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道秦缘今天身体怎么样了,”坐在病床上的杨子晴目光落在手中的杯子上,纤长的睫毛微微颤动,再抬眼看向男人时,眼中满满当当全是关切:“眠修,你陪我去她病房看看吧,虽然她不愿意原谅我,可我真的是想看她快点好起来。”
抬掌揉了揉她头顶柔软发丝,苏眠修有些心疼病床上的女人——自己身体这么糟糕,还满心挂念着别人。轻轻颔了下巴,他依言开口:“好,我和你一起去。”
可是当他们走到秦缘病房门口时,屋子里头只剩一张整洁干净的空床。
心下一种不好预感腾起,男人将杨子晴安顿在床边坐好,转身出了病房到护士台询问:“403号房的病人,去哪儿了?”
“昨天就出院了,你是她什么人啊。”翻翻本子查了床位记录,小护士狐疑抬起头来,看向这个面容上挂着愠怒的男人。
出院?她居然背着自己办了出院手续,就这样不告而别?
此时苏眠修的内心已经被恼怒充斥,匆忙扔下句谢谢就赶回秦缘原先的病房。
感受到床边女人投来的质询目光,男人没好气的开口回答:“她倒是有能耐,自己出院了。”
“这……”装出一副错愕的表情,杨子晴缓了缓神,起身揽上他的胳膊,依过去温言安抚:“说不定是她有什么事呢,比如会不会有别的人催着她离开你?”
本来已经足够生气了,听到这番劝慰的苏眠修变得更加恼怒,垂在身侧的双手握成拳头,两排齿列紧紧相扣。秦缘啊秦缘,你真是胆大包天,没有他的允许就私自出院,真是本事大。
想到这儿,男人周身的气场变得冷锐利,有一种旁人勿近的寒冷。将目光从空荡床铺上移开,他冷冷对着杨子晴说:“你先回去休息。我有点事要办。”
而此时,秦缘正坐在父母的病房里,一边削着平果,一边讲着笑话逗父母开心:“然后啊,那个男人就穿上那个鱼缸非说是自己的裤子……”
显然是被这个笑话逗得不轻,秦父秦母的眼角眉梢添上了很久不曾出现的笑意,一下没忍住,双双咧嘴笑出了声。
而这其乐融融的笑声,在门外的苏眠修耳里是那样的刺耳。
眉头逐渐蹙起成一团,他回想起原先她对自己温柔又紧张小心的表情,心下一阵恼火。这个女人就这样不安分,在别人面前笑得这么开心,对自己却是那样。
手指搭在门把手上,苏眠修黑着脸推门而入,站在这一家三人的面前。
唇角扬起的弧度还没有平缓,秦缘抬眼便看到男人凶神恶煞站在门口,表情一下僵在了脸上。
屋里的笑声戛然而止。
缓缓推开椅子,秦缘扶着床沿站起身来,椅脚在地上呲出刺耳声音。
她脸色平静,好像是无所畏惧抬起头来,直视男人那双充满愠怒的眼睛。
苏眠修有一瞬间的晃神,他分明看见女人的眼里盛着浓浓的戒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