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厉总!”闻声,鸿政猛地抬头,只见一道高贵笔挺的英姿走进了他的办公室。
而念谣也顿时随着鸿政诧异的声音看过去,竟意外的看到厉薄延突然也来到鸿氏集团。
只见厉薄延走进鸿政的办公室,先是看了眼念谣,注意到她手里拿着的是秦氏的股份合同后,于是他果断上前,一把将她拉到他身后去,随之就转身面向鸿政,冷冷的笑了下,凌厉开口:
“刚才,好像听鸿总在问,贵公子鸿世豪欺辱公司女员工的事情有没有证据,关于这个,我可以来回答你!”
“唐茜茜,鸿总的上一任秘书,半年前突然离职后,听说就得了抑郁症。”
“夏晓倩,贵公司前台秘书,两个月前就在贵公司跳楼自杀,但自杀未遂进了疯人院。”
“还有一年前,贵公司设计部一个应届大学生,来鸿氏上班没几个月突然怀孕了,当时鸿氏上下都在传这个女大学生怀的是鸿氏贵公子的孩子,而这个传闻出现第二天,这个女孩子就遭遇了车祸,现在人还躺在医院里,一辈子都毁了。”
“厉总,你说这些什么意思?”听厉薄延说出这些,鸿政顿时心虚了起来,而厉薄延讽刺的笑了下,随之逼近鸿政,犀利道:
“鸿总,您当时出钱摆平这一切您都忘了,如果您真是如此健忘,那我倒是不介意,把这些受害的女员工都帮您找到法庭上,我们公然对峙下?”
“不!”不等厉薄延余音落下,鸿政就慌忙抓住了厉薄延的手臂,看着厉薄延犀利逼人的目光,心虚的鸿政连忙求情,“厉总,我儿子是精神有问题才会做出那些事情来,而且他现在残废了,已经受到了惩罚,还请您高抬贵手!”
“既然鸿总知道贵公子今天的下场都是他罪有应得,那么鸿总又何必得理不饶人?何况,这次也是贵公子先伤害的我太太!”厉薄延凌厉的说着,伸手把护在身后的念谣揽入臂弯。
“您太太!”而闻此,鸿政更是大惊失色,他没想过厉薄延和秦念谣之间还有这层亲密关系。
而厉薄延随即眯起寒眸,更加危险逼人的道:“鸿总,以我们多年打交道的经历,你应该是了解我的,我厉薄延向来不会对侵犯我的人手下留情,您的儿子欺负了我太太,我只是让我的朋友帮我教训他一下。”
“至于他跳海,也是他自己没用经不住打,落下残疾,更是他自找的,现在鸿总把责任都推在我朋友身上,这笔账,如果真要拿到法庭上去算,那我想,我也没必要手下留情了!”
“不不不!”听厉薄延说到这,鸿政连忙摇头摆手,虽然他气不过儿子被打成残废,可自己儿子对公司那些女员工做过些什么他心里再清楚不过,要是真被厉薄延把那些事情搬到法庭上,到时候别说他儿子得坐牢,就是整个鸿氏集团也注定动荡不安。
想到这些,鸿政最后只能低声下气表态,
“厉总,这件事情都怪我,是我教子无方,不知道秦小姐是您太太,穆先生是您朋友,多有冒犯,真是对不起了,我马上就撤诉,马上撤诉!”
看着鸿政在厉薄延来到后陡然转变的态度,念谣站在厉薄延身边,不由咬着唇瓣默默看他俊逸的侧脸,内心充满了感动。
是他的来到,把她从绝望和无助的边缘拉回,尤其此刻,感受着他把她护在臂弯里的大手,回想着刚刚他告诉鸿政,她是他太太的话,她心里突然五味杂陈,还记得,几个月前,她已经把签好的离婚协议给了他,她现在,已经不是他的妻子了。
仿佛是察觉到了她的心思,厉薄延转过脸来,默默与念谣挣扎的目光对视,他深邃的眸子里似有千言万语,却只能在心里对她说:“念谣,一日为妻,终身为妻!”
就这样,厉薄延的来到,轻易就让鸿政当场决定撤诉。
于是念谣和厉薄延一起走出鸿氏集团,这才发现南城不知何时下起了大雪。
念谣走到路边停下,不由伸出掌心接下纷飞的雪花,看着洁白的雪花落在掌心里瞬间融化,她不由弯起嘴角,露出了一抹久违的轻松笑意。
随之转过身,她看着今天突然出现在面前,帮她走出困境的男人,缓缓开了口:
“厉薄延,谢谢你今天,帮我救了穆景墨!”
“你就那么在意他么?”厉薄延深不见底的眸子看着她,脱口而出这个问,在刚刚赶到鸿政办公室外的时候,他亲耳听到了她要为救穆景墨拿出她在秦氏所有的股份,他一直以为,那是她现在最看重的东西,可却为了穆景墨,她选择放弃。
而念谣看着厉薄延复杂的目光,思考几分,于是开口告诉他:
“我秦念谣,这辈子最怕的就是欠人情,穆景墨,十七年前给了我一个家,就算他做过错的事,他其实也不欠我,反倒是这次,如果他为我坐了牢,我一辈子都不可能安心。”
“所以现在起,你的余生,不再欠任何人的了!”厉薄延为莫如深的说着,黑眸深深凝视着念谣精致的容颜,然后突然的问她,
“念谣,你还会恨我么?”
当他这句问出口,一个“恨”字深深触痛了念谣的心,天知道,她重来没有真的恨过他,但是有一个人,她却不能原谅。
想到这,念谣只能狠下心对他说:“你姓厉,这是永远不能改变的!”
厉薄延怎会不明白她的话意,一丝沉痛在眼底划过,于是他告诉她,“我爷爷,两天前的晚上,已经去世了!”
听到这个消息,念谣眸光一颤,害死她父母的凶手终于死了,可是这一刻,她发现自己一点都没有快感,反倒是看见厉薄延眉宇间的沉痛,她的心,也跟着揪在了一起。
“……节哀!”
良久的沉默,她才挣扎出这两个字,而厉薄延则是深深的凝视着她,那种入骨的目光,就好像要把她此时此刻的样子都深深刻进灵魂中,生命里。
几经挣扎后,最终他还是不得不告诉她,“念谣,明天,我就要离开南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