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诚很怀疑这个游华到底会不会说话。
他把移动硬盘插入自己的电脑,调开那段路上7月13日下午五点左右的视频,他就是在那天,被人胁迫到山上,打断了腿,几乎丧命。
监控中,他果然发现一辆白色面包车驶向了山道,开车的司机蒙着面,那辆车的车牌号也被卷了起来,只看到中间“06”两个数字。
江诚心想:这个石青玉,肯定不会善罢甘休,以后还是会找我帮忙,不如现在先卖她一个人情,看她以后怎么处理。
于是便吩咐游华说道:“就是这辆车,我大概没什么时间,麻烦你帮我找出当时在车上的那些人。”
……
江诚家住在陵城市下的一个小镇上,镇名宝福,盖一间两层楼房,父母年轻时都是有本事的人,所以生活条件比一般人都还好一些。这几年母亲长年不在家,父亲以前是位教师,因为伤病,近两年在家休养。
陵城是一个小城市,宝福镇离市中心也就半小时的路程,江诚回家时,父亲江正彦正坐在大堂里,一个人惬意地喝着茶。
“嘿嘿,小子,服气了没?老子听说你这次被人揍得很惨。”江正彦看到江诚回家时,立马屁颠屁颠地跑去迎接。
江诚原以为他会说出什么好听的话出来,没想到又是没心没肺乐呵呵地说起那次被人送去坐牢的事。
他忍不住翻翻白眼,无奈地摇头叹气,心说:喂,老东西,你他娘是不是东西,你儿子被人打得鼻青脸肿,你居然还笑的出来,莫非是跪坏的搓衣板还得不够多?
这个老爸,真是让他服了,这么多年,还是一副天不怕地不怕的少年脾气。年轻时就好勇斗狠,本来出身家世还不错,后来居然硬生生把自己公子哥的身份给作没了,跟别人打了几次架,把家里人气得吐血,然后被扫地出门。
不过,老爸做那些事,都是为了老妈,因为老妈曾经说过,她喜欢有英雄气概的男孩子,于是老爸就操起板砖跟那些人干。
“服了,是真服气,”江诚耸耸肩。
“服了就好,长点见识,下次注意点,老子不介意在外面乱搞,但任何时候,都别忘了戴套。”江正彦帮儿子提着行李。
江诚又是一阵白眼,这他娘是身为父亲该说的话吗?肯定是跟老妈告状告得不够多!
他知道父亲的意思是,任何时候,都要做好防备,不能掉以轻心,但用那种话来解释,实在是太他妈让人无语了。
父亲带江诚去吃油焖大虾。
饭桌上,江正彦举着装满金黄色啤酒的塑料酒杯,不断挑弄眉毛,“喂,小子,你跟言秋到底怎么样了?听说你这次栽了,还是因为她,你不会真跟别人小姑娘有一腿吧?”
江诚不想理他,无视眼前的酒杯,戴起塑料手套狠狠地抓起油焖大虾。
“说说嘛,好歹你爹跟言秋他爸是铁哥们,你跟言秋也认识不是一年两年了,发生点什么也正常,要不然你也不会被别人搞,对吧?”江正彦不停八卦。
江诚很想把虾壳扔他一脸,他丫的就是想找借口训他两句,如果他说正跟柳言秋处着,他丫的肯定会痛心疾首地说,唉唉唉,你小小年纪就毁了别人姑娘清白,活该被人打。
如果他说没什么关系……
江诚忍了忍,心说看在你是我爹的份上,老子不跟你计较,口中说道:“没有的事,我都不知道那丫头哪好看了,居然被吹成什么陵城千年以来的第一美女,想不明白,反正我对她没什么兴趣。”
果然,江正彦装作惊讶地站了起来,放下酒杯,指着江诚说道:“哎呀呀!儿啊!别人言秋好歹也是大美女,多少人排着队想追她,你们这么多年的感情了,居然不动心?你不会……不行吧?”
江诚无奈扶额,连连叹气,心说,老爸,你他么的能不能再丢脸一些,这么多人看着呢。
江正彦继续不要脸地说道:“儿啊,老爸真为你感到遗憾,来来来,是男人就干了这杯,虽然你那玩意不行,但酒还是要喝的,老爸给你讲讲当年的事迹,你老爹我像你这么大的时候……”
“够了!”江诚终于按捺不住,“我说你这么大一个人了,怎么搞得像个小孩一样,到底谁是儿子谁是爹?”
抱怨归抱怨,江诚还是碰了酒杯,一口喝下。
江正彦很舒坦地哈了一口气,说道:“你也别怪我多嘴,男人之间的话题嘛,除了酒,也就只有女人了,所以……嘿嘿。”
“好吧,那我问你个问题,”江诚不怀好意地笑笑,拿出手机,按下录音键,“妈孰与言秋美?”
“……”
江正彦被制住了,死儿子给他出了个送命题,他干笑两声,“这个……当然是你妈美,这个是必须的,必须的,呵呵。”
江诚知道父亲其实很想撮合他与柳言秋,毕竟他们两家的关系交情很深,而且柳言秋长得确实好看,大家都很喜欢她。不过江正彦最多也就在嘴皮子上占点便宜,并不会强求。
子女的事情,终究该由子女自己做决定。
就像上次坐牢,他什么责怪的话也没说,只是默默地帮他打理一切。儿子长大了,就该为自己的行为全权负责。
男人,总是要在犯错中成长!
江正彦干笑着,看到江诚的新手机,忽然眼睛一亮,像是发现什么大秘密似的,得意地笑道:“嘿嘿,让我发现了,还说你跟别人言秋没什么关系,瞧瞧瞧瞧,都换了新手机,还舍不得别人送你的那一款。”
“……”
江诚有一种百口莫辩的感觉,他发誓,绝对,绝对不是因为便宜才买这款手机,加上确实用习惯了……
“嘿嘿,我记得这款手机已经出来好多年了,当时她送你的时候,已经不值钱,现在估计是白菜价了吧?”江正彦挑挑眉毛,“咱家虽然条件不咋样,但你还不至于换个这么便宜的。”
真的是因为便宜啊……江诚心里狂呼。
江诚也懒得多解释,他知道父亲这两年一个人在家,没人陪他,日子过得寂寞,已经变成话痨,便陪着他,不着边际的话扯个没完。
但啤酒只喝了一瓶,父亲的脸色就不大好看,那是伤病的缘故。
父亲年轻时为了母亲,跟人拼命,把别人子孙根都给打爆了,自己也伤得不轻,落下病根,四十五岁不到,就不得不退休休养,如今根本不能沾酒,只不过儿子回家,心里高兴。
江诚见状,趁机说道:“对了,爸,我在汉门的时候,找有名的老中医,求了些偏方,对你的病有帮助,你用一下试试,药有点贵,但不要害怕花钱。”
药自然是江诚从仙人师父留下的记忆里找到的,担心父亲不信,只要说是老中医。
他在家只待了两天就走了,目前要忙的事情实在太多,首先最主要的就是想办法提升实力,连筑基都没有完成,万一遇到危险,他没法保护任何人。
……
汉门市,湖中省省会,位于华夏中部地区,这里自古以来就有“天下之腹”的美称,是一块富饶的土地。
虽然现代化进程完善以后,经济中心大多都在沿海地区,但汉门依其地理和历史优势,向来是内地最富有的城市之一,一度位于全国经济榜前十。
汉门市一共七个区,最繁华的区属于恒昌和广洪。
金色丽姬酒吧位于恒昌区的最繁华的街道,这里每天都有大把大把的年轻人前来光顾,他们开着豪车,穿着名牌,男人们意气风发,女人们风情万种。到处可见贝克汉姆式的发型和维多利亚天使的长腿。
酒吧从来都是人满为患。
红酒配着雪茄,老板坐在二楼。这是一间私密的房间,是老板专属,空间很小,只容得下一张桌子一把沙发。
当初修建酒吧时,老板特意嘱咐弄出这样的暗阁,因为在这里可以看清酒吧大半个面貌。
老板最喜欢的就是坐在这里,喝着红酒抽着雪茄,睥睨众生百态。
这天,老板全部注意力都在一个人身上。
那是一个年轻人,非常非常的年轻,大概刚过了能进酒吧的年龄,他独自坐在柜台处,不观察美女,不找人搭讪,除了续杯的时候,从来不说话。
但他并不忸怩拘束,分明全身心都是坦然大方,就好像整个酒吧只有他一个人。
他还很能喝,有时候一连坐上几个小时,杯中酒水不曾停过。他并不是沉浸自己的世界里,他虽然总是埋头喝酒,但注意力早就放在了整个酒吧。他的耳力似乎非常好,一旦出现令他感兴趣的话题,他会立刻警觉。
老板很少有看不透的人,但像他这么年轻的还是第一个
他的衣着打扮显然是精心处理过的,但价值不高,他的表情总是淡漠如水,但对所有人都彬彬有礼,他的眼神,同时交织着年少轻狂意气风发与老成持重沧桑智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