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楚若晴很早就醒了。她专注地看着项御尘熟睡的脸,看着他憔悴的脸,想到她这些日子病危,让他急坏了吧。看着消瘦了很多,该怎么样让他不那么担心呢。
  “你醒了?怎么不叫我。”项御尘一睁眼发现楚若晴直愣愣地看着他。
  “抱歉,最近让你担心了。你憔悴好多。”楚若晴像受了委屈的楚天宝似得嘟着嘴,露出孩子气的一面。
  看得项御尘的心一软,他用自己的大手握住楚若晴的柔软的小手说道:“你别这样说,我是你的丈夫,为你担心是理所应当的。再说,该道歉的是我,我没有保护好你。”
  “明枪易躲,暗箭难防。不要这么想,我没有觉得是你做的不好,你已经做的很好,及时发现了。”楚若晴回握住他的手说道。
  “我会继续找的,我不信她会什么破绽都留不下。”项御尘坚定地说道。
  “嗯,我相信你。”楚若晴说道。
  “昨天的事,我没有告诉其他人,我猜你不想再让他们担心了。还有我也想瞒住这个消息,让凶手急得露出破绽。”项御尘说道。
  “嗯,我确实不想再让他们担心了。”楚若晴说道。
  “时间差不多了,起来梳洗一下,我帮你换衣服吧。”项御尘说道。
  “嗯。”楚若晴点点头。
  项御尘十分细致地帮楚若晴挤好牙膏,往杯子里倒水,端到病床上,给她拿了个小盆吐水。然后又帮她拿了条干净毛巾擦脸,擦完脸还拿出一个她平时习惯用的面霜。擦完脸又帮她梳了头发。
  “你这服务还是挺周到的,等会儿给你点小费。”楚若晴笑着打趣。
  “谢赏。”项御尘一边给她梳头发一边说道。
  “不客气。”楚若晴说道。
  “换衣服吧。”项御尘拿出衣服对着楚若晴说道。
  “要不我自己来吧,你先出去。”楚若晴犹豫着开口。
  “害羞什么,我又不是没看过。”项御尘说道。
  “我是怕你看了难受。”楚若晴说道。
  “现在都什么时候了,哪有哪个时间想那个。而且只有没事干的人才会老想到那方面的事。”项御尘不以为然地说道。
  “那好吧,反正我现在也没什么力气。”楚若晴说道。
  “嗯。”项御尘开始给楚若晴脱病服。这半个月赫连嫣然的辛苦没有白费,楚若晴确实丰腴了一些。
  他没有多看她的身子,免得自己控制不住。他公事公办地给她换上了黑色的裙子。又给她戴上了一个黑色的帽,带着黑色的网纱,可以扯下来遮脸。
  项御尘给她穿袜裤,纤细光滑的腿部让项御尘忍不住有些心猿意马,他草草的给她穿好袜裤,套上鞋子。然后自己去卫生间呆了一会儿。
  “你没事吧?”楚若晴问道。
  “我没事。”项御尘走到外面,帮着楚若晴整理了一下头发。给她整理了一下衣服。
  “好了吗?”楚若晴问道。
  “嗯,我们先吃早饭。”项御尘说道。
  他端出两个人的早饭,楚若晴的早饭十分丰盛,也是由赫连嫣然安排的。而项御尘的自残和往日并没有什么不同,一样是一杯咖啡和全麦面包。
  “好了,我让他们去叫医生助理来。”项御尘说道。
  “好。”楚若晴点点头。
  “你好,我是今天医生的研究生,今天就由我跟着你。”一个清秀的女孩子对着她说道。
  “好,那就麻烦你了。”楚若晴笑着说道。
  “没有,是应该的。”女孩子笑着说道。
  “他有没有说什么时候打点滴。”楚若晴问道。
  “有,等一下就可以打了。”女孩子回道。
  “好的,谢谢你。”楚若晴答道。
  “我们现在可以出发了。”项御尘开口道。
  于是三个人坐在同一辆车上去往了赫连嫣然在殡仪馆定好的一个厅。
  赫连嫣然提前去了项家把楚天宝和上官君天接到了殡仪馆。
  “女士们先生们,我是赫连嫣然。赫连云和的儿子,今天是他的追悼会,非常感谢大家能来参加我父亲的追悼会。”赫连嫣然一边说一边向台下鞠躬。
  赫连嫣然手臂直指赫连云和放在玻璃棺里被花簇拥的遗体说道:“我的父亲,赫连云和先生,于上个月遭遇严重车祸,在医院经过抢救后一直待在ICU,一个星期后因为并发症,还是去世了。”
  所有人听着赫连嫣然的讲述,不由得感叹起来,赫连云和才五十多岁,老当益壮,就这样撒手人寰。可见世事无常,应该要珍惜当下。
  “在他离世之前,他告诉我,我还有一个妹妹。她就是如今项氏集团总裁的夫人,楚若晴。她的女儿楚天宝也来送别外公赫连云和先生。若晴也随我一起操办父亲的身后大事。”赫连嫣然说道。
  随之而来的是厅内响起了一阵又一阵的窃窃私语声。
  项御尘推着楚若晴进入了厅里。
  众人只见项御尘推着轮椅,轮椅上坐着一个身形单薄的女子,她有一头长到锁骨的头发,头上礼帽的黑纱若隐若现地盖住了一边的眉眼,她眉眼精致,长相与赫连嫣然不相上下。穿着一身黑色的连衣裙,一直盖到小腿肚,黑色的针织衫显得她身形更为单薄。
  她秀小的手上还插着输液的针。她的身后是大名鼎鼎的项氏集团的总裁项与尘,她的身边跟着一个粉雕玉琢、长相可爱的小女孩楚天宝。
  “舍妹由于亡父离世,忧思过度,所以病倒了。拖着病体也要前来亡父的追悼会。希望各位能够体谅几分。”赫连嫣然神色肃然地说道。
  “各位亲朋好友,感谢大家来参加我父亲的葬礼,我父亲一生也算救人无数,相信他也看淡了生死。各位不要为父亲太过伤心了。”楚若晴眼里含泪地说,任凭谁看了都会动容。
  项御尘轻轻地拍了拍楚若晴的肩膀,给她递了手帕。
  楚若晴擦了擦自己的眼泪,有些疲惫地把头靠在轮椅的靠背上。她透过人群,看着玻璃棺里的赫连云和,今天的他也是那么祥和,只是脸色添了几分青黑。
  “接下来,我们正式开始今天的追悼会。”赫连嫣然说道。
  背景乐忧伤的背景乐响起,紧接着赫连嫣然开始说话:“赫连云和先生,生于1965年年8月17日凌晨3时,也就是农历七月廿一;卒于2018年3月7日晚7点,也就是农历正月廿一。时年五十三岁。育有一子一女。赫连云和先生出生医圣世家赫连家族,一生致力于救死扶伤,其高洁的人格受到患者的称赞。平时爱好国学,琴棋书画都精通。一生诚诚恳恳,兢兢业业。不负父母长辈之期望。”
  赫连云和从小到大的照片被放映在赫连嫣然身后的大屏幕上,众人都泪眼朦胧地看着屏幕。
  “现在请大家瞻仰遗容,说出自己心目中想对他说的话,并献上自己的鲜花。”楚若晴说道。
  宾客们走到赫连云和的遗体前,在心中默念或小声说出了自己想要对赫连云和说的话。很多他的表姐妹们忍不住哭了起来,“云和阿,你还这么年轻就去了姐姐们在接下来的几十年里都只能在回忆里想你了。”
  人们纷纷在玻璃棺旁放上了白色的菊花。赫连云和的一生正如这样被花簇拥着,众星拱月,受尽宠爱,却又孤独终老。
  “现在请大家放好花以后,让我们一起为赫连云和先生默哀五分钟。”赫连嫣然说道。
  一阵哀乐响起,随后是长久的沉默,所有人都闭着眼睛为赫连云和默哀着,感叹他的英年早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