机场。
沈亦川一身黑色定制西装,穿着很是低调,身后也只跟着助理一个人,看起来就是从公司直接赶过来的,也没有郑重其事的打扮过。
但就算是穿着再简单,也很难掩盖他一身强劲的气势,很快就有许多人瞩目过来。
沈亦川一脸淡定,对周遭的一切都视而不见。
直到一个身影从vip通道里走出来时,助理才在一旁提醒道,“沈总,言少爷到了。”
沈亦川抬起鹰隼一般的眼眸,一个留着半长金色头发的男人已经大步走了过来,一脸的热情洋溢,“川,好久不见!你来接我,我真的很开心。”
说着作势还要跟沈亦川拥抱一下,却被沈亦川不着痕迹的闪过了。
沈亦川面无表情的道,“走吧,先送你去酒店。”他的嫌弃虽然没有表现在脸上,但是却用行动证明了一切。
看到言喻扑空,秦助理在一旁觉得尴尬症都要犯了,连忙识颜色的从言喻的手里接过他的行李箱,“言少爷,箱子就交给我吧。”
“谢谢。”言喻笑的极其绅士,对于沈亦川的冷漠也丝毫不放在心上,就像是早就习惯了似的。
“这么急着就要送我回酒店,你一会儿还有事?”言喻眨了眨自己湛蓝色的眼睛。
那双眼睛极美,就像是装满着蓝天和大海一样,而言喻本人也是长的有些漂亮的不像话,比女人还有过之而无不及。
“嗯。”沈亦川不咸不淡的应了一句,跟自己许多年的好友,也就无需客套寒暄,实话实说道,“一会儿要回家。”
这句话带着几分弦外之音,言喻愣住了,漂亮的眼睛错愕的瞪着,有些不好置信的问道,“家里能有什么事?天啊?川,你该不会是家里有女人吧?金屋藏娇?”
言喻从小跟父亲母亲一起生活在国外,能回来的机会几年内都难有一次,从小接受的也是国外的教育,能说一口流利的普通话已经实属不易。
所以“金屋藏娇”这样复杂的词汇,能够被他说出来,也是挺挑战他的知识含量的。
沈亦川眉头皱了皱,没有直面回答言喻的问题,而是转移话题道,“你也坐了十几个小时的飞机了,想必已经很累了,今天就先这样,明天我会去酒店找你。”
言喻是什么人啊?天生活跃好动的八卦份子,不可能被沈亦川三言两语随随便便糊弄过去。
他嗅到了粉红色的气息,跟紧沈亦川身后不依不饶的道,“到底是什么女人?还能让你这么惦记的?在我印象里,女人都是你的附属品啊?”
见沈亦川沉着一张脸,不说话,言喻捏着下巴开始大胆的猜测了起来。
猜了半天,言喻的脸色突然一变,有些凝重,一巴掌握住了沈亦川的肩膀,“喂,川,该不会是予姗姗吧,那个女人…”
言喻话还没说完,沈亦川就立马沉着嗓音呵斥打断,“不是她!”
沈亦川顿住脚步,表情愠怒,声音里也带着浓烈的抗拒,因为已经有很多年没有人敢在他面前提起这个尘封已久的名字了。
助理在一旁全程听着,此时都跟着吓出了一身冷汗来。
心想这位言少爷胆子还真是大,什么话都敢说。那个名字,在沈总面前,已经基本等同于禁忌了啊…
要是换做旁人,敢这么触怒沈总,都说不定死多少次了。
但言喻也不是一般人,见沈亦川生气,也并没有害怕或是介意,而是彻底的发挥出了死猪不怕开水烫的行事作风,歪着脑袋继续道,“那是谁啊?”
他的表情有些苦恼,只是他的苦恼跟沈亦川的生气半点关系都没有。
冥思苦想了好半晌以后,他才眼睛一亮,“那是那年我给你下药以后,跟你有过一夜露水情缘的那个女孩儿?你找到他了?”
言喻的眼睛漾出兴奋,顶着一张比女人还要美丽无害的脸,嘴上却说着如此令人惊心动魄的话语。
助理的脸色因为紧张已经憋成了猪肝色。
但是显见得沈亦川的情绪现在已经平静了许多,摇了摇头,“也不是。”
“人是找过,找了两年没有找到,就放弃了。”不过是一个女人而已。
言喻的表情直接垮了下来,“那到底是谁啊?”
就像是不想轻易放过沈亦川似的,言喻不甘心的郑重道,“不行,我不去酒店,我要去你家。我跟你一起回去,看看到底是什么样的女人。”
他都好奇的抓心挠肝似的难受了。
除了刚才他提到的那两个女人,他还真想不出来,有什么女人能让沈亦川这样重视的,都带到家里去了!连兄弟都不管了!
看着言喻这股死皮赖脸的劲儿,沈亦川的脸色终于再次沉了下来,不胜其烦的道,“你能不能闭嘴了?再问我就把你打包塞上飞机飞回去。”
最好是连机场都不要出,怎么来的就怎么回去,省心。
言喻一听沈亦川下了最后通牒,脸色立马就变的讨好了起来,“好好好,我不问了,我不问了,我好不容易跑出来的,川,你可别把我撵回去。”
助理,“……”
世界之大无奇不有啊。
沈亦川把聒噪的言喻送到酒店,安排助理打点好了一切以后,直接驱车赶回沈公馆。
倒不是他有多惦记唐染,只不过那个女人天生反骨,他不在她跟前看着的时候,她未必会听话而已。
做事应当有始有终,善始善终,这是沈亦川惯有的原则。
所以他觉得,既然人都接到沈公馆了,就仔细照看一下也不为过。
结果回到家以后,一打开房门,沈亦川就看到了一副唐染下巴按着枕头,另一只手在拔针的高难度画面。
因为沈亦川的突然出现,唐染也是吓了一跳,拔针的力道和角度就失了精准,针头带出了一点点的血,还有一点点痛。
唐染低呼了一声。
沈亦川这才猛地沉下了脸,快步走到床头,执起唐染贴着医用胶带的手,愠怒道,“你干什么蠢事呢?”
“门外那么多佣人你不会叫人来帮你?”沈亦川真想敲开唐染的脑壳,看看里面到底装的究竟都是些什么东西!
一只手还想自己给自己拔针,还知道用下巴按着,就这种办法她也真想的出来?
沈亦川质问的声音很大,表情也很凶。
震的唐染耳朵嗡嗡的,这才后知后觉沈亦川是真的回来了。
唐染瞥了瞥嘴,“我以前自己一个人的时候,也是这么给自己拔的。”
她是觉得既然是自己可以做到的事情,没有必要非得叫人帮忙。
这里是沈公馆,又不是自己的家,她已经给别人添了足够多的麻烦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