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从她在离婚协议上签了字,就再也没有见过苏眠修了。
秦缘只是麻木的躺在病床上做小月子,如同行尸走肉。吃药,睡觉,静静坐在床边发呆。唯有抚摸上自己平坦小腹时,脸上有一闪而过的落寞。
医院已经给她下达了出院通知书,巨额的住院费用已经让她无法负担。
没有什么行李需要打包,等挂完这瓶点滴,秦缘就要出院了,虽然不知道有哪里可以去,可她必须走了。
点滴顺着软管流进她手上的血管,半个月的疗养却让她更为瘦削。女人的眼神是空洞的,迷茫看着前方没有一个焦点。
但传来的声音却打破了这种安静。
“呦,你这身体调养的不错嘛。”走进门来的不是别人,正是苏眠修心心念念的女人——杨子晴。
这是个病态美人,宽大的病号服被她穿出别样韵味,眉眼间尽是多情妩媚,分外苍白脸庞也掩饰不住倾城绝色。
看起来柔柔弱弱的她,说起话来却毫不留情,携带无穷的讽刺意味:“看这样子,你这帮我养着的肾,我是不是很快就能拿去用了。”
只是垂着头,秦缘的发丝散落搭在脸颊上,像樽木雕一样一声不吭坐着不动,脸上神色看不分明。
她这副样子压根不能满足杨子晴的炫耀心理。
女人凑近一些坐在床沿上,单手撑着下巴,得意洋洋继续说:“眠修这几天一直陪在我身边呢,我要什么他都会给我。”
说话的同时,她一直在用余光观察秦缘的神色,以图寻找更令人心碎的话来激怒她:“他还说已经和你离婚了,就等着以后还我一场盛大的婚礼,还每天在我耳边叨叨婚礼应该怎么办,都有些听烦了。”
指尖几不可见的颤抖两下,病床上的女人正竭力克制自己的情绪。反反复复,她在心里告诫自己,——之前的那些是一场梦,一场看似温柔的梦。
毕竟,他根本没有爱过自己。
唇角勾起一个冰凉的弧度,杨子晴变本加厉握上女人的手腕坐近些,俯身贴于她耳侧,压低了声音慢条斯理说着:“我很讨厌你那副样子。”
“不过秦氏已经破产了,我看你还能淡然多久。”她手上的力气加大,尖利指甲慢慢陷进秦缘的手臂,言语里带上幸灾乐祸的意味:“忘了告诉你了,你那没用的爸爸妈妈,已经躺在医院里了。”
杨子晴指尖的力气越来越大,狠狠戳破她的皮肉,一下子渗出血来。秦缘听到双亲躺在医院的事情时,一下子所有的感官变得分外敏感,已经麻木了的身体痛觉巨显。
疼痛和震惊交织,惊慌失措到极致的她猛然抬手,凭借本能,用力将伏在自己耳畔的女人推开。
在杨子晴摔倒在地的前一刻,秦缘看到了她眼中得意而算计的笑意。
心中闪过一丝抓不到的慌乱,她慌忙抬头,便看到门口大步走进来的男人。
没有了再见的喜悦,紧皱眉头的苏眠修周身尽是阴沉气息,让她感到一阵窒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