烟尘散尽,却见大坑地下只有一个黝黑高大的身影,在夜色之中模模糊糊难以分辨,再不见本该被砸得稀烂的尸体。
“你当我傻啊,这种拳头都敢接?”一道声音自大坑旁边响起,正是江诚。
他说完即退,给口中丢进丹药暂时缓解伤势,呼叫汤琼英和尹流烟先撤。
汤琼英连发几枪,沿途丢下几颗手雷,借着硝烟和夜色掩护,片刻之间跑出几公里,把伊塔库亚的人甩开,再找个安全的地方歇息。
刚停下来,江诚便哇哇地吐出几大口血。
尹流烟踢了他两脚,没好气地道:“叫你瞎搞,再有下次,老娘阉了你!”
汤琼英也拿狙击步枪在他脑袋上狠狠地敲,反正他的身体也不怕疼。江诚嘿嘿笑了几声,也不敢说话,又服下几颗丹药,运功疗伤,到了天明,伤势恢复许多。
他活动活动筋骨,身上犹自疼痛,脏腑骨骼还需要几天才能完全康复,真元倒是没多大问题,第八次“百世灾劫”已经完成大半。
江诚稍微梳洗,换了身干净衣物,立即说道:“再去干他们!”
尹流烟直接给了个爆炒栗子,骂道:“干什么干,有种就来干我!昨天被打得还不够惨?”
汤琼英翻翻白眼道:“你能不能好好说话?”
江诚解释道:“听我说,连你们都觉得我不该去对吧,所以他们也不会有防备,这正是我们的机会。”
尹流烟道:“就凭偷袭,你能搞定那个怪物?”
江诚自信笑笑,说道:“当然,你以为我昨天是白挨了打?那玩意是被人远程操纵,也就是说,它不可能随时随地反击,我们现在过去,它就是具尸体,恰好我昨天弄了点东西在他身上。”
他施展“失魂引”,确定药人就在那家酒吧的地下室离,里面似乎还有什么防御法阵,无法轻易进入。
他们潜回酒吧,伊塔库亚的人正在指挥工人装修,江诚以“太初金芒”观察,果然发现驻守在酒吧的伊塔库亚人并不多,有两个还未起床,的确是毫无警觉的迹象。
三个人分配任务,各自朝着几个目标,一齐动手,在那些人反应过来之前,将他们尽数击昏,工人们见此情形,吓得丢下工具,一溜烟地远远逃开。
进入地下室,江诚发现里面装修精致,四周墙壁都贴满了豪华白瓷砖。三人都在心里:这帮人果然是对待“圣人”,停尸房都修得这么漂亮。
药人站立之处,脚底下有光圈法阵。三人不知道有什么作用,担心被·操纵者发现,只能躲在门外偷看。
“那玩意是啥?我们怎么办?要不然就在外面开枪?”汤琼英问。
江诚使“太初金芒”观视一阵,并未瞧出那阵法有什么厉害,暗暗分析道:这药人防御力惊人,除了特殊武器,即便是圣者到此,也难以伤到他,所以那阵法很可能只是用来做警报用。
于是道:“射他丹田,打脑袋没用。”
汤琼英从门缝里开枪,正中丹田,却见子弹并未完全进入药人身体,有小半截留在外面。没时间惊骇,汤琼英再开一枪,射中第一颗子弹,将其推进几分。
开第三枪之时,药人动了,以手臂护住胸口,挡住子弹。
“没用?”汤琼英问。
“有效果!”江诚答了一句,破门而入,用匕首刺入药人肩窝。
这药人被击中胸口气海,但并未完全击溃,因此还可以活动,只是动作缓慢僵硬,因此江诚才能轻易得手。
这新制匕首不愧是专门针对药人的武器,尽根没入肩膀,径直穿透肩骨,只是到底身体太硬,一时也未能卸下整条臂膀。
趁着药人一时行动不便,江诚出拳狂击右臂,同时把匕首往上推,尹流烟也使铁掌相助,两人合力猛击,总算将整条臂膀卸下。
江诚欲再卸另一只手,见药人抬脚踢来,只能退开。这药人被击中要害,行动到底不复往常,速度明显慢了许多,否则江诚也躲避不开。
三人复而攻击,匕首使用次数有限,江诚不敢多用,只能以拳脚,或者祭出宝剑,但打在药人身上毫无作用,汤琼英连开几枪,也只能伤得稍许。
暗地里的操纵者心知要害已露,不敢放开左手,只以腿脚还击,加上行动不便,完全无法伤到江诚等人。不多时,双方都奈何不了对方,药人于是捂着胸口,径直朝地上走去,全然不顾威胁在旁。
伊塔库亚昨日受到袭击,想必已经有支援赶来,说不定还有新的药人。那操纵者也不是傻,知道在这里继续当沙袋,就算是铜皮铁骨也会给打折,若是能与支援汇合,尚能有一线生机。
江诚顾不得许多,飞扑过去,以匕首横削药人膝关节,饶是匕首锋利无比,也只能削进去一寸左右,而药人的行动并未受多少影响。
他对着伤口连削三下,总算把整条腿削断,眼见药人轰然倒下,正要去削另一条腿,忽见感觉一阵剧痛,眼前一黑,不知道自己身在何方,不知道过了多久,感觉有人拍打自己的脸,这才清醒,脑袋仍然疼痛万分。
那药人不顾危险,放开左手,趁江诚不备,差点打爆他的脑袋。
江诚尝试着爬起来,却完全掌握不了身体平衡,感觉脑袋里好像少了许多东西。再看那药人,手脚已经被全部砍断,胸口的灵气也已被封锁。
“我晕了多久。”江诚问。
“没多久,”尹流烟撇撇嘴道,“受了这样的打击,这么快就醒,你还真硬,还以为你以后永远硬不起来了。”
“……”江诚差点又晕过去,“你能不能别老开车?”
他把药人的残肢和半截身躯全部收入玉葫芦中,拖着晃晃悠悠的脑袋,把酒吧里正在昏迷的负责人带走,找个无人的地方躲起来疗伤,通知显族过来接他们。
负责人悠悠转醒,睁眼看到江诚等人,像弹簧般跳将起来,就要出拳,却发现身体绵软无力,内息堵塞,当即摔倒。
“你们到底是谁?”他问,“有什么目的?”
尹流烟指指江诚说道:“他是江诚,我是他老婆。”
“江诚?你就是江诚?”负责人气息一滞,乖乖闭上嘴。
江诚继续疗伤,片刻后,感觉能够正常活动,把灵魂碎片打入那人身体,问道:“你叫什么名字。”
“蒲内。”负责人眼神迷离地道。
“你们族人又派了多少人个过来支援。”
“八个人,两名宗师。”
“你们族民生活的地方在哪?”江诚问。
“在……在……”蒲内嘴唇颤抖,身体也开始剧烈抖动,眼神开始恢复清明,脸色逐渐变得扭曲。
江诚见状,急忙催动术法,强行探索其内心深处,寻找相关记忆,眼看就要触动那部分内容。
却见蒲内胸口有绿光闪烁,光芒越来越强烈,随即猛然爆开,胸口破出大块血洞,胸骨和内脏清晰可见,心脏正兀自跳动着,鲜血疯狂喷涌。
“真是变态,为了掩藏踪迹,竟然如此对待自己的子民,此等族群,留着也是祸害。”尹流烟一脚把尸体踢到一边,厌恶地把沾了血渍的外衣脱下。
江诚施展道术,把尸体焚毁,搭乘显族的直升机进了云集大山,把新捉的尸体交给焦无喜,把匕首拿去浸泡。
“这一次算是完整的,应该应该够你们研究的更清楚了吧?”江诚问。
“能搞清楚他们操纵傀儡的手段,自然是好事,”焦无喜道,“你是怎么弄到这堆东西的,一把这么短的武器,不够使吧?”
听说了其中过程,焦无喜瞪了江诚许久,摸摸他额头,又那设备仔细检查,口中念叨:“你脑子肯定有病,我得给你治治。”
尹流烟也在旁边起哄:“对,赶紧治,最好把他解剖了,把他脑子挖出来洗一洗!”
江诚又打听治疗烧伤的几味药材,焦无喜这里倒是有一些,只是元生香叶还得去伊塔库亚找,而且那个养殖场里也没有,因为伊塔库亚的人已经全部撤离。
接下来几天,江诚安心养伤,同时请汤隆兴陆云樵做出准确进攻伊塔库亚的样子,并且不小心把消息泄露出去。
又请显族的人密切关注布温鲁小镇的动静,果然见到新来了八个人在那里驻扎,等自己完全伤愈,打算独自前去打探。
汤琼英道:“你又打算一个人去?对方可是有好几个正牌宗师。”
江诚道:“我是去跟踪,不是去打架,我一个人去更方便点。”
尹流烟冷不防道:“你的意思就是说我们是累赘?”
江诚忙道:“不是这个意思,如果找得到他们老巢,到时候我还得潜进去,多个人总是不方便。”
汤琼英两人执意要跟他一起,争论不下,最后还是焦无喜建议,江诚一个人跟踪,以免目标太大露出破绽,汤琼英尹流烟以及显族的人在后面接应,防备特殊情况。
如果找到伊塔库亚老巢,让江诚独自潜入,其他人在外面等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