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诚把于贯谦的反应看在眼里,知道自己多半猜的没错,就是不知道于贯谦这种人会不会多疑,不舍得把药材拿出来。
好在于贯谦犹豫许久,终于点头,带江诚去库房看药材,期间有意无意问起江诚是不是对逆生丸有了解。
江诚说道:“我偶然得到机遇,对医药炼丹的确了解一些,不过像逆生丸这种神药,也只是偶有耳闻,若是有机会,还真想亲眼看看。”
于贯谦试探性地问道:“江先生年轻有为,才智冠绝当今,莫非江先生还有看看药丸就知道配方的本事?”
江诚心里嗤笑道:老子连比逆生丸更好的丹药都有,还怕闻不出配方?他不动声色地道:“不好说,普通的丹药没问题,太高端的我也不确定。”
于贯谦听了这话,眼中光芒不断变幻,像是在做什么重要决定。
江诚见此情形,心里咯噔一声,暗暗叫道:这家伙对逆生丸看得如此重要,不会想赖账吧?又想:算了,只要有元生香叶,也用不着狗屁逆生丸。
跟着于贯谦到了库房,果然见到里面药材充足,元生香叶,肉灵芝,七夜草等等,若不是没听说于家也懂医术,江诚还以为进了炼丹圣地。
江诚把所需的药材取出来,缺少的吩咐于家人去购买,期间偷偷地把元生香叶收藏到玉葫芦里。
于贯谦为了试验逆生丸,着实花了大手笔做准备,江诚收集到足够的元生香叶,那一堆药材看起来还跟之前一样。
把准备工作安排好,于贯谦终于有了东道主的模样,给江诚安排上好的客房,也允许尹流烟和尹若曦入住。
尹流烟进了舒适的房间,立马开心地大笑,也不顾尹若曦就在身旁,当即把江诚推倒在床上。
江诚见她骚劲又犯,无奈地直翻白眼,连忙说道:“停停停,能不能分点场合,还有要事商量。”
“分什么分?我可是你老婆,至于要事……有咱们的事重要?”尹流烟嘻嘻笑道,不过她也知道分寸,只是口头上占点便宜。
江诚挣脱出来,没好气地道:“我看这于家真的有鬼,要给他女儿治病,恐怕得花不少时间,他要是查查咱们的身份,我不会武功的事,又得露馅。”
尹流烟躺在江诚腿上,修长的手指不安分地乱摸,“露馅就露馅呗,还怕他不成?大不了咱们杀出去,我就不信他挡得住。”
江诚有些忧心地道:“若是真打,当然不怕,可惜为了治病,我的消耗会非常大,多久能完全恢复,我也不好说。该死的,祁连城和沈一方的威胁都管不着,我还得在这浪费时间,也无法修炼!”
尹流烟诧异地道:“不对呀,你之前不管受了什么伤,不是都很快就能好吗?那玩意都从来不褪色的。”
江诚又翻翻白眼,在她胳膊上狠狠掐了掐,说道:“可惜这次不一样。”
于家小姐病危多年,一直陷入沉睡,魂体也有危机,而且那两种毒霸道得紧,对魂体本就又影响。一个不小心,随时可能造成魂飞魄散,为此,江诚必须消耗大量真元,施展“失魂引”,保护她的魂体低于毒素。
这表示治疗期间,江诚需要分裂自己的魂体。真元的消耗容易恢复,魂体损伤却无药可救。
“真是的,要是我,就告诉他们,等三个月以后再来救人,反正他女儿一时半会还死不掉。”尹流烟抱怨着说,忽然眼睛一亮,笑道:“还有个主意。”
她把尹若曦拉过来,推进江诚怀里,邪邪笑道:“你那个什么功法,不是也可以双修吗?若曦可还是雏儿,对你的修炼有大大的帮助,赶紧拿下她,进宗师,补那个什么魂体。”
“……”
江诚真想把尹流烟那脑袋瓜尔敲开,看看里面是不是都装着不良玩意儿。尹若曦则是低低窃笑,脸颊微红。
接下来几天,江诚趁药物不全,找个做研究的理由,向于贯谦购买了几颗妖兽内丹,又与尹流烟深入大山,猎杀高级妖兽。然后把内丹吞食消化,把修为提升到筑基中期。
调制好“生肌复骨液”,江诚施展“失魂引”。只见他连续变化好几个法诀,大喝一声,吐出一口精血,脸色顿时变得如同金纸一般。
尹若曦在旁边惊叫一声,紧紧抓着尹流烟的手臂。尹流烟也是担忧万分,她从未见过江诚自己施法,也能受伤,这说明此法术的副作用比想象的要大得多。
江诚把灵魂碎片打入病人四肢百骸,牢牢地保护好,于小姐沉睡的魂体有了舒适的感觉,竟然隐隐又扶苏的迹象,多年未曾动弹的手指跟着抖了抖。
于尔开惊喜叫道:“有反应了!有反应了!江先生果真是神医!”
于贯谦也面露喜色,但心底仍然有另一份担忧,他已经查明江诚的身份,心里颇有些忌惮,时刻提防着。
江诚施法完毕,大口大口地喘息许久,吩咐于家人把病人抬到装满药液的浴缸里。那药液是鲜红的颜色,犹如血液,刚沾到病人身体,却变成黑色。
老医师郭秀安倒抽凉气,惊呼:“好厉害的毒!”
他先前再三请求,希望能观摩学习,江诚也帮他说话,于贯谦这才允许他留下来,还给他安排了客房。
此时郭秀安见江诚状态不对,又道:“江先生,老夫也懂些针灸指法,祛毒的事就由我来完成如何?”
病人中毒过深,且无法服下药物,寻常解毒办法根本无用,只能使用内力强行逼毒,但她血液不通,元气也已沉寂,逼毒所需指法和功力,非寻常手段可成。
江诚寻思道:魂体已经护好,就算逼不出毒,也无多少大碍。于是说道:“那就有劳了。”
郭秀安手指向天,运功多时,待到旁人都能感受到他指尖凝结的气劲时,这才把手指指向病人百会穴。
真气贯体,病人脑袋上的黑迹稍稍消退,但总体来说,并无多少扶苏迹象,郭秀安催功多时,只把自己累得脸色通红。
江诚已瞧出他功力并十分精湛,提醒道:“郭先生,小姐目前只算是尸体,可以从手脚开始逐次逼毒。”
郭秀安听了此言,不由得惭愧万分。人的大脑构造复杂,此处毒素最难处理,不仅仅是功力问题,指法稍微施展不当,也有可能造成不可恢复的损伤。
江诚只提醒从别的地方开始逼毒,却不说明脑部问题,是在掩盖郭秀安能力不足的事实。
郭秀安说了声谢,转而开始祛除病人左臂的毒。他把金针插于小姐肩井穴等几处穴位,封住手臂与身体连接的血脉,又将针管插进其手腕大动脉,重新施展指法。
黑色的血液顺着针管流出,落在瓷器器皿中,立刻散发出腥臭的气味。由于寒毒影响,瓷器温度极速下降,表面结出露珠。
由于于小姐血液不流通,逼毒的过程比想象中的要困难得多,郭秀安只坚持了一小会儿,便气力不接,惭愧地等江诚接手。
只见江诚施展“曲径通幽指”,连点数次,针管中便涌出大量血液,整条手臂也枯萎许多。又逐一对其他部位逼毒,不多时,毒血已经排除数升。
郭秀安忍不住感慨道:“江先生年纪轻轻,这修为却令人望尘莫及。”
于贯谦惊喜之余,警惕地情绪却又加深。
江诚晃晃眩晕地脑袋,强撑着道:“于小姐无法消化药液,必须内外兼用,以内力帮她消化,于庄主做得到吧?”
“可以,可以。”于贯谦连连点头,刚说完却见江诚晕了过去。
于小姐体内的毒已经深入骨髓,就算把血液排除干净也无法完全清理,做得太过还有可能导致其彻底死亡,因此江诚只能先排出一小部分。安全问题虽能保证,治疗速度却慢了下来。
好在“生肌复骨液”的功效实在不凡,几名高手日夜输功,每次排完毒血,过不了多久,于家小姐的身体便已复原。
如此过了十来天,两种毒素终于去了大半,于家小姐全身肌肤的颜色好了许多,只残留些许黑迹。这期间算是苦了江诚,还没休息多久,便不得不再次运功。
寒毒去了许多,于家小姐的血液也缓缓开始流动,再叫郭秀安逼毒时也方便许多。江诚见时机差不多了,开始寻思何日返程。
他把两种毒素的解毒之法以及调理手段交给郭秀安,说道:“郭先生,小姐体内的毒素暂时不再致命,不过还需至少三年的时间调理,我还有其他的事,您若是不忙的话,我就把小姐交给您。”
郭秀安又多学了些医术,还可以持续观察病人情形,高兴还来不及,连忙说道:“没问题,江先生尽管去吧,这里交给我。不过于小姐是沉睡得太久,所以一时半会还醒不了吗?”
江诚道:“要让她醒也没问题,只是这样反倒是个痛苦,不如多沉睡些时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