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想,”陈宗力连忙说,被陈宗权暗暗拍了一下,又说,“可是……他真的能治?”
“他当然不能,”江诚说,“你们把我师父打成这样,还指望他动手?他对你们的承诺,只能由我来完成。”
陈宗权两人犹疑不定,我们伤了他师父,他真的还会给我们治病?莫非有诈?想把我们骗过去,然后偷袭?
江诚说:“给你们十秒钟的时间考虑,你们要是不想治的话,那就免谈。”
陈宗权看了一眼许菲菲,暗想:我们有人质在手,不怕他耍花样。便说道:“好,那就有劳了,不知道你们打算什么时候开始?”
“现在,”江诚说,“放了我朋友,我随时帮他疗伤。”
陈宗权心中又是一紧,暗道:世上哪会有当着敌人的面替敌人疗伤的,看来他不过是想从我们手中骗走人质,然后在进行偷袭。
他这样想时,便不敢叫兄弟过去,更不敢放开许菲菲。
江诚不耐烦地道:“你想好没?你打伤了我师父,我师父仍然要履行他的承诺,你还想怎样?你一个学武之人,一定要这样欺负一个弱女子?传出去不怕被人笑话!”
陈宗力低声道:“大哥,让我去吧,我们这么多人,晾他也不敢耍什么花样。他师父尚且不济,他一个徒弟能有几分本事?”
“好,你去。”陈宗权点点头。
“等一下,”冯庆祥忙说,“陈大师,江诚与游华的事,我总感觉不对劲,你们待会儿记得试探试探。”
冯明强也说:“不错,我认识江诚有一阵子了,从来没听说过他还有个师父,前一阵子他还与游华交过手,两人根本不像师徒。”
是不是师徒根本无关紧要,陈宗权低声说好,一掌拍在许菲菲背上,解开她的禁制,同时又暗暗输入一道内力。
陈宗力走过去,向游华鞠躬拜道:“游先生,先前不知道是您,多有得罪,还请见谅。”
他表面道歉,暗地里是想让游华开口说话,先前游华从未说话,他无法通过声音判断是不是那天晚上的人。
但除了石青玉,游华几乎不与任何人讲话,这会儿又得到江诚嘱咐,直接转过脸,很嫌弃的样子。
陈宗力满脸尴尬,江诚则是暗暗叫好。
“你们打伤了他,就别在这假惺惺。”江诚说,“赶紧的,我完成了师父的承诺,该干啥干啥。”
陈宗力说:“好,敢问江先生,我这个伤已经有了近十年,不知道要治好它,需要多久。”
“两分钟!”江诚随口道。
陈宗力难以置信,他这个伤,求了多年名医,连那个钟神医都没有办法,眼前这个年轻人说两分钟,这也太不可思议了吧?
他若有这个能力,他的武功岂不是很强?
陈宗力随即又想:能治病不代表武功好,那个钟神医武功就不怎么样。马上变释然。
殊不知,他受的伤,无非是经脉受损气血堵塞,要说难也难,要说简单也简单。
难在现在的医疗仪器连根本无法查出伤患所在,自然无法下手治疗,简单便简单在,只要有了合适的办法,便可以轻而易举的解决。
钟神医的指法本来也可疏通经脉,可惜他功力不足,指法也远不能与“曲径通幽指”相提并论。
江诚只拉过他的手臂,连点他三处穴位,催动功力猛冲,也就一分多钟的时间,便将堵塞的肩井穴冲开。
陈宗力运气使劲,果然畅通无比,惊喜道:“多谢江先生,对了,江先生,我很好奇,您与游先生是师徒,怎么看着好像……”
“你怎么这么多事?有完没完?”江诚不耐烦地说。
石青玉适时地叹了一口气,神色凄然道:“他们师徒,都是因为我。”
陈宗力不敢再问,回去说了一遍。
冯庆祥点头说:“看来是了,那女人应该是石青玉,果然像传闻中一样的妖孽,游华以前一直跟着她。前一段时间,的确听说她跟别的男人跑了,所以游华才日渐消沉,没想到竟是师徒之间的事,啧啧,江诚连师父的女人也抢,真是……红颜祸水啊!”
他这么一说,众人便不再怀疑江诚与游华的师徒关系。
江诚先前因游华被打伤的事,已经找冯庆祥又要了一百万,也算得上恩怨两清,许菲菲也已救回。
于是高声说道:“好了,病也治了,你们打伤我师父的债也讨了,现在是不是可以让让?”
冯庆祥忙说:“陈大师,不能让他们走,你打伤游华,他日后一定会找你算账!只要你拿下江诚,他从我们这骗走的两百万,全部交给你!”
陈宗权微微一笑,说道:“恩怨是两清了,但冯先生又开了价,恐怕江先生现在还不能走。”
江诚问:“我刚治好了你兄弟,你想忘恩负义?”
陈宗权说:“你师父答应治病,那是他的承诺,有什么恩义可言?”
“你还真是巧舌如簧,我从来没见过你这么不要脸的人。”江诚嗤笑道,“说吧,你想怎样?你们是一个一个来,还是一起上?”
陈宗权脸上露出莫名笑容,说道:“我们既不想一个一个上,也不想一起上,只想请江先生乖乖让我们打上三掌,不许运功抵抗。”
“你什么意思?”江诚皱起眉头。
“我刚才虽然解开了你朋友的禁制,但又在她身上留下一道暗劲,那可是我家传绝学,别人绝对无法解开,只要我动一个念头,她绝对活不过一刻钟。”陈宗权得意地说。
江诚怔住了,忙用“太初金芒”往许菲菲身上看,果然看到她丹田、膻中等几大要穴处的确存有一股暗劲。
他其实早知道这两兄弟肯定不会善罢甘休,但他真没想到,这个人竟然会无耻到这个地步。
许菲菲脸上又现惊恐,江诚咬咬牙道:“好,我可以受你三掌,不过你得先解开你的家传绝学。”
“江先生,你当我是白痴吗?”陈宗权嗤笑道,“我解了她,你还肯甘心受掌?”
江诚鄙夷道:“别用你那小人之心来揣度我,我师父几乎被你打死,尚且愿意替你兄弟疗伤,你还想怎样?”
这话说得陈宗权有些无地自容,狡辩的话说得再好听,他受了别人恩惠还想害别人也是不争的事实,对一个从未习武的弱女子下暗手,也是无比卑鄙的手段。
这些事若是传出去,他绝对无法在武道界立足。
陈宗权到底不是完全不要脸面的人,当真将许菲菲身上暗劲驱除,只是为了以防万一,还是留了一道。这道暗劲不足以伤害许菲菲性命,却足以令她身受重伤。
江诚五味陈杂地瞧着许菲菲,叹道:“真没想到,我修炼以来,第一次受伤,竟是因为你。”
他把双手负在身后,直挺挺地立着,完全不做防备,喝道:“来吧!三掌而已,我有何惧?”
陈宗权看江诚此时身形好像瞬间高大了数百倍,如他这样的小人,也不禁是暗暗佩服。
但他手上却丝毫没有保留,当即发掌,正中江诚胸口。江诚退了几步,胸口险些喘不过气。
“这一掌我只用了三成功力,”陈宗权赞道,“不过退了几步,很好!”
“别放屁!”江诚说。
陈宗权再度提起功力,又是一掌,仍然打在刚才的位置。江诚被打得倒飞出去,飞出十几米,吐出一大口血。
“第三掌!”江诚擦擦嘴角血丝,回到刚才的位置。
“小诚,你不要紧吧?”石青玉关切地问,“没必要跟这种小人讲信用,快打死他算了。”
江诚冲她笑了笑,说道:“青玉姐,我要是肯说谎,早就可以骗你跟我快活了,对吧?”
“你……你……”石青玉瞪着他,狠狠地跺跺脚,不忍心地跑开,几乎又要落下泪来。
游华的事还没结束,江诚马上就要受伤,石青玉感觉一辈子的眼泪都要留在这里。
“江诚……”许菲菲欲言又止。
江诚叹道:“现在只是我的事,跟你无关。”
他现在心里想的是父亲年轻时的模样。
别看江正彦一把年纪了还没心没肺,但他一生都秉持着他名字里的那个“正”字,他年轻时候就经常被人说不懂变通,甚至直接被人骂脑子有病,但他当年又何尝不是用“傻”才骗到了老婆?
江诚从小接受父亲的教育影响,也养成了言出必行的品性,不论对方是什么人,答应的事就一定要做到!
陈宗权见江诚身上正气又多了几分,不禁为之赞叹,说道:“你听好了,接下来是我家传绝学,陈氏游龙掌,我将以十成功力全力发挥,即便是宗师到此,也未必敢毫无防备地硬接!”
“小人就是喜欢废话!”江诚讽刺道。
陈宗权脸颊抽了抽,心里恨道:我敬你是条汉子,所以用家传绝学表达敬意,你竟敢骂我,那就不能怪我下手太狠!
他提升功力,尽纳周身之气,胸腹鼓胀如同气球,身体一沉,地下水泥板被踩得陷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