脚步声如骤雨而来,倾刻即至。
  “哗哗……”
  刀剑并举。
  转眼间,数十人将客栈团团围住。
  数息后,酒楼正前方的包围防线微微打开一道裂缝,有三人迈步而出,向着酒楼而来。
  为首之人,大约二十四五岁年纪,身破铁甲,浑身散发着一股冷厉铁血的气息,似是军中悍将。
  在他身后跟着两个护卫,同样是身穿铠甲,手握长枪,腰悬长剑,不似江湖中人,更像是出身军伍的战士。
  “灵风梧!”
  客栈之中,缩在酒楼墙边的酒客之中,隐隐传来一些惊呼之声。
  出手袭杀之人都已尽数逃离,而此时又看到那人出现,酒楼中那些人心里的惊惧瞬间就去了大半,一些人在望了帝鸿天三人之后,已经开始大着胆子走动了起来。
  “梧公子……”酒楼掌柜脸上涌出笑意,大步迎了过去。
  灵风梧带着身后两人大步走到了酒楼之中,双眼微微一扫,看到酒楼内翻倒碎裂的桌椅,还有不少人身上带着伤痕,两道剑眉不由微皱了起来。
  “怎么回事?”他身后护卫开口,轻喝道。
  酒楼掌柜几步上前,俯在灵风梧三人身边,快速说起了之前发生在酒楼内的事情,不时伸手指指帝鸿天三人。
  “有客人突然出手攻击了那三人?”灵风梧看了帝鸿天三人一眼,而后缓缓转头,向着酒楼各个角落扫去。
  “梧公子,行凶之人已经逃走了。”酒楼掌柜摇了摇头,看到酒楼内那打翻的桌椅,破碎的碗碟,心里哀叹。
  今天可算是遭了无妄之灾了。
  仅只是几桌酒菜,损失虽然不小,他们还承受的起,可是,酒楼内许多人都被波及受伤,若是都算到他们头上,那损失可就大了。
  现在就看灵风梧怎么处理了。
  灵风家族在五柳城经营千年,一直庇护着城中百姓,极得民心,这才能使他们灵风家族长盛不衰,而灵风梧身为灵风家族年青一代最为出色的几人之人,处事公允,果决干脆。
  若是那些行凶者还在酒楼之中,酒楼掌柜相信灵风梧肯定会给他一个公道,可是现在那些人早就跑了啊,他心里也有些没底了。
  “传令给城卫,全城搜捕。”灵风梧转头向后左侧护卫道。
  “是!”那护卫领命,匆匆而去。
  灵风梧伸手摸了摸震裂的桌面,缓步向着帝鸿天三人走了过来。
  他双眼落在帝鸿天三人身上,看到重伤昏迷的白菀,双眉微簇,而后静静的盯视在帝鸿天与方青二人身上。
  “五柳城中,不得动手拼斗,这是数百年上千来传下来的规矩……”灵风梧双眼在帝鸿天身上扫动的双眼陡然一凝。
  “是你!”
  他双眼盯在帝鸿天手中的重锋剑上,瞬间猜到了帝鸿天的身份。
  他双眉皱的更紧了一些。
  “不管怎么样,此事是因你们而起……”他缓步走到帝鸿天身前,看了他一眼之后,微微伸手搭在白菀手腕之上。
  “被人率先攻击袭杀,难道你让我引颈就戮?”帝鸿天缓缓收剑归鞘,淡声道。
  灵风梧看了他一眼,没有多说,闭上双眼细细感知着白菀的情况,数息之后,方才睁开双眼,松手起身。
  “伤势不重,大多是皮外伤,应该只是因为突然大量失血,加上脏腹受到震荡,气息不畅,这才昏迷。”灵风梧退开几步,淡声说道。
  帝鸿天微微点头,但他心里却是暗暗惊讶,白菀硬扛了那么多攻击,竟然还只是轻伤,看来确实不简单啦。
  之前他没有时间去检查,而方青也只是大概看了一下,而且再加上之前那凶险的情况,这才下意识认为白菀伤的很重。
  他相信灵风梧,因为在这样的事情上骗他,完全没有必要。
  “规矩就是规矩,你们在这里动手,给这酒楼带来的损失也不少,而且,还波及到了外人,念在你们也是受害者,可以放你们离开,不过,这酒楼内的损失你们必须得赔。”灵风梧凝声开口,有种一言而决的气势。
  “等我找到那些行凶者,若是在意那些银钱,可以返还给你们,有没有意见?”
  帝鸿天微微皱眉,略微思忖之后,缓缓点头。
  “好!”灵风梧脸上神色微缓,“既然如此,那就如此解决。”
  他缓缓转头望向酒楼掌柜和酒楼内受伤的那些人。
  “我们也没有意见!”
  “没有意见……”
  他们连忙点头,纷纷附合。
  灵风梧点点头,大步向着酒楼大门走去,等他走到门前,再次转头看来,双眉不由再次一皱。
  “嗯?”他双眼盯着帝鸿天。
  帝鸿天已经点头答应,可是,此刻却迟迟没有动作,令他心里微疑。
  帝鸿天暗暗摸摸腰间的钱袋,心里一片尴尬。
  他浑身上下就几两散碎银子,那里赔得起酒楼里的这些损失。
  丢人丢大了,他心里摇头一叹,但事情已发生,而且灵风梧处理的也没有问题,怎么都得认,他解下腰间的钱袋,微微掂了掂,硬着头皮放到桌上。
  “这……”酒楼掌柜打开钱袋一看,顿时楞在那里。、
  灵风梧几步走过去,一把抓过钱袋,低头一看,双眉顿时立了起来。
  “你戏弄我?”他声音冰冷了下来。
  方青抬头看到帝鸿天那尴尬的神情,微微思索,顿时明白了是怎么回事,嘴角不由微微一翘。
  “不好意思,这家伙对钱财不上心,银钱都是放在我身上的,他那钱袋里有多少钱,他自己都不清楚。”方青走了出来,瞥了帝鸿天一眼,笑着开口道。
  “哦?”灵风梧双眼在他们二人身上一扫,隐隐露出一丝狐疑。
  “我们不想弄得那么麻烦,你们算算,大概要赔多少?”方青直接开口,不给他们多想的时间。
  “大概六七十两左右。”酒楼掌柜天天与帐本打交道,稍微看一下,瞬间就大概估算出了一个数字。
  “好!”方青解下腰间的荷包打开,“就七十两!”
  帝鸿天看到荷包内那数寸厚一叠银票,摸了摸鼻子,脸上那神色滋味难明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