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花了三天三夜的时间,张辉揪出了三皇子党的势力,顺带还清理了一下王家的羽翼。
期间,他没有离开过监牢一步,不管王家的人来了多少,都被赶了回去。
张辉写了五卷竹简,将这次的事件来龙去脉,涉案人数、身份,皆数记录在上面。
没有任何徇私,偏颇,其中也有大部分王家的人。
交出竹简后,张辉这才站起来,走出了监狱。
太阳光很刺眼,他看着这蓝天白云,街道干干净净,竟然看不到那一/夜的一丝痕迹。
张辉一步步往前走,萧元担忧的跟在身边:“公子,您坐马车休息片刻。”
已经熬了三天,再这么扛下去,人会撑不住的。
“无妨,还有最后一件事要处理。”
张辉走在街道上,过了一会儿体力不支才上了马车,他脸色苍白靠在一边,破旧的衣襟上还有那天的血迹。
马车停靠在王家门前。
他下车看到这威武的石狮子,一如既往不曾变过。
王家布满了白色奠,门口的小厮腰上都系着白布,寥寥几人前往拜祭。
如若换做以前,必定人前如闹市一般,来来往往都是前来吊唁的人。
不过现在王家眼看着败落,张辉查案件的时候,手起刀落、六亲不认。
那些王家的姻亲、世交纷纷凉了心。
王家现在情况很复杂,当初的幕后的那些事情,多多少少都参与过。
现在情况这么复杂,谁能看得偷呢?
看到张辉出现后,都慌乱进去禀报,这些日子,大家都急坏了。
王家家主进宫被杀,带进去的也有王家的子嗣、府兵,可最后活着出来的只有寥寥。
那些人活着回来以后,吓得大病一场,对当日宫中的一切只字不提。
现在,张辉终于回来了。
他站在大门口,由小厮给他穿上麻衣,戴上白色的带子。
张辉刚刚走进去,一群人涌到前厅,这些都是王家的人。
其中还有他的兄弟姐妹,当然,那些备受宠爱的几个,宫变那一/夜跟着去了皇宫,没有活着回来。
其中一人,红着眼眶指着张辉大骂:“竖子,你弑父杀弟,双手站满鲜血,难道就没有做过噩梦?”
张辉清冷的眸淡淡扫了一圈儿在场的人,最后看着站在最前面的儿郎,排行多少来着?
记不清了,他父亲后来姬妾众多,子嗣一箩筐。
他面不改色,破旧衣衫上还沾了鲜血,现在已经变成褐色。
张辉一步步走过去:“我倒是忘了,还有你活着。”
“你要做什么?”
那人吓得腿软,看着那个面容冷酷的男人走过来,衣衫上的鲜血透着杀气。
张辉站定在那人面前:“参与三皇子谋逆一案,抓起来。”
“张辉你敢污蔑我,明明我们都是太子一脉,唔唔!”
很快被捆起来,嘴巴也被堵住。
张辉视线清冷,盯着地上的幼弟:“对我来说,有区别?”
他径直朝着前方走去,那来势汹汹的一群人自动分开站在两边,这个时候一个字都不敢说出来。
现在张辉可是太子身边的红人,手握权力,无人敢招惹。
一场商量已久的讨伐,在张辉绝对权威下溃不成军,那个温润鲜少在家的少年郎,现在已经成为了家主。
一句话就能决定人的生死。
张辉回了自己的院子,沐浴更衣,焚香清除血腥气。
他换上了一身淡青色的衣裳,踩着木屐走到书房,把那个束之高阁的盒子拿了出来,上面已经有了浅浅的灰尘。
盒子打开:躺着一枚雕工稚嫩的挂坠。
张辉看了半天,最后拿出来挂在腰间,抚了抚袖子看着外面败落的庭院:“去灵堂。”
他一路往前,四周都是恭敬的下人站在两边,弯着腰等待他离开。
张辉去了灵堂,正中央摆放着棺木,里面躺着他的父亲……王恪。
在内室后面还摆放着好几座棺木,都是这次宫变中失去生命的王家人。
他站在正中央,看了一会儿。
忽然身后传来急促的脚步声,他头也没回,猜到来的人是谁。
王大夫人一直避人不见,直到听说张辉回来以后,这才慌忙赶过来。
她看着那个站在棺前的背影,恍惚了一下,原来不知不自觉之间,儿子已经长大了。
王大夫人踉跄扑过去,拉着张辉的衣摆:“让母亲看看,你有没有什么地方受伤的?”
“母亲无需担忧。”
张辉抽/出袖子,对着面前的人行礼:“母亲,孩儿当日承诺的事情已经做到了。”
“母亲知道你素来聪明,居然在宫变的时候立了大功,你现在已经是王家的家主,没人敢代替你的位置,那些小崽子都被你父亲带到宫里,趁乱都死了。”
天知道这个消息传来的时候,王大夫人有多高兴啊。
王恪死了,那些威胁也死了,那剩下的位置都是她儿子的了。
从今以后,在这王家,再也没有人敢跟她作对。
王大夫人脸上止不住的笑容,想要仰天大笑,却又害怕被人看到她守孝的时候没了礼数。
她满心欢喜的说:“冕儿,听说重臻带着那些罪奴逃走了?当日在宫中,是不是她杀死了太子?”
如果是的话,那就太好了。
公子晟现在已经是高高在上的新任太子,绝对不会娶一个杀了亲哥哥的女人当王后。
现在那个女人逃走了,宫里还下了围剿令,这辈子重臻都不会回来了。
张辉看着面前窃喜、自傲的女人丑态毕露,他目光越发清冷:“母亲,你为什么这么恨她们,只是因为父亲觊觎洛姬的美貌?可父亲一生美人无数,为何你唯独对十八不满?”
“她们有什么资格站在王家耀武扬威!”
王大夫人的声音变得尖锐:“如果不是靠着那个老太婆跟当今的不清不楚的关系,她们凭什么?早就被权贵瓜分成为牺牲品。”
“不,母亲你只是在羡慕她们。”
一会儿,王大夫人整理好情绪,又变成了那个高高在上的大夫人。
她仰着高傲的头:“既然你已经成为了家主,娶妻的事情也该提上日常,母亲给你挑选了诸多女郎,选一个吧。”
“母亲,此事容后再议。”
“放肆!你以为你现在成了家主就能反抗我的命令?以前你父亲纵然荒度,在太夫人面前也恭敬有加,从不敢忤逆。”
“祖母自然值得人尊敬。”
张辉还侧身行了拱手礼:“我曾说过,家主的位置我不会让,现在,母亲就好好当大夫人足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