厉薄延看着此时的念谣,那精致的眉目之中写满了冷漠与决裂,尤其是她最后这句‘一刀两断’的话,真的就像刀子一般刺进他胸口……
他桀骜的眉峰紧蹙,更用力攥紧她的皓腕,“念谣你就这么恨我?”
“是你先让我失望的!”念谣爱憎分明的眸子看着他,“厉薄延,我说过陆天奇曾经让我家破人亡,所以我只想让他得到应有的惩罚,可是眼看着我就要等到了好不容易盼来的这一天,你却亲手把他弄出来再继续害我……”
“不会了!我把陆天奇赎出来的时候就让他保证过,一定不会再动你一指,念谣,我也向你保证,待时机成熟,我一定再会把他送进去的……”
“算了吧!”念谣扬起声音,打断厉薄延的声声承诺,精致的眉目之中满覆失望和决绝,“厉薄延,有些事既然做了就无法挽回,你不会明白你这次的所为对我意味着什么,我对你,已经不再抱有任何期待。”
念谣说着就用力要掰开厉薄延紧攥她不放的手,厉薄延却死命抓紧她不放,紧的让念谣手腕生疼,眉心紧蹙……
“厉薄延你放手!”
“为什么?从头到尾,对于这件事你只是一味地怨恨我,却重来没有想想是什么原因逼得我不得不做出这个决定的?”
突然,空气里扬起了厉薄延无奈而恼火的声线,也顿时令念谣怔在了他的禁锢之下,抬眸,看见厉薄延咄咄逼人的目光里,此时溢出缕缕怨愤,“念谣,难道,比起你的仇恨,我厉薄延在你眼里就是这么的一文不值么?”
他刚毅的眉目拧紧,出口的质问声,透着压抑的愤怒,也令念谣倏而平静下来……
是啊,从得知他把陆天奇赎出来那一刻,她就只顾着去怨恨他了,真的是没有给过他解释的机会,想到这,她终于是开了口……
“好,那你现在告诉我,是什么原因,让你决定把陆天奇赎出来的?”
她终于问出了口,厉薄延看着她充满质疑的眼睛,方才那一瞬的怒火也平息了下来,眉心紧蹙,想起爷爷在出事时给他留的那封遗书,眉宇之中覆上几许沉重,他攥紧念谣的肩膀……
“念谣,爷爷这次不是从楼上摔下来的,而是他自己跳的楼,而他之所以这么做,就是为逼我救出陆天奇!”
“什么?”闻之,念谣顿时震惊错愕,满目都是不可思议,“厉佬……居然是为了陆天奇那个阴险小人,跳楼?”
“是!我也没想到爷爷会为救陆天奇做出这么极端的事,但你还记得我告诉过你一件事么?爷爷有把柄在陆天奇手上,所以,如果这次我不把陆天奇救出来,陆天奇那个小人就会抓住爷爷的把柄,到时候事情可能严重到,风行国际陷入岌岌可危的地步……”
“念谣,我知道你恨陆天奇,可我不能不管爷爷不管集团,君子报仇十年不晚……”
“可是我已经等了十五年!”念谣倏而打断了厉薄延劝慰她的话语,她有些泛红的眼眸看着他……
虽然,她也能体会到厉佬为了陆天奇而跳楼的事对他施加的压力,可是听到他说“君子报仇十年不晚”的这一刻,她还是不由感到悲愤,赌气的点着头……
“我明白了……我的仇恨,跟你的家人和你的公司比起来,其实根本就不值一提……”
“念谣……”听到念谣这么理解,厉薄延眉峰紧锁,“我都跟你说了,你怎么还能这么想……”“那就别再说了!”念谣再次愤声打断他,……“我终于看明白了,其实我在你眼里根本没有那么重要……”
“念谣……”
“我不听!”念谣愤力推开他要攥紧她的手,红着眼眸,最后一字一顿……
“厉薄延,从此后,你做你的大总裁,我报我的仇,我们一刀两断,不再有任何关系!”
决裂的话落,念谣转身愤步离去,厉薄延追到路边的时候,她已经匆匆拦下出租出坐了进去,最后看他的那一眼里,充满了怨恨……
厉薄延伫立在路边,看着载着她的车辆渐行渐远,他懊恼着,一拳砸在停靠在路边的车门上……
因为这件事,让曾经对他那么善解人意而又温柔如水的女人变得如此咄咄逼人,甚至都不给他解释完全的机会……
她一定以为他就是为了集团为了利益而不惜出卖自己女人的势力小人,但他并不是……
他只是不想让爷爷一把年纪还要面对牢狱之灾,更不愿看到父亲留在这个世界上的梦支离破碎……
但有些话,其实他无法说出口,因为爷爷在那封遗书里提到了,陆天奇手里的把柄,就是关乎着,爷爷多年前曾害死过人的秘密……
直到夜幕沉落,念谣才失魂落魄般的回到梧桐路一号别墅,推开门,她木然般的径直穿过别墅客厅直奔楼上而去,完全没有留意一直在别墅客厅里静待她的男人……
雷伦,坐在沙发里,转过戴着狮子面具的脸孔,抬头望向一路木然走上楼梯的倩影。
仅仅是一道单薄的背影,已然让他感受到她带回的忧伤,面具下的黑眸沉了沉,他最后选择了沉默……
只是,夜深时,楼上房间里传出了一阵阵咳嗽声,躺在楼下沙发里的雷伦终于还是安耐不住的走上了楼梯……
“当当当!”几声敲门声响起,令裹着被子蜷缩在床上的念谣浑身一抖,眼眸顿时袭上警惕之光看向作响的房门,“谁?”
“是我!你是不是生病了?”
听到门外传来雷伦低沉而磁性的嗓音,念谣松了一口气,眉心又紧蹙了起来,她并不喜欢和一个陌生男人同在一个屋檐下的感觉,便只是淡漠回道“谢谢关心,我没事,咳咳咳……”
嘴上说着没事,咳嗽却越来越重,一声一声的停不下来,感觉整个肺子都要咳出来了。
她手捂住咳得作痛的胸口,加上浑身像坠入冰窖一样的寒冷发抖,让她连句想故作无恙的话都说不出来了……
“念谣!念谣……”而门外,雷伦听得她在里面咳得撕心裂肺的声音,扭了几下门却进不去。
想到她一定是因为昨天淋了那场大雨而生病了,他无法置之不理,便是用力撞开了反锁的房门,结果一闯进门,就看见念谣裹着被子在床上发抖的样子……
“你怎么进来了?”念谣一见反锁的门被破开,她顿时警惕而愤慨的裹着被子坐了起来。
而雷伦却什么也没说,只是径直来到床前,一只冰冷的手掌直接覆上了她滚烫的额头……
确定她是在高烧,雷伦黑眸一紧,依旧是什么也不说的转身下楼……
念谣本来还困惑这个男人一声不吭的来去匆匆要干嘛,结果转而就看到雷伦拿着医药箱折回来。
“躺好,现在输液!”听到雷伦终于开口说话,念谣顿时错愕,于是就看见雷伦在床边十分熟练的准备输液前工序。
“你……你会打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