偏偏乔霁月一脸亲和的微笑叫人挑不出一丝错处。
予姗姗也是静静地微笑,没有说话,两个女人不动声色的交锋着。
乔遇年却在此时适时的介绍道,“还没跟你介绍,这是我女朋友,予姗姗,你将来的嫂子。”
说着,像是给予姗姗撑场面一般,在乔霁月面前,揽住了她的肩膀,宣示主权。
乔霁月面上不动声色,落落大方的将手伸到她的面前,“原来是这样,你好。”
虽是礼貌的举动但是说出的话却没见得有多礼貌。
予姗姗也伸出手回握,这才在乔霁月面前第一次张口,“你好,乔小姐。”
两只手握了两秒钟以后,都纷纷的默契的松开,像是谁也不愿意多维持一会儿。
很快一行四人就离开了机场,助理开车将他们送到了乔霁月住的酒店,乔霁月带着两个人走进了电梯,按下了楼层,一边道,“给你们开了间总统套房。”说着,拿着一张房卡递到了乔遇年的手中,“今天已经很晚了,你们想必也累了,就先早点休息,明天我再带你们四处逛逛。”
乔霁月显得很热情,将两人送到楼层以后,就在房间门口分道扬镳。
乔遇年揽着予姗姗跟乔霁月挥手告别以后,就直接打开套房门走了进去。
套房里灯光亮起的时候,予姗姗微微挣了挣,轻轻的笑了一声,“你别演戏演上瘾了,说好了我们只是合作关系。”
与她脸上的温柔笑意不同,予姗姗脱口而出的话却过分疏冷,因为她们是合作关系,所以予姗姗私下里在他面前并不需要掩饰自己。
对于女人过河拆桥的表现,乔遇年也不生气,耸了耸肩调侃,“我可是刚帮过你,你这女人是不是有点无情?”
予姗姗根本没有理他,四处打量着房间里的环境,当她看到卧室里有两张床的时候,愣了一下,随即包肩冷笑,“看来你妹妹是真的不怎么喜欢我?”
乔遇年听到声音以后也信步走近,看到画面以后,突然笑的别有深意,“怎么?你想跟我睡在一张床?”
予姗姗淡然的瞥了他一眼,“别忘了我们之间的合作关系…”
话还未说完,腰肢却被他猛然一提,两个人之间的距离一瞬间近在咫尺,鼻尖碰着鼻尖,呼吸可闻。
乔遇年笑的意味深长,刻意放低又拉长的语气显的无限撩拨,“但是合约里可没说我们不能做什么…”说着,又轻轻的在她白皙的面颊上吹了一口气,“何况也不是第一次了,你还端着着有什么意思…”
予姗姗被他撩拨的一瞬间呼吸有些急促,之后一阵天旋地转,两个人纷纷倒在了床上。
卧室里顿时有暧昧又旖旎的气息四散开来。
……
转眼,到了景七七和医院定好做手术的日子。
这一天,唐染早早就来到了市中心医院,因为前段时间唐染生病,所以将日期推迟了一些。不然景七七自己完全没有勇气,她在这边,除了唐染,就再也没有其他来往亲密的朋友。
唐染墨镜鸭舌帽,全副武装,脖子上因为寒冷还圈了一条围巾,生怕在医院这人多眼杂的地方被认出来。
景七七紧张的一张小脸惨白,握着唐染手臂的一只小手拔凉拔凉,声音发颤,“染染姐,我有点怕…”
不是没听说过做人流的可怕和危险性,虽然她已经下定了决心,但还是难免有些紧张。
唐染摸了摸她鬓边的小脸,柔声安抚,“不要怕,只是个小手术,不会出什么问题的,过了今天一切就都好了…”
虽然她也不确定会不会留下什么后遗的问题,但这个时候,景七七本来就够紧张的,她总不能给她再添加心理负担。
景七七点了点头,因为唐染的安慰,心情平静了些许,两个人随后按照医生的要求做了身体各项检查,确定了没有任何问题,才进行了手术的安排。
唐染送景七七到手术室门口,景七七起先一直不愿松开她的手,因为越是接近手术的时间,她的心情就越是有些难以控制,到最后眼眶都红了,像是要潸然泪下。
唐染只得抱了抱她,“放心,手术很快就会结束,我就在这里等着你,一直等你出来。”
景七七委屈的点了点头,但还是没说什么就转身跟着医生进去了。
直到手术室的门合上,空荡荡的走廊里只剩下唐染一人时。
她的身后,才逐渐的响起一阵脚步声。
这缓慢而沉稳的脚步声也不像是医生的,唐染愣了一愣,转过头看去,随后有些惊讶,“你怎么来了?”
季深的表情虽然如往常一般和煦,但唐染看着他低垂着眉眼的样子,总觉得他身上的气息显得有些低落。
景七七做手术的日子,基本上是瞒着任何人的,所以对于季深的出现,唐染感到很惊讶。如果不是有意查过的,唐染都不信。
这样看来,季深还是挺在意这件事的?
季深点了点头,唇角缓缓扯起一个微淡的笑容,“嗯,毕竟是我的孩子,所以我来看看她…”
看景七七就是看景七七,拿孩子来挡,这言语似乎有些苍白跟无力。
唐染古怪的蹙了蹙眉,盯着他脸上的神色,直白道,“你该不是…后悔了吧?”
季深闻言立马摇了摇头,唇角的笑容意味不明,话语却很是笃定,“不,我没有后悔。”
手术室的空气温度比较偏低,四处都弥漫着一股浓郁的消毒水味儿。
景七七躺在冰冷的手术台上,看着近处手术的各种仪器,手脚迅速变的冰冷,这种感觉从头到脚的笼罩着她,令她感觉特别的恐惧。
一想到自己肚子里没成型的胚胎要被什么冰冷的东西剥离出去,景七七就紧张的发颤,眼角润湿一片,看起来极其的楚楚可怜。
一旁的医生见状连忙安抚,“你是害怕了吗?放心,无痛手术并没有那么可怕,而且很快就会完成,你现在需要做的,就是让自己放轻松。”
景七七听着这些安慰的话语,点了点头,她心里虽然明白这个道理,但是不知道为什么,恐惧的感觉就是挥之不去。
在医生准备的时候,她的脑子里乱成一团,心想,很快就要开始了吗?很快她肚子里的孩子就会从肚子里被剥离出去了吗?
那还是一个未成形的胚胎,但也确实一个生命,可是就要被冰冷的机器以冷冰冰甚至有些凶残的方强制性的从身体里被刮出去…
景七七突然感到很后悔,这原本是一个可以在正常家庭里咿呀学语,被父母疼爱,健康长大的生命,是多么不幸才降临到她的肚子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