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寒闻言叹了一口气,道:“无论如何,只要保证她的安全即可。若是有一天九弟想要将她找回来,那也还能补救。”
祁善没有说话,又和祁寒说了几句,便出了宫。
祁越自怡红院回来,昭九便来禀报道:“启禀王爷,昨日王妃独自一人乘坐马车离开了九王府,至今未归。”
祁越一愣,问道:“可知道她是做什么去了?”
昭九看了祁越一眼,道:“属下听说是兰静太妃听说了外面的谣言,那天王妃又是从五王府出去的,便认定九王妃和您有什么不可告人的关系,当天便将她赶了出去。王妃晕倒在雨中,正好被回府的寒风瞧见,这才救回了九王妃的一条命。不过昨日,王妃还是被赶了出来,乘坐着马车出府了。”
祁越听完脸已经黑如锅底,问道:“什么时候的事?”
昭九道:“昨日午时时分。”
祁越闻言暴怒,道:“为何这么早之前的事,你现在才来禀报给本王?”
昭九立刻跪倒在地,道:“属下昨日去找过您,但是您还没听属下说话,便让属下滚出来。”
祁越这才想起来,自己自苏子归从五王府走后便一直醉卧怡红院,谁都不见。只是昨日自己又想到和苏子归的点点滴滴,想到自己对苏子归的伤害,心情十分烦躁。
知道是自己的过错,祁越也不好发作,问道:“那你可否派人跟着了?”
昭九闻言停顿一下,才道:“本来是跟着的,但是半路上被一伙黑衣人拦下了,兄弟们死伤了几个,见他们并不罢休,只好回来。看打斗的手法和消灭痕迹的做法,像是九王爷培养的暗卫。”
祁越握紧双拳,咬牙问道:“真是一群废物!连个人都能搞丢!本王要你们有何用!”
昭九赶紧跪下请罪。
祁越烦躁的摆摆手,道:“你先下去吧,既然九弟的暗卫跟着,那便是万无一失了。”
昭九赶紧退下,免得再得罪了祁越。
夜笙前去九王府探望祁宿,兰静太妃赶紧让人给请进来。
夜笙恭敬道:“王爷服了药之后,可有什么不好的反应?”
兰静太妃笑道:“没有,没有,叶御医也已经来看过了,说是不日便会醒过来了。真是多谢夜阁主了,若不是你带解药来,我宿儿还不知道会如何呢。”
夜笙道:“如此便好,王爷好转那在下便放心了,回去也可和岳父大人复命。”
兰静太妃见一向保持中立,和谁都不亲近的沈太傅都如此关注祁宿了,心中大喜,道:“劳沈太傅挂心了,请夜阁主转告沈太傅哀家的谢意。”
夜笙恭敬道:“在下一定会转告给岳父大人的。既然如此,那在下便不便就留了,就此告辞。”
兰静太妃笑道:“好,穆伯,送夜阁主出去。”
穆伯领命,往外走了一段路,见四周无人,夜笙问道:“怎么最近都没有见到王妃,她身子可好些了?”
穆伯闻言叹了一口气,道:“王妃昨日便已经离开了王府了,让我转告您和夫人,就说不用惦记她,她会自己照顾自己的。”
夜笙惊讶,问道:“为何如此匆忙,都没有亲自告别?”
穆伯苦笑道:“兰静太妃赶得急,王妃也只是有一会儿的功夫和王爷告了别,想着您家夫人有了身孕,不好情绪波动太厉害,便没有去沈府拜别,让我转达。哎,王妃也是够可怜了。”
夜笙心中感叹,问道:“可有带了伺候的人?”
穆伯摇头,道:“本来想让秋词跟着王妃的,但是她不允,大概是怕睹物思人吧。我无法,只让一队暗卫跟着保护她的安全。”
夜笙点点头,道:“如此,那我便派雨墨阁的人过去照顾她吧,也好放心。可否给我一个暗卫信得过的信物,也好不让自己人互相残杀。”
穆伯闻言大喜,将自己怀里的腰牌拿出来,道:“如此便多谢夜阁主了,这是我的腰牌,只要给暗卫看了他们便知道是我授意的。为了保险起见,我先给他们飞鸽传书,告诉他们这件事,还请夜阁主说一下要派谁去。”
夜笙思索一番,道:“是一对十五六岁的姐妹,名叫流星和流萤,到时候让她们二人在街边扮演卖身葬父的戏码。对了,王妃是去了何处?”
穆伯将夜笙说的一一记下,道:“暗卫的回信说是去寒县,现在还没有到,也就这一两天的事了,阁主不必着急,让她们几天出发便好。”
夜笙点点头,道:“如此就先这样,我让她们先回去准备着。”
走了五天,终于到了寒县。
苏子归下了马车,见到这个山清水秀的小城,心中的郁结也少了许多。
找了个客栈先住下,想付车夫的车前,但是被车夫拒绝,倒是雇主已经支付了足够多的银两。
吃过饭,休息了一番,苏子归便出去走走。
到处都是人来人往的车辆,人们有说有笑,其乐融融。虽然是个外来人口多的城市,但是还保留着本来的淳朴,十分难得。
苏子归在街上逛着,突然发现前面人头攒动,大家凑在一起不知道在干什么,苏子归一时好奇便凑上前去。
只见两个十五六岁大的女孩子正跪在地上,头上插着稻草,哭做一圈。地上一张白纸,上面这些卖身葬父,还写了自己的经历。
苏子归见他们是偏远山村的一家三口,因为家乡闹水灾,家破人亡,便来寒县寻亲。没想到寻亲未果,父亲却得了重病,因为没有钱买药,只能眼睁睁的看着父亲病死。两人没有办法,但是也得让父亲有一席遮身,好好的下葬,便想出了卖身葬父的法子。
苏子归感叹这两人的大义和孝心,想到了自己那未出世便夭折了的孩子,挤上前去,道:“你们葬父,需要多少银子?”
两姐妹见有人上来问话,连忙道:“这位好心的夫人,十两银子便够了。”
苏子归掏出十两银子给她们,道:“这是二十两,你们拿着去安葬亡人,然后拿着剩下的钱去找点事情作罢。”
两个小姑娘对视一眼,磕头道:“我们姐妹虽然是穷苦人家的孩子,但是也知道无功不受禄。夫人既然给了我们银子,那便是买下了我们姐妹二人,我们二人从此以后就是做牛做马也要报答夫人今日的大恩大德。再者说,我们现在已经是孤儿了,在这边也没有亲人了,去哪里也是做工,就请夫人收下我们二人吧。我们可以不要月钱,只求夫人能够收留我们。”
苏子归无奈,道:“好吧,既然你么执意如此,那便留下吧。等你们办好了自己的事,就来宾临客栈来找我吧。免贵姓苏。”
两个小姑娘再次给苏子归磕了头,道:“多谢夫人,我们二人会尽快办好去找您的。”
事情解决了,人群也都散去,苏子归站起身子来,觉得有些头昏眼花,在原地站了好一会儿还缓过来。无奈笑道:“真是病来如山倒,病去如抽丝啊,看来是要好好调养一下身子了,不然以后百病缠身,可是要遭罪的了。”
第二天一早,苏子归下来吃早饭,便见两个小姑娘已经收拾妥当在大堂中等着苏子归了。
苏子归走上前去,两个姑娘便立刻跪下来给苏子归行礼。
苏子归连忙扶住他们两个,道:“不必多礼,我这里没有这么多的礼数,我比你们虚长几岁,你们便喊我姐姐吧。你们用过早膳了吗?”
两个小姑娘道:“还没有。”
苏子归笑着拉着她们在一张桌子边坐下,招来小二,道:“爱吃什么随便点,不用客气。”
两个小姑娘似乎十分拘谨,踟蹰着不敢坐下。
苏子归笑道:“坐下便是,无妨的,等下你们还要跟我一起出去看院子,找个地方安顿下来,若是这样拘谨着不吃饭,一会儿可是要饿肚子的。”
两个小姑娘闻言便不再犹豫,坐了下来。
苏子归见状也知道她们不会好意思点单了,便点了几样早点,见够三人吃了才作罢。
随即问道:“你们二人来寒县多久了?”
一个看起来成熟稳重些的道:“已经一个月了。”
苏子归点点头,道:“那你们之前都是住在哪里的?”
那女孩道:“住在城西,那边有些专门供无家可归的穷苦人家住的院子,便宜,但是人很乱,环境也不好。只是我们身上的银子也只够住在那里的了,好歹也算有片瓦遮身。”
苏子归闻言感叹。此时店小二前来上菜,苏子归趁机问道:“敢问这位小哥,如实想租一处环境好点的房子该去哪里?”
那小二闻言笑道:“这要是问我可算是您问着人了,看您的样子也不像差钱的,可以去中心街问问,那边的店铺后面都带着小院子,可供十几个人住,您还可以在前面随便干点什么小买卖,这房租就出来了。要是不想租店铺,只想住人,那可以去南市,那边是你们这种有钱的外地人长租的地方,价格合理,治安也好,不乱,像你们这种长得好看的单身女子住在那里也安全。”
苏子归闻言笑出声来,道:“好,那边多谢小哥了。”
说罢,给了店小二银子,招呼二位道:“快吃吧,吃完了咱们便去他说的地方看看。对了,还不知道你们两个的名字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