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熙华带着萧繁进了屋子,凤梨送上茶水点心后无声退下,还十分体贴的将门带上。
  苏熙华看了一眼也没在意,只朝着萧繁做了个请的手势:“苏家没什么好茶招待,还请萧将军别介意。”
  萧繁笑笑不说话。
  两人各自喝了一口,抬眼间将话引进之前的话题。
  苏熙华道:“我这里有不少比较奇特的法子,就看萧将军对什么感兴趣了,当然,我知道的就是些平常用品。”
  虽说朝廷规定官员不能做生意,可苏熙华觉得,以萧繁的地位,稍微开展些副业没问题。
  萧繁饶有兴致地看着苏熙华,朝廷工部的人都不敢这般说,她何来的这种底气?
  两人对视,苏熙华勾着嘴角,神情淡然得很。
  “我若想要琉璃呢?”
  苏熙华低头一笑:“不瞒萧将军,这次我二叔的事若是没您插手,我就是想卖这琉璃的制作方式。”
  萧繁倏地起身,几步到苏熙华面前,抓住她的手腕:“你说真的?”
  “自然是真的。”苏熙华一点点挣开手,捻起块点心放入口中,“事实上,若非这次的事,我还真想不起这些东西。”
  萧繁居高临下地望着她:“我二人虽有交易,可你若是骗我,我也不会轻易放过你。”
  “我不需你放过我。”苏熙华嚼完点心起身,与萧繁对视,“因为我说的都是真的。”
  片刻后,萧繁冷哼着坐下:“琉璃此物最是难得,你可知一个小臂长的琉璃花瓶值多少?”
  摇头,苏熙华老实地说:“不知。”
  她只知道琉璃贵,可这琉璃贵到何种地步,苏熙华是真不清楚。
  “五个琉璃花瓶,便超过了你二叔的欠债。”
  五个琉璃花瓶就超过了一千两黄金,这是什么价格!
  苏熙华愣愣地望着萧繁,忽而跳起:“你说的是真?”
  “我为何要骗你?”
  一句反问,苏熙华半晌说不出话,若按照萧繁说的这个价格,她之前何必有卖法子的想法?直接自己做出几个琉璃花瓶出去卖就行了啊。
  捂住脸坐下,苏熙华心下懊悔,险些吃了不知价的亏。
  萧繁望着她,心中惊疑不已,先是仵作,后是琉璃的制作法子,苏熙华到底会多少东西?
  思绪转过,他摸着手腕,再看捂脸的苏熙华,眼神定了定,就让他看看,苏熙华还能给出多少惊喜。
  事实上,萧繁起先并没有想和苏熙华交易,这个想法还是听见苏庆城在外面吹嘘才生起,之后苏熙华的坦然信任倒是吸引了他的注意,索性顺势提出交易。
  实质上,除了对苏熙华的好奇外,更多的还是想借苏熙华挡挡某些人。
  因为萧繁料定,苏熙华和其他千金小姐不同,却没想苏熙华一心扑在生意上,萧繁被冷落的不得不自己过去。
  一来二去的,他反倒对苏熙华上了心,最后连守在摊边的事都做了。
  当然,苏熙华一直都对他没好脸色。
  这边萧繁思绪万千,另一边苏熙华却一直沉浸在懊悔之中。
  寂静中,萧繁咳了几声:“苏小姐。”
  苏熙华回神,愣愣地看向萧繁:“有事?”
  “你说的琉璃制作……”
  “我有法子,不过这个可能比较难,但是以萧将军你的地位,那些小问题绝对能迎刃而解!”
  苏熙华想到价格心中就火热,连语气都热情的不行,恨不得萧繁开口就说要解决这事。
  银子黄金谁不喜欢?
  琉璃这东西可是暴利,她喜欢!
  萧繁默然,他能理解苏熙华的狂热,但这种陡然的变化着实惊异。
  他还在走神,苏熙华已经往琉璃以后的发展说了下去。
  “……等在盛京里打出名头,我们就能往外卖,到时候赚的更多,萧将军,萧将军?”
  萧繁罕见的走神,思绪被拉回后,对上苏熙华不悦的神色,微微一顿。
  “你说的有道理,不过除了琉璃,你可还有其他的东西?”
  琉璃是好物没错,可萧繁不信苏熙华能做出,毕竟那东西都是从别国转来的。
  萧繁虽避的自然,可苏熙华不蠢,稍微一想就明白到了萧繁的意思,刚才因为琉璃价高的火热瞬间消退,恢复成平静淡然的模样。
  琉璃制作过于惊人,萧繁不信也是自然。
  苏熙华脑海里微转,忽而一笑:“萧将军,你今日应该无事吧?”
  萧繁微微颔首:“自然无事。”
  “那我就耽误萧将军一天的时间。”
  苏熙华笑着,唤来凤梨去买红糖。
  “还有,去问问家中木炭有没有,有的话让人碾碎了送去厨房。”
  凤梨听的奇怪,可也没多问,应声后跑去准备。
  她一走,苏熙华就转向萧繁:“王爷见过白糖吧?”
  萧繁眉头微挑:“白糖自是见过。”
  “价格如何?”
  “以成色为主,一斤白糖一百到五百铜板不等。”
  萧繁神色微凝,白糖向来是富贵人家才吃得起,平常百姓至多就买些粗红糖甜嘴。
  按苏熙华方才的意思,难不成她能弄出白糖来?
  只靠木炭?
  萧繁的神情很明显,苏熙华看了微微一笑:“若是我说,我能轻易将粗糖转成成色最好的白糖,而且耗费极低,萧将军相信吗?”
  良久的静默后,萧繁说:“眼见为实。”
  “那你就瞧好吧。”
  半个时辰后,凤梨拿着红糖回来:“小姐,木炭已经碾碎了放在厨房,这是您要的红糖。”
  苏熙华伸手拿过装红糖的袋子,扭头看向萧繁,还没说话,后者就会意的起身。
  “走吧。”
  几人转到厨房,苏熙华挥退了所有人,让凤梨帮着烧火,她自己则将红糖放进水里融化,然后直接倒进锅中,随后又将碾碎的木炭倒进去。
  萧繁眼里带了几分惊异:“你这是作甚?”
  前半段还算正常,可这倒木炭进去是何用意?
  苏熙华笑:“一会儿你就明白了,凤梨,烧开后转小火。”
  “好。”
  苏熙华拿了勺子在糖水里不停地搅拌,红糖水烧开后,凤梨顺势转为小火。
  随着时间的推移,浑浊的水逐渐变得透明。
  萧繁看见这变化面露惊诧:“这是……”
  苏熙华摸了摸脸颊,后知后觉的想起她没拿过滤的东西,连忙接了凤梨的手。
  “你去找人拿麻布来。”
  “是。”
  萧繁眼皮一跳,这又是要做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