窦芷橙的心神荡漾了一下,看着柏天翊那张放柔了线条的脸,眼神有一瞬间的失神。
许是柏天翊不常笑,也不常出现这么温柔的神色,让她意外的有些贪恋。
柏天翊见她不说话,眼底掠过一丝紧张与慌乱,他生怕她撞傻了,伸手抚上她的脸,语气又柔了几分道:“怎么了?不服舒么?我叫医生过来。”
柏天翊说着就要伸手去摁床头的呼叫警铃,窦芷橙伸手一把拽着他的手道:“不用了,我就是撞了一下头而已,医生出观察两天没问题就可以出院了。”
柏天翊松了口气,重新握着她的手,放到唇边摩梭:“你以后一定要离柏天野远一点,他是个疯子,他干出什么都不奇怪。”
如果是之前柏天翊这么跟她说,她肯定不会相信,但是就在几分钟前她还亲眼见识到了柏天野那种隐藏在笑脸之下的危险气息,她下意识的点了点头。
她虽然不知道他们之间有什么恩怨,但是柏天野的确不像表面上看起来的那么牲畜无害,一个能够独立支撑天野集团那么大一家公司,并且在短短几年间崛起的人物,又怎么会是简单的人物呢?
窦芷橙在医院住了两天,期间苏晓毅来看过她一次,她没有告诉别人,所以安静蕾并不知道她住院了,而窦氏父女俩跟她在一间公司,就算知道了,也不会来看她的。
他们之于她而言,就是一种可有可无的存在。
反正她也不是很在意,不来倒也省得清静。
也不知道是巧合还是有意,窦芷橙在医院楼下散步的时候,撞见了司嘉莉,本来也无意于打招呼的,但对方似乎没有要放她走的意思。
“窦小姐,真巧,原来你也在这家医院。”司嘉莉一瘸一拐的走到窦芷橙前面,上下打量了她一番,笑容里带着些许得意。
虽然不知道她在得意什么。
窦芷橙挑眉看她:“我跟你很熟?”
司嘉莉的脸顿时僵了僵,但随即又笑得一副温婉大方的样子:“昨晚上天翊在我病房里守了一夜,如果我知道窦小姐也住院的话,我肯定不会让他在我病房里守着的。”
窦芷橙眉心跳了一下,昨天晚上她半夜醒来想喝水,的确是没有看到柏天翊,虽然她也不是什么大伤,并不需要人陪夜,只当他夜里回别墅了,没想到居然去了他的小青梅那里......
“司小姐,我看你也是受过高等教育的,怎么就不知道羞耻两个字怎么写呢?当着别人老婆的面炫耀在别人老公那里得到了多大的宠幸,你不觉得脸上臊得慌么?还是,这个时代已经变了,小三居然也会成为一种值得炫耀的职业。”窦芷橙勾了勾唇角,淡淡的扫了司嘉莉一眼,绕过她就要走。
司嘉莉被气得脸上一阵红一阵白,拐着脚紧走两步挡在窦芷橙面前,之前那抹得意之色已荡然无存,取而代之的是怒目而视:“姓窦的,你有什么好得意的,你不过是个联姻的工具罢了,你以为他真的爱你吗?”
窦芷橙不禁气笑了:“你这人可真有意思,他爱不爱我都是我法律上的丈夫,跟你有半毛钱关系吗?你不觉得你的手伸得太长了么?如果你觉得他爱的是你,那你让她娶你好了,办不到就不要一天到晚在我面前叫嚣。”
司嘉莉快气死了,胸脯剧烈的起伏着。
窦芷橙抬腿刚走了一步,回头又补了一句:“喔对了,我是联姻的工具没有错,不过你好像连工具都不如,所以......”她说到这里,顿了一下,司嘉莉瞪圆了眼睛看着她,脸色已有由转白。
窦芷橙笑了,就算是要跟柏天翊吵架,但也不需在外人面前势弱,于是她接着说:“你才需要经常在我面前找存在感,不过很可惜,我对与自己无关的人根本不感兴趣,也不觉得你能刺激到我什么,不过苍蝇总在眼前飞总是一件让人很烦扰的事情,所以司小姐,下次看到我就自动绕道走吧。”
“你!”司嘉莉快要气炸了,偏偏又不能动手,只能眼睁睁的瞪着窦芷橙离去的背影,这个女人,她居然骂她是只苍蝇。
窦芷橙回到病房,见柏天翊不在,便自行办了出院手续,反正医生也说没什么大碍,只不过是柏天翊为了安全起见非要让她在医院住着而已。
“夫人,少爷不让您今天出院。”保镖推门见窦芷橙已经换好了自己的衣服,拿着包正准备要出门,不由得出声拦了一下。
窦芷橙勾起一抹嘲讽的笑:“你让他自己来跟我说,现在,你让开。”
保镖没办法,只好闪到一边,然后默默的跟着窦芷橙出了医院的大门,远远的掏出手机给柏天翊打了个电话报备了一下。
几乎是同时,窦芷橙前脚刚踏进别墅大门,柏天翊后脚就跟到了,他的脸色有些不好,上前就要拽窦芷橙的手,窦芷橙鸟都没鸟他,径直回到卧房拿了睡衣就要进浴室洗澡。
柏天翊一把将门关上,几步窜到浴室拽着她胳膊道:“医生说伤口不能沾水,我给你放水。”
窦芷橙淡漠的看了他一眼,甩开,转身将长发散开,打开喷头,在医院住了两天,她觉得浑身都要臭了。
但是喷头的水还没来得及洒出几滴,便被柏天翊一把摁住了开关,水滴到了他的衬衫上,肩膀以下一片湿。
“泡浴缸好不好,头发我给你洗。”柏天翊说着没等她回答,伸手便摁了浴缸边上的水龙头。
一股温温热热的气体沿着浴缸壁慢慢的往上升腾,很快便将整个浴室氲氤了一层薄雾,笼罩在二人之间,一时间有些看不清对方的脸。
不知过了多久,许是浴缸里的水漫出来,淹没了窦芷橙穿着拖鞋的脚,她面无表情的说:“柏天翊,我不用你,你出去。”
柏天翊心头一紧,抬手关上水龙头的开机,溢出的水打湿了他的裤脚,但他丝毫没有感觉到,他只是很认真的伸手拭了一下浴缸里的水温,然后给她撒上浴盐。
“你躺里面,头发我帮你洗。”柏天翊又重复了一遍,声音里没有半点起伏。
窦芷橙本要伸手将他推出去,但却抵不过他的蛮力,他的声音从头到尾都听不出一丝生气,甚至还有些小心的讨好,但动作却一点都不客气,他强硬的将她身上的衣物除去,然后将她抱到缸里,头枕在浴缸边上,拿过喷头,小心的替她淋着头发。
他的动作很轻柔,她的长发很快便在他手里揉成团,带着泡抹的清香,很小心的避开她额头上的伤口,一点一点的为她挠着头。
他这样小心翼翼,她几乎要认为,他真的爱她。
水打湿了柏天翊的衣服,他仍然仔细的,一寸一寸的给她洗着,窦芷橙强忍着心头那股怒火,闭着眼任他折腾,直到他将她抱出浴缸,用宽大的裕巾将她擦干,然后抱出浴室,放到床上,那样子,就像是伺候女儿一般,宠溺的,专注的。
“你不高兴?”柏天翊目光沉沉的看着她,眼底深处涌动着某种情绪。
窦芷橙挑眉看他,声朗气清的道:“你关心么?”
柏天翊皱眉,他不知道她为什么突然间又不高兴了,在医院的时候明明还很老实的,也没什么情绪,可是一小时前,保镖突然给他打电话,说她自行出院了,于是他放下了开到一半的电话会议,立马就奔回来了。
他知道她爱干净,在医院躺了两天回家一定会洗澡,他怕她伤口沾到水感染,火急火燎的跟着回来了,也幸亏他回来了。
如果他不回来,她就要那么大咧咧的淋着喷头从头洗到脚?光想想他就觉得头皮发麻,他那么紧张,那么舍不得,为什么她自己就那么不在乎?
此刻她居然问他关心么?他怎么不关心?他恨不得所有的苦都替她受!
柏天翊没有回答她,接着又问:“你为什么不高兴?昨天明明还好好的。”柏天翊伸手拨过她的刘海,仔细的看着她,似乎要看进她眼底眼处。
窦芷橙一听“昨天”这个字眼,脑子里立马就蹦出了司嘉莉跟她炫耀的情景,心中那把火迅速又窜了起来,抬手一把就将柏天翊给掀到了一边,言不由衷的说:“昨天我伤得有点懵了,忘了你的眼里只有小青梅了。”
话一出口,窦芷橙就有些后悔了,这话回味起来怎么觉得有股酸酸的味道啊?搞得她心里老大不是滋味,明明不喜欢他的。
柏天翊愣了好一会儿才回过神来,他的小橙子是吃醋了?心中掠过一丝狂喜,他重新起身,撑着窦芷橙的枕边认真的看着她道:“我不喜欢她,从来都没喜欢过,我只喜欢你。”
我只喜欢你。
短短的五个字,仿若天籁一般,飘进了窦芷橙的心房,令她深身有如浸泡在美酒里一般,久久不愿回神。
“柏天翊,我承认你的情话说得很漂亮,大概对着你的小青梅也说了不少吧,这种批发还带买一送一的,你就留着说给别人听吧,别一天来蛊惑老娘。”窦芷橙冷冷一笑,抬腿就要冲着他下三路招呼过去,柏天翊反应过,瞬间便伸手握住了她踢出的那凌厉的一腿。
“你也不怕把我废了。”柏天翊也有些动怒了,他不明白他到底哪里又惹到她了,问也问不出个所以然来,而且还有越说越生气的趋势,当下也不想跟她废话了,直接俯身便封住了她的嘴。
窦芷橙还想反抗,但柏天翊用腿紧紧的压着她的腿,她没有办法突袭,手又被捉住了,整个人都被牢牢的禁锢在柏天翊的身下,以一种野蛮而又有些野兽的姿势强行将她吻住。
带着股强烈的征服欲望,柏天翊撬开她的唇,长驱直入,一路攻城略地,窦芷橙又气又急,恨自己每次都是臣服于他这种不讲道理的肆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