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知道,当初在丛林的时候我给大家造成了很多麻烦,什么也不懂,什么忙也帮不上,还害得大家受伤,但那些也并不是我本意啊,如果我早知自己会闯祸,最开始我都不会参加这个节目…”
乔霁月絮絮叨叨从嘴里吐出一大堆的话来,一句一句看似在认真道歉和忏悔,却不显山不露水的将“伤人害命”里面别有用心的成份去掉,替换成了她的愚笨和她的失误。
这一番话听的沈亦川耐心尽失,追随着乔霁月的眸子变得犀利而沈沉。
不再是那副在外面时温和雅正的表情,沈亦川神色寡淡的打断她的话,“答非所问,乔小姐是耳朵出了问题?”
沈亦川本就讨厌不干脆的人,乔霁月一番欲盖弥彰的说辞,更是让他厌恶到了极点。
能耐着性子陪她来到这,听她说这些话,已经消磨了沈亦川所有的耐性。
起初答应她来,也不过是为了寻找一个合适的谈话地点而已,总不能在电视台那种人多眼杂的地方…
乔霁月的表情变得有些僵硬,回忆起了沈亦川方才的问题,这才迟钝的察觉,沈亦川的问题有些不对。
就不像是真心想维护她的人能说出来的话。
乔霁月心里突然慌乱起来,琢磨是哪里出现了问题。
但沈亦川乌黑的眸子却一直在盯着她,等待着她的回答,并且现在已经失去了耐心,“不要浪费我的时间。”他修长的指间轻巧着桌面,脱口而出的话语却很显露他的情绪。
乔霁月明白了,沈亦川就是有意要跟她一起过来这里促成这段谈话的,如果她不老老实实回答他的问题,他就不会再对她宽和。
乔霁月莫名的头皮开始发紧,她知道沈亦川喜欢知情知趣的人,于是才干干的笑道,“没有你的准许,谁敢对这个节目动这样明目张胆的手脚啊…”
这句话再次将沈亦川捧高,尽管她说的是事实。
沈亦川轻点桌面的手指一顿,深邃的眸子里闪过一丝洞察,语气也一点一点的冷了下去,“所以,你就是这么告诉唐染的?你的原话?”话语的尾音,竟隐隐令人感到不寒而栗。
乔霁月的双手一瞬捏紧,脸上勉强的笑容此时摇摇欲坠,“亦川,我不明白你在说什么?你的意思是我故意将这件事告知了唐小姐是吗?”
到这个节骨眼上,乔霁月若是再不懂沈亦川的用意,她就是真的傻了。
明显对方是来找她秋后算账的,可笑她竟然还以为沈亦川终于对她有了心意,也对,明明她努力了那么久也没什么用,还有什么心意能够改变的如此突然?
乔霁月如今终于不得不承认,唐染在沈亦川心里的位置,这个认知令她妒忌的几乎要发疯。
她眼眶蓦地泛起些许红,仿佛是在以眼神控诉着沈亦川的不公允。
沈亦川冷笑,笑意突然间有些刺骨,他总是能用这世上最善意的表情来表达最可怖的情绪,“你当然不会只说这件事!”他眸光寒凛,口吻笃定。
唐染忌惮他,即便对他有怨怼,也不会把脾气发到今天这种近似于决裂的地步。
一股寒气笼罩在沈亦川的周身,他的眼神带着如刀刃一般的锐利,他敢确信,乔霁月一定还说过其他什么。
令她的小女人最终对他失望透顶,方寸大乱。
这么一想起乔霁月曾经的所作所为,沈亦川就觉得她可真是该死。
唇边的冷笑逐渐变得有些残酷,沈亦川沉冷的看向她,“你都跟她讲了些什么,都跟我说说?”
见乔霁月面色发白,眼珠颤动,沈亦川丝毫不怜香惜玉,不留余地的提醒道,“把话说直白点对大家都好,我不希望从旁人口中听到真相,否则我们下一次交流时,我可不会对乔小姐这样客气了。”
这话里话外都是明目张胆的威胁,乔霁月越发的难堪。
从小到大她在谁面前不是被捧在掌心里的那一个?沈亦川竟然会用如此无情又难听的口吻同她讲话?现在他们之间,已经连客套的余地都没有了吗?乔霁月除了妒忌以外,现在更觉得羞辱。
被最喜欢的男人羞辱,脸上火辣辣的疼。
当时那番话乔霁月是将唐染堵在厕所里说的,她敢确信不会有监控的痕迹。
无凭无据的条件下,她为自己找回了一些自信,理直气壮的道,“亦川,就算我喜欢你,你也不能仗着这份感情如此对我啊,你竟然为了唐小姐如此污蔑我?明明我从来没有干涉过你们的感情问题,我最初以为只是唐小姐容不下我,没想到你也是!”
她说的振振有词,句句揪心。
从椅子上起身,隔着餐桌不远的距离目光哀戚的看向沈亦川,“如果你不喜欢我,我走就是,又何必答应我的邀约特地如此羞辱我?”
乔霁月大家千金,受不得这样的委屈,此时面上痛心难当,饭也不准备吃了,回身便走。
而她心里想的是,必须尽快离开,现在的沈亦川有些可怕,还不知道他会做出什么样的事情来。
他的雷霆手段她还是充分了解过的,他也并不会因为她是一个女人儿心慈手软,再这么等下去,她怕自己露出破绽,他现在在气头上,也必定不会饶过她。
乔霁月自小聪慧一些,知道为自己谋求东西,之前在丛林节目组犯了那么多蠢,是因为那段时间受了太多的刺激,心里防线低,精神也有些紧绷,才会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和冲动。
但她总不会蠢一辈子,乔霁月手握上门把手的瞬间,心想终于能暂时躲避开这个危险的男人,然而下一秒,她的脸色便变成了青白色,门被从外面锁上了!竟然打不开!
与此同时,身后骤然一股大力捏住她的后脖颈,将她向后扯去,变故也似乎就发生了几秒钟,乔霁月再次定睛的时候,沈亦川有力的手掌已经扼住了她的喉咙,将她牢牢的按在身后的餐桌上,动弹不得。
这是个多么暧昧无比的姿势,如果沈亦川的眼里装着的那些情绪不是森然和杀意的话。
呼吸到肺腔里的空气都变得微薄,乔霁月的心寸寸的凉下去,虽然恐惧的浑身颤抖,但还是忍不住质问出声,“沈亦川你是不是疯了?你怎么敢这么对我?”
好歹她们两家是世交,老一辈关系交好,哪怕他厌恶她,也不能如此粗鲁的对待她!
沈亦川眼中的戾气愈发浓重,几乎要将人淹没,口中溢出的声音也是令人遍体生寒,“机会我给过你,现在规规矩矩回答我的问题,不要消耗我对你仅存的内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