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太傅诧异,道:“那位在养兵?”
夜笙见沈太傅如此问,也知道了皇上并没有把这件事广而告之,毕竟他还是不到最后一步不想动手,叹了一口气道:“上次我们去青石镇就是皇上授意的。这件事既然七王爷都不知道,那你们便也假装不知道好了。既然皇上还不下令捉拿,那最后肯定是要有一场恶战的,你们一定要保全自己。”
沈太傅点点头,道:“那便是了,只是不知九王爷如何了,若是没了九王爷,夜月国的使臣将这件事宣扬回去,咱们大璃国这次恐怕难逃一劫了。”
夜笙道:“现在他们已经在全力配制解药了,相信王爷很快就能好起来了。只是外界的传闻更甚,而且兰静太妃也已经回到九王府主持大局,恐怕九王府现在乱成一团了。”
沈星移也是叹息一声,道:“可不是,我今天早上还听人说起,昨日王妃自五王府回府没多久便被关在了大门外,淋了一夜的雨,若不是寒风回府正好看见,恐怕就凶多吉少了。看来谣言猛于虎,现在兰静太妃已经是草木皆兵了。就怕王妃因此寒心,等到王爷醒来,还不知道是如何的局面。”
夜笙闻言愣住,道:“在五王爷府上回来?”
沈星移道:“对呀,这几天确实是在五王府。”
夜笙拿扇子敲了一下自己的脑袋,道:“坏了,九王妃怕是去五王府要解药去了,我几天前还得到消息,那位去了五王爷的府上,还未等出来,王妃便去了。依着那位的心思,恐怕王妃是答应了什么事情,才能拿到解药。最好不要是什么不可挽回的事情才好,不然事情就不好办了。”
当下三人都紧张起来,沈太傅道:“那就让夫人带着佳音去九王府一趟,顺便看一下他们的情况,可万不能在这个节骨眼上出什么岔子。夜月国的人还对咱们虎视眈眈,一切得先等着夜月国的人走了再说。”
三人达成一致,沈夫人带着沈佳音去拜访九王府。
穆伯本来不打算让他们进去,但是兰静太妃一听是沈夫人来了,便立刻让穆伯开了大门。
穆伯无法,只好恭敬地将她们迎进去,心里却在着急如何拦住后面的人。
沈夫人见了兰静太妃,恭敬地行礼,却被兰静太妃拦住了,道:“快快免礼,咱们是多少年的交情,可莫要行那些虚礼。”
沈夫人笑道:“娘娘自去了庵中,我们便再没有见过,如今王爷已经成婚,而我家小女佳音也已经是别人家的媳妇了。”
兰静太妃这才注意到沈佳音的肚子,虽然月份不大,但是显怀了。诧异道:“哦?佳音成婚的事怎么没有听人说起?哀家也好随个礼,给她添个嫁妆。”
沈夫人笑道:“没有大肆操办,毕竟她的两个不成器的哥哥都没有成婚呢。”
兰静太妃恍然大悟,道:“这样,那许配的是哪家的儿郎?”
沈夫人道:“是我少时闺中密友的孩子,当时就想给他们定个娃娃亲,没想到他们家突逢变故,那孩子也不知道去了哪里,只是去年才寻来。说起来您可能也听说过,是咱们京城里头雨墨阁的阁主,夜笙。”
兰静太妃闻言大喜,道:“就是那位广纳英雄贤士的少年郎?听说长得是一表人才,既然跟你还有这样的渊源,这便是个好归宿了。”
沈夫人笑道:“是啊是啊,之前总想着佳音这被宠的无法无天的性子,去了婆家可如何是好。现在不愁了,虽然是嫁出去了,但是还是住在沈府,那孩子也是个知冷知热的,这就没什么可担心的了。现在就是在愁家里那两个不成器的儿子什么时候能成个家,我们也好早日抱上孙子,以享天伦。”
兰静太妃闻言叹气,道:“早成家也没用啊,我家宿儿成婚也这么许久了,可是还没有孙子呢,现在还被害的昏迷不醒,哎。”
沈夫人脸上上前安慰道:“娘娘莫急,事情总是会好起来的。”
沈佳音也道:“对呀,娘娘,小嫂子现在也是有身孕的人了,只要好好的,等着义兄醒来,不多久您还能抱上孙子呢。”
兰静太妃闻言诧异,道:“你是说那个贱……王妃怀了身孕?”
沈佳音假装没有听到兰静太妃的口误,笑道:“是呀,在义兄还好好的时候就知道了,我还给我未来的小侄子缝了几件小衣服呢,到时候孩子出生了,便要先穿我做的。”
兰静太妃这才脸色缓和下来,道:“哀家最近被宿儿的事情搞得心神不宁,都还没来得及问问王妃呢,真是冷落了她了。”
沈夫人笑道:“一家人哪有什么冷落不冷落的,想必王妃善解人意,也是会体谅您的。”
兰静太妃道:“希望如此吧。”
沈佳音笑笑道:“怎么没见到嫂子,她去哪了?”
兰静太妃自然是不知道苏子归在哪的,当下都些尴尬,苏嬷嬷见状,道:“回沈小姐的话,太妃体谅王妃一直照顾王爷,便让她去休息了,都是秋词那丫鬟在照顾着呢。”
沈佳音道:“原来如此,娘娘如此繁忙还记得给嫂子安排个好的住处,怕累着她了,真是慈爱。如此,佳音便不打扰您和母亲说话了,佳音想去看看嫂子,说些悄悄话,您看可好?”
兰静太妃自从听沈佳音说苏子归怀孕的事情,便对苏子归稍微改观了一点,毕竟虽然对苏子归不满,也不能亏待了自己的孙子,便笑眯眯道:“去吧去吧,你们这些年轻的可不就是不爱陪我们这些老太婆们聊天吗。”
沈佳音撒了一回娇,便跟着秋词去苏子归的住处。
路上,沈佳音问道:“苏姐姐最近可好?”
秋词红了眼眶,道:“不好,刚刚小产便淋了雨,发起了高烧,今天早上刚刚退了烧,还没有醒过来,大夫说若是调理不好,以后恐怕再难受孕了。”
沈佳音闻言一愣,不知所措,自己刚才还特意提醒兰静太妃苏子归怀有身孕,想让兰静太妃就算是看着肚子里的孩子的份上都要对苏子归好一点,没想到现在孩子却没了,真不知道自己这是不是帮了个倒忙。
沈佳音冷声问道:“怎么会小产了?你们是怎么伺候的?”
来到了院子里,秋词哭道:“不是的,是王妃之前在五王爷那里拿了解药,但是那解药只是一次的量,十日之内若是不服下第二服药便回天乏术了。王妃被五王爷接走,三天后回来身子便十分孱弱,但是还是硬撑着见了太妃,本来想着要给王爷服下解药,到时候太妃怎么说都无所谓了。只是太妃一直认为王妃和五王爷有什么,死活都不肯给王爷服用那药物,还将王妃赶了出去。幸好寒风回府看见了晕倒在雨中的王妃,请来大夫我们才知道王妃小产了。”
沈佳音坐在床边,看着苏子归苍白的脸和干裂的嘴唇,心中五味杂陈。
呆了一会儿,沈夫人身边的丫鬟来请,苏子归都没有醒来。沈佳音无法,只好对秋词道:“苏姐姐醒了以后,你便告诉她我来看过她了,若是有什么事要帮忙的,你便去沈府找我,记住了吗?”
秋词连连称记住了。
沈佳音一路上都十分压抑,将自己听到的看到了都告诉了沈夫人,沈夫人也是感叹,但是没有办法,他们也不能插手别人家的家务事。
沈夫人和沈佳音走后,兰静太妃对苏嬷嬷道:“去请大夫来,那贱人死了没事,哀家的皇孙可不能有一点损伤。”
苏嬷嬷领命,不一会儿,兰静太妃便带着一群人浩浩荡荡的去了苏子归的院子。
秋词见兰静太妃来了,便立刻出来迎接,兰静太妃没有理她,直接跟大夫道:“去给床上那位把把脉。”
那大夫不敢迟疑,赶紧上前。秋词紧张的手心直冒汗,心中有不好的预感,便对一边的小丫鬟使眼色。
兰静太妃坐在椅子上,目不斜视,大夫把完脉,道:“回娘娘,这位夫人刚刚小产,又得了伤寒,烧虽然退了,但是若是不好好调理身子便会留下病根,届时可能无法受孕,定要好好调养才可。”
兰静太妃闻言大怒,道:“为何会小产?”
那大夫苦不堪言,道:“胎儿本来就有些不稳,而且那位夫人有忧思深重的情况,这也是对胎儿的发育不利的,极易滑胎,这也是在所难免的。不过好在夫人年轻,身子骨也结实,只要好好调养,定会还能再怀上的。”
兰静太妃气得不行,苏嬷嬷担心兰静太妃在人前发作,只好先给了大夫银两先将他打发了。
兰静太妃道:“既然已经是个不能生育的了,又做下这等下作的事情,我们王府中不能留下这样的污点,从现在,她便不是我们王府中的人了,她不配留在这里。来人呐,把她给哀家扔出去,没有哀家的吩咐,谁私自将她带进来,格杀勿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