下宋家都表扬宋雪儿,极力的称赞着,什么“美若天仙”、“大家闺秀”之类的词语不绝于耳。
  宋母自然是听着心里舒服,毕竟都是自己的孩子,怎么可能不开心,嘴上连连说着“没有,没有”,其实心里已经绽开了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