疼痛已经麻木,元诗摸索着崇万殊的胡须,轻轻说,“我好像想起来了。”
五年前。纽约大学Tisch艺术学院,礼堂下正在准备做演讲全程记录的元诗,一抬头发现今天的演讲者并不是原来决定好的人,而是一个东方面孔,在纽约这个城市东方面孔不少。而像他一样无时无刻吸引着自己的眼球,元诗忘记记录只是呆呆的看着她,大脑一片空白。
这个人在演讲中时不时像她撇来几个她看不懂的眼神,这并不妨碍她空白的大脑被一个粉红色的烟雾弹袭击。
演讲结束,她被这个人拦住,他说他叫崇万殊,元诗拿着他给的纸条。
当时元诗想的是这个大叔竟然落伍到没有facebook,而是留下了两个电话号码,一个美国一个华国。
当天夜里元诗收到了一条差点被收在垃圾简讯的中文消息,“能做朋友吗?”
“不能,大叔。”言语上冷漠的拒绝,现实中元诗抱着被子在床上兴奋的翻滚了几圈。
过了几分钟,手机另一边没有回应,元诗再想是不是因为她太直接,正悔恨的盯着手机,想着什么不久,电话又响来起来,“那就做女朋友。”
元诗一愣,快速打下一行字。“你都是这么直接的吗?”
“恩,我是商人。”
“那我你打算给我估价几何,然后卖出去。”
“恩···有些东西值得珍藏,不会卖掉。”
“你可以试一试。”
就是这么几条戏言似的信息,元诗就开始和这个男人纠缠不清。
初期交往的几个月,崇万殊总是在埋头工作,元诗只能无聊的陪在身边,她还在想着这个人实在无趣。
元诗有时候会因为太过无聊而恶作剧,比如将他的零食换成自己五音不全的歌声,或是在给他做的饭里放上他讨厌的香菜,给他买了各种动物耳朵的发卡。
他只是耸耸肩全盘接受,会议中电话被刺耳的歌声打断,面不改色的吃下她做的所有饭,修改文件的时候兔子耳朵随着他的动作一晃一晃。
心在这简单的陪伴中越靠越近,直到分不开彼此。
交往的第三个月,崇万殊又在她的学校里进行了一次演讲,没想到演讲的最后他忽然从讲座下面抽出一束玫瑰花,当着几百人的面向她求婚。
羞涩的元诗在接受他的求婚之后,在一片起哄的祝福声中拉着崇万殊跑出校园,一边跑还埋怨的踩了崇万殊一脚,崇万殊始终纵容宠溺的看着她。
又是三个月,元诗被崇万殊打包在飞机上。
那时候元诗大概就有了孩子。
接下来,她穿着婚纱从教堂的入口缓缓走向崇万殊,他还是那个眼神,纵容宠溺,这次又多了炙热的爱意。
只因为她说喜欢佛罗伦萨,他们结婚当夜丢下宾客,前往她梦想之地。
一个月的时间,他们走遍了佛罗伦萨每一条街。
谁都不会想到,他们的幸福从这里开始,悲惨也是从这里开始。
元诗被绑架了,被藏在一个仓库里,一个声称爱着他的人。
她才知道爱可以甜如蜜糖,也可以毒入砒霜。
向典的出现让她置身在地狱,直到现在都无法爬出,甚至将崇万殊也拖入了地狱。
“是不是我们在一起的太简单太幸福,所以必须要有磨难拆散我们。”元诗看着管家佣人听到警报声用最快的速度赶来,火焰吞噬了卧室的门急于冲出,却在消防喷水头下熄灭。“对不起,不要原谅我。”
元诗的视线越来越模糊,腹中的疼痛也越来越远,一头栽倒在地彻底失去了意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