继而,报道又对她在这部剧里头的演技花费了一大篇溢美之词,继而贴了一些业界较有名气的演员对其的评价,自然也是出于正面。
一个刚出道的小演员,就得到如此殊荣,评价又是这样的一边倒,着实有些怪异。
闵天晴显然也从其中敏感地窥测到了几分不对,但在犹疑了几分钟以后,却也并没有再继续多想下去。
虽然她并不喜欢闵琳琳,但是或许人的确是有演绎天赋,能够在娱乐圈里头大放异彩也是很好的。
说来这一切,也着实跟自己无关。
如此在心中思量着,闵天晴也不再多想,只匆匆浏览过一遍报道以后,便将手中的报纸搁置在了一边,不欲再去理睬那边的事情。
那母女俩虽然做事荒唐,但是在经受过那样的警告以后,应该也生不出太大的乱子来。只要没有坑害到父亲,也没有动钱,其他的事情,就由得她们母女俩可劲折腾吧,反正也不关自己的事情。
望着窗外的蓝天白云,她此前有些翳闷的心中也逐渐开阔了起来,将此前的不愉快就此一扫而空,转而安安心心地闭上了眼睛,已经在梦中开始计划起了这一次的巴黎之行。
那个地方,同样也有着她深藏多年的童年回忆。
她之所以对着这个地方有着那样深切的向往,也正是因为那一次的经历。
虽然她不知道这一次的回归,是否还能够找回那个记忆,但是仅仅是在记忆里头就此回溯,便也已经足够让她一阵开心了。
想着想着,闵天晴已经安然地进入了梦乡。
而身边的霍靖深一回转过头来,便看到了旁边已经昏睡过去的闵天晴,不觉也无奈地摇了摇头。
这才一晃眼的功夫,怎么就睡着了?
看来昨晚自己确实将她折腾得不轻。
虽然这么想着,但霍大总裁显然并没有太大的愧疚,反而开始在心中就此盘算着如何进行下一次的“吃干抹净”。
一边思量着,他也望向了她膝盖上的报道,见着上头加粗的标题,不免也轻轻愣了一愣,随即眼瞳深沉了起来。
经过十几个小时的飞行以后,飞机最终降落到了巴黎机场,所安排的住宿地方是霍家落于当地的一处小别墅,往日里自有仆人按时打扫,此时他们搬进来,也丝毫不显仓促。
别墅的格局是典型的巴洛克风格,地方虽然并不算太大,却处处都充满着巧思。整个建筑看上去,便是活脱脱一件上佳的艺术品。
闵天晴对于此等落住地方自然很是欢喜,然而在看到阮承媛轻车熟路地拖着行李箱也随之进来的时候,心中难免又一下子落了下去。
难不成未来的这些日子,她都要跟阮承媛低头不见抬头见了?
经过一段时间在飞机上的调整,阮承媛此时已经完全恢复了往日里高傲优雅的模样,此时见得闵天晴望着自己,也浑不在意地迎了上去,朝着她笑了一笑,“这栋别墅好看吗?”
既然对方暂时没有表露出恶意来,闵天晴自然也不欲自己去找事,听得此一问,只老实地点了点头,“嗯,设计很特别。”
“那是当然,”阮承媛将唇边的笑意扩得更大了一些,那双漂亮的眼眸中也划过了几许暗涌的情绪,“这栋别墅是靖深从前在巴黎的时候亲自设计的,有着特殊的意义呢。”
在说到“特殊的意义”时,她刻意加重了一些语调,似乎藏着别样的意思。
闵天晴自然注意到了她的语气,不觉有些疑惑地皱了皱眉心,正欲问究竟是什么特殊的意义时,霍靖深却已然跟在身后进来了。
“靖深!”阮承媛的目光一下子跃过了闵天晴的肩头,转而已经不再理会跟前的闵天晴,径直已经仪态万方地朝着霍靖深走过去了。
闵天晴留在了原地,还在打量着这个家具电器风格都已然有了几许年代感,却依旧崭新的老式别墅。
霍靖深从前在巴黎上学的时候,那应该也是许多年前了吧,居然能够亲手设计出这样的建筑,真是厉害。
她暗暗地在心中赞叹着,一边已经顺遂着楼梯走了上去,这才发现这栋别墅可谓麻雀虽小,五脏俱全。不过这一点空间,竟安排得井井有条,错落有致,即使在有五六个房间的情况下,也丝毫不显得拥挤。
闵天晴在二楼逛了一圈,便已经感觉有些累了,一边便想寻霍靖深平时所住的主卧。
想要找这间房间并不算太难,很快她便已经在一处房门上看到了雕着狼型图腾的把手。
这是霍靖深最为喜欢的图案,她曾经在国内房子的主卧上也有看见过,所以很快便已然确定了目标,随即推门走了进去。
室内显然是有人常常来打扫过,即使在闲置了这么多年以后,也是一尘不染,干干净净,唯独便是多了几分清净凄凉,总让人觉着有几分空旷。
半笼的窗帘覆盖着同样巴洛克风格的窗户,自外头的轻风拂过,一室晃晃点点的明亮。
原本清寂的室内,也终于随着有人的到来而显得有了几分活气儿。
这是霍靖深从前所住的地方啊。闵天晴看着跟前的场景,忍不住已经深吸了一口气,随即躺倒在了松软的大床上。
虽然此前在飞机上已经睡了一路,但是因为时差的缘故,此刻她的脑袋里头难免还是有些昏沉。
她原本想要趁着这时候再补一会觉,然而闭上眼睛,方才阮承媛所说的那番话却始终在脑内就此挥散不去,使得她分明困顿得不行,却始终无法入眠。
阮承媛的那句话,究竟是什么意思?那特殊的意义,又到底指代着什么?
所有的思虑一时都困顿在脑中几乎快要熬成了浆糊,她最终也终于还是躺不下去,了,只一下子从床上就此坐起了身子来,看着正对面的书架发呆。
忽然,她的目光就此凝聚在了书架上的一个相框中。
之所以会注意到这个相框不是因为别的,而是因为这个相框竟然是正面朝里搁置的,凭借她所在的角度根本无从窥探里头的内容。
按照霍家的仆人来说,应该不会犯这种打扫完忘记归位的错误才对吧?
她心中难免有些疑惑,只定定地站起身来,鬼使神差地便已经朝着那个相框走去,想要伸手去将相框摆正。
然而她还靠近那个书架,身后的门便已经被推开了。
她根据动静往后望去,却见是霍靖深。
对于她出现在这里,霍靖深的容色显然有些细微的惊讶,然而却也并没有说太多,只问了一声,“不好好休息?”
此前脑中的浆糊也因为霍靖深的出现而终于消散了一些,亦或者是被就此压在了脑中深处。
她兀自晃了晃脑袋,感觉自己方才所察觉到的那股子不对劲感好似已经被压制了下去,便也没有多在意,只是轻巧地答道,“是准备了。”
“嗯,”他淡淡地应了一声,“出来吧,我们住的是另外一间。”
“啊?”这样的回答显然让闵天晴有些意外。
这里的布置风格,以及门把手上那个标志性的狼图腾,分明都是霍靖深所常驻的标志。
似乎是看出了闵天晴脚步的凝顿,霍靖深正欲出门的身形也就此微微顿了一顿,而后只解释道,“这一间的被套没有换好,还是旧的,不适合住人。”
不过是这种小原因而已……
闵天晴心中暗自嘟囔着,一边又难免疑惑地回身望了一眼床上,目光微微地一聚,流转出几分疑虑。
这里的被套,分明也是崭新的。
这个房间到底是隐藏着什么样的秘密,才会让霍靖深都会编出这样蹩脚的理由来让自己离开?
要知道,凭借着霍靖深的性格,想要指使自己做什么,根本用不着多余的解释,更用不着撒谎。
还是,这个房间里头有着什么让霍靖深都讳莫如深、不愿去想的东西?
虽然心中犹疑,但闵天晴心中到底还是明晓这样深藏的秘密定然是主人所不愿意提及的,便也并没有问起,只是点了点头,似乎是相信了他的说辞一样,随着霍靖深的带领之下,来到了另外一间房。
一切看起来顺风顺水,并没有什么严重的责难。然而闵天晴不知道为什么,总莫名觉得有不好的预兆,正在这暴风雨来临前的平静中,慢慢地露出了自己的爪牙。
闵天晴躺平在床上,忍不住已经捉紧了旁边同样在休憩的霍靖深的袖口,只觉得心口不受控制地砰砰砰地跳了起来。
他的睡眠向来是极为轻浅的,几乎只需要旁边人有一点动作就会惊醒。
这实则是一种极度没有安全感的表现,只是只有亲近的人才能够发现这么一个微小的端倪。
而这一次,他确实也被袖口轻微的牵扯感而引得睁开了眼睛,但见一只细软的小手正怯生生地揪着自己的袖口,好似是攀着一根救命的浮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