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厅,苏熙华还未进门,打招呼的话便进去了。
  “萧将军可是为了盛京里的流言而来?”
  萧繁端着个茶盏,闻言稍稍抬头:“看样子,苏小姐也挺关注。”
  没有直说,但答案却已经给出。
  苏熙华微微一笑:“盛京闹得沸沸扬扬,哪怕我不出门,那声音也能旁人口中传过来,萧将军,说说你的看法?”
  “婚礼照常。”
  四个字落下,苏熙华陷入沉默,婚礼照常。
  “太后那边怎么说?”
  “她不会多管。”
  端着茶盏,苏熙华的手指无意识的摩挲着茶盏边缘,许久后说道:“不会多管,盛京里就不会有现在这些传言了。”
  一环扣一环,流言还得是太后那边有意思才能出来。
  萧繁顿住,抬眼间语气平静却又多了抹坚定:“那就让流言彻底消失。”
  “什么?”看着萧繁,苏熙华心头莫名生出一种不安,“你要做什么?”
  “到时你便知晓了。”
  萧繁说完就走,苏熙华本想送他,可脚步未动,男人的身影已经消失,她顿在原地,心中的不安愈发浓重。
  萧繁想做什么?
  两日后,苏熙华有了答案,整个盛京都在传,书籍价格下降的功臣是承恩郡主苏熙华。
  比起事情开始时的震动,这个消息传出后,盛京完全陷入寂静。
  不是没人猜测功臣,工部里的人都被拎出来比对了几番,可谁也没想到,最后爆出来的功臣却是个女子。
  “说起来,这位苏家的小姐也是奇人,看看她做过的每件事,那都是独一份啊。”
  “就算如此,可她也是女子,怎么能比过男子?”
  “比过男子又如何?自古就有巾帼不让须眉之说,苏小姐虽不在别处厉害,可也是实打实的做了正事,怎么?你们就看不起女子厉害?”
  “……”
  男女的争论瞬间生起,整个盛京都哗然起来,在愈演愈烈的情况下,消息传进了后宫。
  御书房里,皇帝气的砸了东西:“朕一直叮嘱不准传扬出去,结果呢?整个盛京都知晓不说,还弄出个男女议论,你们好本事,好本事啊!”
  工部的几个大臣低头,想到现在盛京里的言论,没一个敢出声,这个时候出声,那可得承担皇帝的怒火,噤声好。
  皇帝爆发了一阵,又思及现在的情形,硬是将火气降了下去:“内务府呢?让内务府的人来!”
  “是。”
  服侍在外的太监快速跑掉。
  皇帝环顾一圈,捏着眉心说:“这件事朕不追究,但消息是从你们工部传出去的,两日内必须给解决了,下去吧。”
  “是。”
  工部大臣们离开没多久,内务府的太监就匆匆跑进来。
  “见过皇上。”
  “免礼,承恩郡主的婚事安排的如何了?”
  “回皇上的话,郡主……”
  这边皇帝询问婚事过程,另一边,苏熙华带着凤梨大步进了刑部。
  “萧将军呢?”
  刑部的衙役答:“在地牢。”
  苏熙华眼神微闪:“他在地牢做什么?”
  “这个,卑职就不清楚了。”
  衙役不说,苏熙华也没追问,盯着看了许久,直看的衙役心生惶然。
  “郡主,卑职说错了?”
  “没有。”
  苏熙华微勾嘴角,绕过衙役就奔向地牢。
  “师傅!”
  惊喜的两声呼喊传来,苏熙华点头:“几日不见,你们学的如何了?”
  方晨和杨越奔到苏熙华身前,闻言立刻点头。
  杨越说:“最近跟着别的老师傅学了许多。”
  方晨接话:“不过疑问也多,恐怕得师傅帮忙多讲一些了。”
  “无妨,有问题是好事,稍后我再说。”答了一句,苏熙华环顾了四周一圈,“对了,萧将军呢?他可在此地?”
  方晨和杨越对视一眼,稳重如杨越,眼里也不由带了笑意,他们可听到盛京现在的传言了,现在来找人,肯定是有什么担忧。
  方晨说:“师傅放心吧,以您的地位,那些传言都无用的。”
  杨越跟着点头,应和说:“那些传言再多,也抵不过师傅的能力啊,师傅在整个盛京都是独一份的人,萧将军不会……”
  苏熙华一个眼神甩过去,打断杨越:“别误会了,我和萧将军可没……”
  “可没什么?”
  继苏熙华打断杨越,她也被人打断。
  三人望去,发现出声的正是萧繁。
  “见过将军。”
  方晨和杨越行礼,萧繁摆手,走到苏熙华身前,一手搭在她肩膀上:“来寻我?”
  瞥眼搭在肩膀上的手,苏熙华语气淡然地说:“是不是寻你,将军心里清楚,换个地方说话吧。”
  萧繁没动,一双眼紧盯着苏熙华。
  时间一点点过去,气氛因为沉默而显得几分怪异,方晨和杨越交换了个视线,一点点的往后退,待的越久就越觉得自己多余,偷偷离开的好。
  二人自以为动作很轻,可余光中,苏熙华早已将他们的举止看清,心里无奈,拿开萧繁的手。
  “男女授受不亲,萧将军注意点的好。”
  萧繁笑:“再有几日,我二人便能成亲,本就是为了太后寿辰才推迟,再这般说太生疏了。”
  口中说着,萧繁步子却往地牢门口走,苏熙华跟在后方,悠然地说:“我觉得这婚期再往后延一下也无妨,毕竟那位道长也说了,适合我二人的日期就几个,如今已经被推迟,真要继续下去,恐怕不好吧?”
  “你信?”
  前方萧繁停住脚步,回头一句反问,轻飘飘的不带任何情绪。
  苏熙华默然,她还真不信这点?
  “我不信可别人信,一旦错了时辰,此事定然会成为旁人的把柄,我想,萧将军应该也不愿院队那种情况。”
  “想当然的事做不得数。”
  走出地牢门,寒风迎面而来,连阳光都没能带来多少温暖,属于十二月的寒冷,不是言语能形容。
  苏熙华望着阴影处还没有融化的霜,低声说:“快过年了。”
  十二月过了一半,离过年也就那么点时间,这婚期是着实的紧张。
  “会提前。”
  瞥眼萧繁,苏熙华说:“那我就等着他提前。”
  她倒觉得,这婚期不但不会提前,反而会延迟。
  不过萧繁那么说,苏熙华也没反驳,等结果。
  时间转过两日,苏熙华得了宫里的话,说是婚期延迟,等年后再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