俞寒告诉楚若溪的。
  孔碧笙微微敛眸,神情看起来有些不大好。
  “那真是多谢楚小姐关心了。”她淡淡的说道,“麻烦你替我转告俞寒,以后这种事情还是不要对不相干的人乱说比较好。”
  不相干的人……乱说……
  楚若溪抿唇,紧紧地掐住自己的手掌心,“孔小姐这是哪里的话,阿寒也是关心则乱,你还是不要怪阿寒好一点。”
  孔碧笙轻笑,嘲讽道:“楚小姐这是什么意思?什么叫我还是不要怪俞寒为好?”
  “我只是不想让我男朋友跟别人说我的事情罢了,怎么就成了我责备他了?”
  “楚小姐要是不知道责备和怪的意思的话,那我还是建议楚小姐再回去读几年书吧。”
  楚若溪一噎,脸色顿时十分难看。
  “不过话说回来。”孔碧笙见电话那头的人没有出声,便知道自己说在点子上了,“楚家也是大家族了,对楚小姐的教育应该不会差才对,真是奇怪为什么连小学生都会的东西,楚小姐还不会。”
  “孔碧笙,你什么意思!”
  家里的那一本经一直都是楚若溪心头的一块疤,如今被孔碧笙这样揭开,楚若溪的内心是不好受的。
  当即脸色十分的难看。
  见楚若溪破功,孔碧笙也懒得再说下去了。
  “麻烦楚小姐转告一下我男朋友,我在病房等他回来吃晚饭。”
  说完,孔碧笙便直接挂断了电话,不想再继续跟楚若溪废话。
  那头的楚若溪,气急败坏的大叫一声,想要把手中的手机甩出去,却又因为这是俞寒的手机而生生制止住了自己的动作。
  她捂住自己的胸口大口大口的喘着粗气,原本苍白的小脸变得通红,大有一种快要呼吸不过来的意思。
  俞寒从医生办公室出来之后,一直沉这一张脸,回到楚若溪的病房,进来便看见她手中紧紧地抓着自己的手,而另一只手则捂住自己的胸口,大口大口的喘着粗气。
  俞寒心中一凉,直接过去按下了呼叫铃,然后赶紧拿过一旁床头柜上的喷雾帮助楚若溪缓解状况。
  医生护士赶到的时候,见楚若溪的状况二话不说,直接让俞寒帮助他们把楚若溪放在了急救床上,然后直接推进了抢救室里面。
  外面,俞寒的脑子里面全都是医生在办公室里面跟他说的话——病人的哮喘病已经很严重了,并且心脏病也到了必须得治疗的阶段了。
  她不能受到任何的刺激,但凡是不能接受的刺激都能过引发她的心脏病,并且很有可能在心脏病发生的同时还会诱发哮喘。
  一旦两个病一起发作,那么后果将不堪设想!
  俞寒坐在外面的椅子上,揉了揉自己胀痛的太阳穴。
  医院这边暂时还没有找到适合楚若溪的心脏源,所以换心脏这件事情暂时不能得到实施,只能靠药物养着她。
  但是现在楚家已经基本上和楚若溪断了关系了,也就是说,楚若溪现在唯一的依靠便是自己。
  忽然,俞寒将手机拿了出来,在最近通话记录中看到——在二十多分钟之前,孔碧笙给自己打了一通电话。
  那个时候自己正在医生办公室里面,而这通电话又显示被接通。
  那么只有一个可能,那就是这通电话被楚若溪给接了。
  俞寒微微敛眸。
  孔碧笙到底说了什么,居然能把若溪的哮喘给逼发。
  ……
  孔碧笙病房那边,她挂断电话之后一脸得意洋洋的表情躺在病床上,盒子里的车厘子已经全部吃完了,此时她正躺在病床上想着自己刚才与楚若溪的那一战。
  只觉得赢得美滋滋的。
  邹清过来的时候,便看见孔碧笙的脸上带着胜利的笑容。
  “什么好事这么开心?”
  他将手中的车厘子放在床头柜上,然后将垃圾扔进垃圾桶内,柔声道。
  熟悉的声音将她的思绪拉了回来,她看向邹清,莫名觉得有一点尴尬。
  “你来了啊?”
  孔碧笙的尴尬邹清是看在眼里的,笑了笑,并不觉得这有什么的。
  “怎么?不是寒你就这么失望啊!”他故作不开心的说道,转身走进一旁的卫生间里面帮她清洗车厘子。
  哗哗的水声传入耳中,孔碧笙拍了拍自己的脸,让自己冷静下来,随后这才道:“你这么说我就很不开心了,我哪里有因为你不是俞寒就失望了?”
  “你都给我带了这么多车厘子了,我还有什么不高兴的?”
  “啧啧啧,看来我跟寒在你心里都没有车厘子重要了!”
  在邹清的插科打诨之中,孔碧笙早已忘却之前的那一点点尴尬,与邹清相处的时候,又恢复到了之前的正常。
  “你没事吧?”她将一颗车厘子塞入口中,含糊不清的说道。
  邹清心中一阵温暖,随后道:“你就放心吧,你看我现在这个样子像是有什么事的样子吗?”
  说着,他还站起身来转了一圈,让孔碧笙放心他是真的没什么大事。
  见此,孔碧笙这才放下心来。
  “倒是你自己。”他伸手敲了一下孔碧笙的头,道:“自己的身体自己能不能爱惜一下?都这个样子了还不知道安分点的好好休息,还整天不活动一下就浑身不舒服的。”
  闻此,孔碧笙不满的撇撇嘴,“你怎么和俞寒一个德行,还真的不愧是好兄弟!训起人来都跟个老父亲一样!”
  邹清顿时就气乐了,“你怎么不看看我们跟个老父亲一样的是为了谁?”
  这下子,孔碧笙和邹清一起陷入了沉默。
  的确,邹清和俞寒罗里吧嗦的都是为了自己好。
  所以换个方式来说,他们跟个老父亲一样的其实都是因为她。
  然而邹清陷入沉默则是因为孔碧笙的那句话——你怎么和俞寒一个德行,真不愧是好兄弟。
  他和俞寒还会是好兄弟吗?
  邹清不知道,也不敢去想这些事情。
  他现在不知道该怎么去面对俞寒,就像俞寒也不知道该怎么面对他一样。
  他们明明是二三十多年的好兄弟,却偏偏因为一个女人,一个孔碧笙而闹成现在这个样子。
  不知道值不值得,只知道都想要得到她。
  邹清走了之后,孔碧笙一直躺在床上看着洁白无瑕的天花板,思考着自己之后该怎么办。
  本来是好不容易想通的,结果却因为这一通电话,自己所有的想通了和借口理由全都变得不堪一击。
  还真的是……可笑至极!
  ……
  手术时间说长不长,说短也不短。
  一个小时之后,楚若溪终于被从抢救室里面推了出来了。
  俞寒再次作为家属被喊进了医生办公室。
  “病人得尽快进行心脏移植手术。”穿着白大褂的医生仿佛在宣判楚若溪的死期一般。
  他铿锵有力的话语让俞寒第一次保持了沉默。
  “俞先生。”医生见他不说话,以为他是在担心手术费的事情,“手术费并不高,现在我们唯一要做的,就是尽快找到合适的心源。”
  俞寒这才回过神来。
  点点头,“我会加大寻找力度的,也麻烦医院这边帮我留意一下合适的心源,我愿意出高价。”
  闻此,医生这才点点头。
  “俞先生,楚小姐现在的身体情况我之前也跟你说了。”
  “她现在不能受任何的刺激,任何的刺激能够成为杀害她的凶手,所以俞先生,还请您好好想想刚刚有没有什么东西刺激到了楚小姐。”
  “以后我们得隔绝这一方面的刺激,不然楚小姐的身体会受不住。”
  ……
  俞寒回到楚若溪的病房的时候,她还戴着氧气罩在昏睡。
  俞寒犹豫片刻,还是转身离开,然后走到了孔碧笙的病房门口。
  邹清已经离开许久了,孔碧笙还依旧躺在病床上望着天花板发呆,对于俞寒开门进来的声音不置一词,就好像没有听到一般。
  床头柜上新鲜的车厘子告知着俞寒——这里之前有别的人来过。
  但是猜都不用猜,便知道来的这个人到底是谁。
  他走到病床边坐下,床上躺着的孔碧笙也不做声,两人就这样安安静静的呆在病房里面,都在等待着对方先开口。
  终于,还是俞寒先捱不住,开了口。
  “若溪的哮喘刚刚发作了。”
  男人低沉的声音在安静的病房之中回荡,而孔碧笙却翻了个白眼。
  “我和她不熟。”
  她冷淡的话语让俞寒不满的皱起眉头来,“可是孔碧笙,她是在你和她通完电话之后才发做的。”
  “那么请问俞总这是什么意思?”终于,孔碧笙有了反应,她扭头看向俞寒,眼眸之中是瘆人的寒意。
  “俞总是在告诉我——是我把你的小情人给刺激发病了吗?”
  “孔碧笙!”男人低吼道。
  然而孔碧笙却仿佛受到了莫大的刺激一般,“难道不是这个意思吗?”
  “你知道我不是!”
  “对不起我不知道!”
  孔碧笙近乎暴走的打断了俞寒接下来的话,她冷眼看着他,道:“我只知道我的男朋友,从我的病房离开之后,又去了他前女友的病房,还认为是我把他的前女友刺激发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