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于苏月的未来,苏熙华沉思了许久,一直到进了刑部,她还在为苏月盘算。
  不出意外,苏家和承丰侯府的亲事是板上钉钉,到时苏月嫁出去,苏家的嫁妆定然是不能少的。
  以承丰侯府的地位看,现在的苏家还拿不出能与其匹配的嫁妆,既然如此,那就得从别的地方来。
  苏熙华两手托住下巴,一双眼睛盯着门外,该给苏月准备什么呢?
  萧繁寻来,看到的就是一副若有所思模样的苏熙华。
  “在想什么?”
  听见声音的苏熙华还未抬眼,口中的回答却已出口:“在想我大姐姐。”
  “苏大小姐怎么了?”萧繁知道是苏月,对苏熙华琢磨的事更有兴致,“她的铺子出问题了?”
  苏熙华盯住他,摇头说:“不是铺子出问题了。”
  “那是何事?”
  “她和池河文在一起了。”
  萧繁微愣,短暂的沉默后他挑起眉头:“承丰侯府会同意?”
  “有个池卫峰,池河文的压力应该不大。”
  “所以……”萧繁在苏熙华侧边坐下,“你是在盘算,嫁妆?”
  微微上挑的语气里带着一股说不出的调侃。
  苏熙华瞥他一眼:“是又如何?”
  萧繁摸了摸下巴:“此事该是苏家大太太管吧?”
  嫁妆的事,何时轮到一个平辈的考虑?
  “不一样。”苏熙华摇头,在萧繁询问的眼神中说,“苏家的归苏家,我考虑的是我要给的那份。”
  萧繁没有说话,而是给自己倒了杯茶。
  时间一点点过去,苏熙华看向他。
  二人视线对上,萧繁喝茶的动作顿住:“何事?”
  苏熙华低声问:“你有什么建议?”
  嫁妆这东西,苏熙华真不清楚范畴,她知道的就只有钱财和铺子。
  苏熙华只能拿出前者,而且还不会多,至于铺子……
  眉头皱起,苏熙华望向萧繁,等着他的答案。
  几瞬的沉默后,萧繁轻笑着摇头。
  见他不说话只笑,苏熙华眉头皱的更紧:“别光笑,说话。”
  “人还没出嫁你就想那么远,若被你大姐姐知晓,她会如何?”
  顺着萧繁的反问思索,苏熙华咳了几声:“嫁妆的事,就得提前准备,免得日后手忙脚乱。”
  “呵呵……”
  “不要再笑了。”苏熙华语气沉重,她要的是建议。
  萧繁听她所说的不笑,指尖在杯子上点了几下:“你可以送个做生意的法子,如那白糖。”
  如那白糖?
  苏熙华心里微动,正要说话,就见张才带着一个衙役进来:“东城挖出了具尸体,已腐烂至辨认不出,但死因已确定。”
  萧繁眉头微动:“还有呢?”
  “那人衣着和手上的情形对不上,且是死于谋杀。”
  苏熙华起身:“我去瞧瞧。”
  说来,她说不定能借着头将人的面容弄出来,不过这点苏熙华也未说出,只等着看过尸体再决定。
  一行人前去地牢,苏熙华戴上手套掀开白布,瞧见底下的尸体后目光微凝。
  “这都生蛆了,看样子埋的时间不短。”
  她淡然地说了一句,伸手检查最基础的情况,确认伤口是在心口,便要了把刀,接过后利落地割开伤口周遭的衣裳,而后用手指去检查。
  萧繁:“……”
  他见过仵作验尸,可如此动作的,苏熙华绝对是第一个。
  “如何?”
  “这人是被利器捅的,而且是一击致命。”
  “就这位置,动手的十有八九是熟人……”
  苏熙华探查的时候,两边围过来的仵作一直在说话,她也没在意,冷静地报着自己的发现。
  负责记录的人写下内容,直到最后说到脸上,所有人的目光都挪了过去。
  苏熙华两手捧住尸体的头,一点点的感知着骨头的位置,虽已经腐烂,可并没露出骨头。
  有难度。
  脑海里闪过这三个字,苏熙华放下头后退:“具体的情况如我先前所说,可惜没法做更进一步的探查,不然会更清晰。”
  萧繁问:“更进一步的探查?到何种程度?”
  苏熙华侧头,冲萧繁笑:“划开尸体的程度。”
  一阵默然。
  除了几个仵作,地牢里的其他人都控制不住的往后缩,以前怎么没觉得这位如此可怕?
  苏熙华并不在意周遭的情形,将话抛给萧繁后,便绕着尸体转了一圈。
  “先盖上吧,去附近问问情况。”
  “是。”
  仵作们将尸体盖上,趁着苏熙华还在,立刻上前询问起来,一时间气氛竟显出热烈。
  萧繁往后退了几步,张才在应了声后便带人离去,使得地牢里的人少的极快。
  一番交谈结束,苏熙华跟着萧繁走出刑部:“萧将军,我要回苏家一趟。”
  “嗯。”
  在萧繁的点头中,苏熙华离开了刑部,不过她并未回刑部,而是去了西城的九州点心。
  “小姐,您怎么来了?”
  凤梨和樱桃正在柜台上,见她过来都有些惊喜,可很快这份惊喜就淡了下去。
  “小姐,铺子的生意还是不行。”
  苏熙华微微一笑:“安心,不会太久了。”
  正说着,门外探进一颗头,余光瞥见的苏熙华转身,发现是个小乞丐,立时招手让他过来。
  “买东西么?”
  小乞丐摇摇头,小声地说:“我是老赖让来的。”
  苏熙华目光微凝,片刻后勾起嘴角,看样子是老赖出结果了。
  她转过头,对凤梨和樱桃说:“我出去一趟。”
  凤梨和樱桃交换个眼神,小姐刚来就要走么?
  可这话她们不能说,最后只有一个“是”字。
  “给我拿两张大额银票。”
  “是。”
  离开铺子,苏熙华见到老赖就将银票递上:“上次连带着这次的,一笔勾销。”
  冯老四和池河文的事交叉,苏熙华这次可谓是损失惨重,不过对比起往后,她还是觉得这笔银两出的值。
  老赖将银票塞进怀中:“冯老四是国舅府的人,不过抢你生意的主意却不是他出的。”
  国舅府?苏熙华双手交握置于小腹上,皱眉问:“总不能是国舅动了心思吧?”
  国舅,当今皇后的大哥。
  说起来,先前避暑山庄一行,她都没见到皇后。
  不对,应该说她一直都没见过。
  老赖眼神微动,看了周遭一圈,低声的提醒她:“国舅不一定会动心思,但皇后娘娘那边就不好说了,她与冰贵妃水火不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