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心比心,安老板。如果是我找人在你宝贝女儿脸上狠狠扇一巴掌,再找两个混混对她欲行不轨,您觉得您还能大发慈悲的饶过我吗?”沈亦川一声哂笑,眸子却像淬了极北之地的寒冰,从里到外都透着一股瘆人的凉气。
与此同时他脚下的皮鞋也持续用力,直踩的安老板的手掌嘎嘣一声,像是有什么断了。
安老板顿时发出杀猪一般的嚎叫,肥胖的身体不断的痉挛。
但贪婪的人在面对危险时,求生的欲望根本远胜于一切,所以他根本没有在意沈亦川方才那句明里暗里的威胁,也顾不上自己此时断掉的手骨,只记得一个劲儿的妥协跟认错,“我会的,沈总,无论您做过什么我都会彻头彻尾的当做没发生过,沈总求求你了,我这么大年纪,已经没有多少活头了,就请您饶过我一命吧!!”
安老板的哀嚎声悲痛欲绝。
沈亦川却蓦地收回了自己的脚,神色间闪过浓重的厌恶。
他是能当作什么都没发生过,但是沈亦川却不能。
不留情面的冷笑道,“虎毒还不食子呢?真没想到安老板的心胸能宽泛到连自己的宝贝女儿都舍弃的地步,还真是叫人刮目相看。”
安老板知道自己所作所为已经突破了一个人该有的良知跟道德的底线。
但他这一辈子坏事做尽,早已经不在乎这些了,能护住的他都会尽量护,可他现在自己都小命不保了,哪还顾得上那么多?
想到这些他就开始后悔,一开始他就应该制止安然去招惹那个季影帝,不然怎么会惹出来这么大的乱子…所以,这是安然自找的…他在心里这样安慰着自己。
却全然忘了,事发之后他只要老老实实选择坐牢就行,也不去报复那个明星,这样不管是他的家人还有他自己的性命都能保住,坐牢也就坐个几年就出来了。
可他最后偏偏做了最糟糕的选择…
人的本性,往往最经不起推敲,安老板颤颤巍巍的想要抱住沈亦川的腿,继续求饶,“您做什么都行,沈总,我只想要我的命!”
听到他这句话,在场的这些保镖还有小秦面色都不禁一寒,惊讶于安老板做出这样毫无良知的选择。
然而在安老板的手快接近沈亦川的裤管时,已有手下迅速出手在他成功之前打断了安老板的手臂。
沈亦川就站在原地冷漠的看着这一切,高高在上,又不可亵渎。
半晌他才淡漠的收回了自己的视线,毫不留情的道,“既然安老板做好了决定,就如他所愿。”
安老板闻言,不顾疼痛,终于露出了一个虚弱的笑容,他张了张毫无血色的唇,刚要道谢。
但下一秒,沈亦川脱口而出的话却直接将他打入了地狱。
沈亦川转身离去,对小秦吩咐道,“去好好抄抄安老板的家底,把他那些坏事做尽的证据都送到警局去,既然安老板他想要活命,想要坐牢,就满足他的愿望。”
说着,他不带温度的冷笑一声,“连带着那两个亡命之徒一起,就让他们三个余生都在监狱里作伴吧。”
沈亦川话语尾音落下之时,人已经消失在仓库之之中。
而趴在地上的安老板则像是没了魂儿似的,连反抗都忘记,只能张着口失了心智般的一直念叨着,“完了…全完了…一切都完了…”
出了废弃工厂,沈亦川站在伞下若有所思,而一旁的小秦立马心领神会的从车里拿出来一双崭新的皮鞋,这是之前跟西服一起准备好的。
将皮鞋换好了以后,沈亦川才弯身上车,不然他真怕那踩过安老板的鞋脏了他的车。
劳斯莱斯又连夜折返回医院。
沈亦川回到病房时,带着一身雨水的凉气。
见唐染仍处在熟睡当中,他的唇角才勾起一抹寡淡的笑。
翌日唐染是被身上一股奇怪的酥痒惊醒的,昨天晚上她受了惊,为了逃跑也是耗尽体能,所以她这一觉睡了很沉很久,直至现在日晒三杆,她的眼睛也一点不想睁开。
于是便忍不住微微挥手挡了回去,小声嘀咕着,“不要淘气,让我再睡一会儿。”
神智不清醒的她还以为是调皮的小歌钻她的被窝。
一旁的沈亦川闻言却忍不住微微怔愣,从小到大,还从未有人用“淘气”这样的词汇来形容他,还挺新奇。
薄唇勾起淡淡的弧度,放在她腰间的手掌也不安分起来,他就在她身后,呓语间吐出的热气最终全吐在她的后脖颈上,脱口而出的声音也带着初醒时的几分低哑,“你说谁淘气呢?”
一切的一切都像是对她出言不逊的惩罚。
唐染猛地一个激灵,终于觉出什么不对,放在她腰间的手令她起了一身的鸡皮疙瘩,但是她脑海中想起的第一个人,却不是沈亦川,而是昨天夜里那两个凶神恶煞的魔鬼。
唐染猛地将沈亦川的手掰开,然后缩成了一团,像是一只鸵鸟自保的姿态。
虽然很清楚自己现在已经脱离危险,但一瞬间触及到的记忆,还是让她的身体本能的打了个寒噤。
沈亦川眸光微窒,看出了她的异常,随后长臂一捞将她整个人转了过来放在跟前,“唐染,你睁眼看清楚,是我。”
唐染的反应并没有那么迟钝,已经意识到是沈亦川,随后装作若无其事的笑了出来,又恢复了她一贯地腔调,“原来是沈总,我还以为这个时间你该去公司了…”
沈亦川挑了挑眉,惯性的反问,“你好像不太希望我出现在这里?”
分明昨天还扯着他的手指不让他走,这女人真爱过河拆桥。
然而仿佛也一眼看透沈亦川心里所想,唐染弯唇笑了笑,“怎么会?沈总昨天好歹救我一命,我又不是那种过河拆桥的人。”
沈亦川因为她这一句话逗的想要发笑,心忖她不是还谁是?
原封不动的将他想要说的话抢先一步讲出来,借以封住他的口,这个女人真的狡猾的狠。
“所以呢?”沈亦川口吻有些漫不经心,指尖碾了碾她鬓边的发,“你又打算跟我玩偿还人情的戏码?”
继而他眉眼深深的困住她,“我的人情,你可已经还不起了。”
昨天他还救了她一条命,他想说这句话,但真有点担心将这女人激怒,于是选择点到即止。
唐染脸色微变,这种被一眼洞察的感觉真的不是很好,她仅仅是有一点些微的念头,可是沈亦川的态度却明明白白的告诉她,哪怕仅仅是一点些微的念头,她也都不准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