戚盛阳和温汐婷的婚礼选择在海边游轮上举行。
  听说戚盛阳这一次算是花费了大手笔,不单单请了无数圈中名流,也请了各家知名媒体来帮忙造势,看上去微微壮观,也算是大大的满足了温汐婷的虚荣心。
  不知道究竟是为了掩盖婚期的仓促,还是想要以此来向人宣示些什么。
  此前早有一些八卦媒体爆料,说此番温汐婷乃是奉子成婚,所以结婚的日期才定的如此迅速,否则大着肚子穿婚纱实在不怎么美观。
  按照月份算起来,应该在戚盛阳与前未婚妻还在交往的时候,两人之间便已经发生了关系。
  戚盛阳因为觉着将温汐婷隐瞒了那么久自觉亏欠,所以这一次才办了一场盛大婚礼,来当做补偿,也为此压过此前那些个负面传闻。
  虽然边边角角的风言风语传得如此迅速,但是戚盛阳和温汐婷两人都是统一选择了在各处采访镜头前展示甜蜜恩爱,看上去俨然是一对沉浸在热恋期中无法自拔的爱侣,似乎是想要以行动来让外界流言不攻自破。
  不过这一切,如今皆与闵天晴没有关系。
  在到达了主会场前,闵天晴滞留在入场前的红地毯边上,专心等待着霍靖深来以后再与他一同上游轮。
  傍晚海边的风已然有了丝丝凉意,她身上穿着的是露肩的晚礼服,虽然外头搭了一件貂毛的小外套,却还是被冻得直哆嗦。
  看了一眼那会场的入口,心中思量着霍靖深应该还没有这么快赶到,她叹了口气,一百年小范围地走动着,好让自己的身体恢复几分热意,也为了让自己尽快地适应脚上那有些别扭的高跟鞋。
  这边的闵天晴只自顾自地在寻求取暖,殊不知这时候的她已然成了到场众人视线的焦点。
  虽然闵氏集团在商界里并算不上多么有名气,即使是在鼎盛时期也不过是尔尔而已,如今已经衰败了一阵子,更是不算入眼。按道理说,应该也没有人会对于此过多注意。
  然而,偏偏这一回的婚礼是戚盛阳和温汐婷的。
  稍微关注一些边缘八卦的人都知道,戚盛阳曾经也是跟闵家定过亲的人,而对象正是跟前的闵天晴。后来虽然不知道为什么突然间取消了婚约,但是想想也都能够猜得出来,无外乎便是因为闵氏集团面临分解的风波。
  而如今,戚盛阳跟温汐婷结婚,居然还邀请了这么一个身份敏感的前未婚妻来,实则让人觉得有一场好戏可以观赏了。
  很快,人们在碎语讨论之中,又有了一个重大的发现。
  闵天晴身上的礼服,居然是出自巴黎一线品牌设计师之手,其中独特的设计风格和独立剪裁是无从复制的,只为超一线的明星亦或者是商界名流提供高定。
  裙摆上头的刺绣标记,更是印证了人们的猜想。
  在发现了这个事实以后,人群之中也有了一阵不小的骚动,都在细细地打量着闵天晴如今身上所穿着的礼服,一时间皆有些疑惑。
  不是说这一次闵家出事以后,家中连五十万现金都快要拿不出手了么,怎么跟前的闵家大小姐居然还能够穿上这件价值不下百万的礼服来参加宴会?
  而且,虽然礼服价格昂贵,她的全身上下却并没有一项重点的珠宝,看上去总让人觉得有几分缺憾,却也更加符合了他们的恶意猜测。
  究竟是虚荣心过剩,砸锅卖铁也想在前男友的婚礼上头扬眉吐气,还是他们其实是看走眼了,不过是国内哪个风格跟那位大师很像的山寨?
  这两个猜测看起来似乎合情合理,但是很快,他们这带有几分恶意的猜测便已然被推翻了。
  且不说这个品牌的高定设计师本就并非是单纯有钱就能够请得到的,闵家如今的势力和家财显然还并不能够做到这一点。至于后者,更是不可能,毕竟那位大师的刺绣标记现在还秀在裙摆上,惹眼得很。
  要知道,这一次的婚礼可是全媒体直播的,若是穿着高仿礼服上了电视,定然是要引来一阵版权官司的。
  闵天晴就算再无脑,也不会在这样本就敏感的场合之上自取其辱吧?
  而且,凭着那剪裁和用料来卡,也的的确确不像是能够轻易山寨来的。
  想到这里,人们不禁又回归到了此前的疑问上:闵家都已经如此艰难了,闵天晴又是如何会还有闲钱来购置这种级别的高定礼服?
  一时间,那此前本就流传得广泛的八卦消息再次开始盛传起来:“对了,你们听说了没有,这个闵天晴啊,最近搭上的男人可是霍二爷!”
  “霍二爷?就是那个……霍靖深?”
  “废话,在这里,除了霍靖深以外,谁还有资格被叫做霍二爷?”
  “闵家不是已经衰败成那个样子了么,怎么还能够跟霍家有关系?”
  “正是因为闵家衰败了,所以听说啊,这个闵家的大女儿不知道是通过了什么关系,千方百计爬上了霍二爷的床。不然你看她凭什么现在还这么风光?”
  “难怪,我就想着她怎么还敢穿得这样出来,原来是有个大人物在后头供着。我说啊,这种女人可真是不要脸,为了钱什么都可以做得出来的。”
  “可不是么?听说她的母亲很早就不明不白地死了,闵家的那个当家的又成天在外头工作,难怪教出来的儿女这么没有家教。”
  “我猜啊,戚盛阳跟这个女人当时悔婚,是不是就是因为发现了这个女人跟外头男人有什么不明不白的关系,否则干什么好好地突然就要悔婚,还马上娶了别的人,说不定啊,就是想给这个荡妇一个教训。”
  “这么说的话,戚家的这个才是受害者?”
  “啧啧啧,谁知道呢……”
  “我说闵家的这个也还真是傻,霍二爷是她这么想攀就能够攀得上的,以为上了床拿了点好处就能够翻身做女主人,还抛弃了前未婚夫,真是被猪油蒙了心了。”
  “是啊,戚盛阳这回跟别人举行婚礼了,她又巴巴地跑过来了,也不知道想要干什么?”
  ……
  随着人们的目光一波随着一波地注视过来,讨论八卦的声音也越来越大,零零碎碎的也传入了闵天晴的耳中。
  待得终于听清他们都在议论些什么内容后,闵天晴不禁皱了皱眉,一边一点点地捏紧了挎着的手包。
  自然是生气的,关于那些颠倒黑白的揣测,以及抹黑她家人的言论,几乎每一句话都让她想要冲上前去与其好好理论,让她们拿出证据来再说话。
  然而另一方面,她又无比清楚地明白:这个时候她无论辩解多少都是无力的。
  即使亲自出面辟谣,能够相信她口中所说的话的人又能够有多少?人们都只愿意相信她们所认定的,并非是真心想要知道事实。她一己之力,无从堵住悠悠众口。
  而如今她所能够做的,不过也只是尽能力去规避而已。
  反正人们的忘性总是很大的,今天可以津津乐道地讨论这个,明天哪个人出了事,便立即转移了话题风向,以此类推,没有人能够逃脱得了这么一劫。
  很快,所有或真或假的流言总会被时间所掩埋。
  既然如此,她便也不欲去追究,只准备早些离开这个是非之地,转而到一个相对僻静的地方继续去等待霍靖深的到来。
  只是,或许是上天都不准备让她这一天平静下来,一定要制造出些磨难才满足一般。
  她转身才走了几步路,跟前便已经冒出了一个她这辈子都不想要再见到的身影。
  穿上新娘礼服的温汐婷,此时此刻正在几个伴娘的簇拥之下走过来,看样子是要在游轮前头接待贵宾。
  真是狭路相逢。闵天晴不觉有些头痛,一边就欲回转过身子去,从另外一个方向走开。
  然而她的行动到底还是慢了一步,没等她成功从这个是非之地抽身,那头的温汐婷已经看见了她,当即已经叫了起来,“哎!闵小姐!”
  说着,她已经笑容满面地就此跑了过来。
  她自然是故意的。
  此前在化妆间的时候便已经听得身边的人说,闵天晴已经到场了,只是迟迟还未上游轮,孤身一人在外头站着,看着倒是十分的凄凉可怜,十足一个怨妇。
  她单单是听外人描述这个画面,便已然幸灾乐祸得不得了了,又听说她这次是一人前来,更是有了底气,一心只想要亲自前来看看她如今的下场,顺带好好羞辱她一番。
  那个男人此前是闵天晴的又怎么样?现在还不是在自己的身边了,还给自己以这么快的速度办了这么一场梦幻的婚礼,可算是让她扬眉吐气不止了。
  而这一切,都是闵天晴此前求而不得的,却被自己一项接连一项的拥有了,如今站在她的面前,温汐婷只觉得自己连影子都要比她高大许多。
  这样一个能够当面羞辱她的好机会,温汐婷又怎么会错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