冯明强伸长的手也在同时抓来。
江诚侧身朝旁边闪躲,身子贴着烟瘴,这期间不断有手掌伸出,像是里面藏有无数只要把人拖入地狱的冤魂。
再看看冯明强,他的双手伸过烟瘴,收回时却没有任何影响。
“喂,你这东西到底是啥?”江诚问。
死物可以穿过,活物靠近却要被抓,冯明强的手臂却没事,难道这“结界”还有自动识别敌友的功能?
江诚心想:先假定有毒,假定你手臂并非活体。
“你问我这个问题,不觉得可笑吗?”冯明强冷笑道。
他见数次抓江诚不住,改为抡动手臂横扫竖劈,双臂迅速伸缩飞舞,上上下下左左右右,把周身三四米范围全部笼罩。
“当然,”江诚笑道,“我一直觉得你是个白痴,当然指望你直接告诉我。”
手臂与空气摩擦发出“呜呜”地声音,眼前有好几个黑影在闪动。江诚一遍闪躲,口中一边调侃。
他欲试探冯明强手臂击打的威力,渐渐站到大树之下,再低头一躲,只听到“啪”地一声脆响,那颗大树被打得一阵摇晃,树皮上出现诸多裂痕,无数枝叶纷纷掉落。
“我去,厉害啊!”江诚继续调侃,暗暗使出“太初金芒”。
他看到冯明强胸腔中丹田处有一颗球,散发出墨绿色光芒,且有相同颜色的气游走于四肢百骸。
这情形与武者修行真气,仙者运转真元类似,但那股气,显然既不是真气,也不是真元。
江诚一时也看不明白,又瞧瞧四周,同样无任何发现,在“太初金芒”的视野里,烟瘴根本不存在,但远处的景物也看不清。
……
“唰!”
汤琼英手腕抖动,内劲喷吐,手中短刀飞射出去,牢牢定固在靶上,刀柄不住颤抖,却并没有此种靶心。
左手还是不习惯,汤琼英暗叹,她收功沉气,用已经可以活动的右手擦擦汗水。
“琼英琼英,你电话响啦。”柳言秋挥着手机道,另一只手仍然抱着雪獒。
“小姐,出事了,”电话里传来急促的声音,“江先生不见了。”
“什么意思?”汤琼英忙问。
“刚才冯明强走近江先生,然后他们就突然不见,我们安排的其他两组人,也都失去了联系。”
“还有谁靠近他,你们没发现?”
“没有,我们一直没找到那两个……不好……谁……”电话里只剩下嘟嘟的声音。
汤琼英慌乱起来,到底是“绯红之月”的人,果然没那么容易对付,她倒不担心那几个手下的安危,再给徐路长十个胆子,他也绝对不敢对汤家的人下杀手。
可那几个人居然悄无声息地被人打晕,对手到底有多强?
“爸,‘绯红之月’的人已经出现了,江诚有危险。”汤琼英急匆匆地赶到院子里。
汤国昌正在悠闲地喝着茶,慢悠悠地道:“出现了就出现了,连两个杀手都对付不了,这样的人还想进图腾院?”
“倪从楠已经失去联系。”汤琼英又道。
端着茶杯的手停在空中,汤国昌道:“走,我亲自去。”
“等一下,”柳言秋跑出来问,“是不是有人要杀江诚,带我一起去。”
汤琼英见她神色似乎很是欢喜,不解地问:“江诚有危险,你不担心吗?”
“不担心啊,他经常跟人打架。”柳言秋道。
“可这次不一样,他可能会死。”
“那我给他烧纸钱。”
……
战斗已经持续了超过十五分钟,利爪似的双手和铁鞭似的双臂无数次飞舞,擦着江诚的身子划过,地上满是坑洞。
江诚不停闪躲,身上却无半点伤痕,连衣角都没有破损。
“江诚,你就只会躲吗?”冯明强气喘吁吁地道,“敢不敢跟我正面打一次。”
江诚轻松地站在树枝上,戏谑地道:“有句话怎么说来着,手下败将何足言勇,你不就是我的手下败将?还好意思跟我说什么敢不敢正面打?”
冯明强气得脸都绿了,左眼中绿光更深,他的身体改造完成根本没几天,完全没办法好好控制,就算他今天把自己累死,也别想摸到江诚一根头发。
“我是败给你没错,”冯明强恨恨地道,“那是以前!现在我变强了,你却只是个懦夫!”
“唉,愚蠢的人,永远不长记性。”江诚叹气道,“那就如你所愿!”
江诚从树上跃起,正面打向冯明强。
冯明强心中一喜,暗道:就知道你受不得刺激,看我撕了你!
他双手齐上,化作利爪,猛然伸出三四米的长度。左手抓向江诚小腹,右手抓向江诚脖颈,正对着江诚来路。
冯明强战斗经验不足,但也懂得保留余力的道理,是以方才追逐江诚之时,根本没使用全力。此时他全力以赴,打算一口气把江诚的肠子逃出来。
眼看利爪就将抓到江诚,冯明强猛然发现,江诚消失了,他的双手扑了个空。
正思索之际,冯明强感觉有一只充满力量的手,牢牢抓住了自己的腿,随即视野倒转,整个人被提了起来。
“说你蠢你还不信。”江诚摇头叹息。
冯明强实在太弱,准确说应该是智商不够用,就算给他再强的身体,不好好训练,也不过就是摆设,稍微使个虚招,就能轻易骗过他。
江诚抡起冯明强,朝地上狠狠一摔,再提起来朝另一边再摔。如此反复,摔了三四次,只把冯明强摔得七荤八素,脸上破了诸多血块,全身骨骼几乎都要被摔断。
“原来是这种感觉!”江诚说完,把冯明强扔出烟瘴。
烟瘴仍然没有任何变化,冯明强落地的声音也没有传过来。江诚忽然发现,周围安静极了,什么声音都没有,连本该时经过的汽车声也从来没出现过。
这东西到底是什么鬼?除了隔绝光线,连声音也能屏蔽?
江诚又嗅了嗅,他记得这块地方树叶和泥土的气味,此时也是全然不见。
他忽然感觉心惊肉跳,强烈的危险气息从身后传来,连忙朝前一扑,以手撑起,借力翻滚,落到好几米远的地方。
“唰唰唰!”
江诚听到好几道声音,回过身时,方才站立的地方插了好几根树枝。那树枝像利箭一般,深入地面十几公分,其力道强,若射中人体,必然会将人洞穿。
“刚才是我大意,再来!”冯明强脚步蹒跚地从烟瘴中钻出来,他全身狼狈不堪,左眼绿光更甚,右眼变得通红。
“无聊,”江诚道,“还是把你那两个同伴叫出来吧。”
……
粉红色的墙壁上贴着一章巨大的海报,海报上的男人光着身子,轮廓分明的肌肉显示他刚刚锻炼完毕,身上汗液清晰可见,最突出的自然是他下面那根烧红的铁棒。
沈容佩趴在床上,她只穿了一条黑色的小内·裤,光滑的小腿弯在空中,白嫩小巧的双脚时不时互相拍打。
她正在翻开时装杂质,专门留意穿得暴露的几个帅哥,美滋滋地欣赏他们的腹肌,盘算着要不要捉两个回来玩玩。
敲门声响起,门外传来一个老迈却又雄浑的声音:“小姐,您要我们关注的那个人,现在有危险。”
“危险就危险呗,他应该不会那么容易死吧?”沈容佩毫不在意地道。
“这次不一样,”老迈的声音道,“可能真的会死。”
“有这么夸张?”沈容佩合上书,“就这么死了多没意思,你等等,我马上出去。”
她随手拿起白色连衣裙套上,光着脚走出卧室,往沙发上一坐,翘起二郎腿,端着刚沏好的茶,说道:“说说看,这次是什么样的对手。”
“‘绯红之月’,”老人恭敬地道,“而且是与我们有过合作的那两个。”
茶杯停留在嘴边,沈容佩问:“你是说血荆棘和绿蛇?”
“是。”老人道。
“上个月,他们刚刚刺杀了铁庄庄主铁余义,据说铁余义可是金刚五段的高手,即便是你,要拿下他也要费电力气,然而他死的时候,竟全无反抗。”
“准确说,不是他们,是他,出手的只有血荆棘一人。”
“这两个人的确不得了,”沈容佩道,“江诚得逃过去吗?他的实力到底如何?”
“江诚的实力,老夫看不透,”老者道,“但是……”
“但是什么?”
“但是前两天,他忽然变得非常弱,虽然实力正在飞速回升,但现在仍然很弱。”
“还有这种事?”沈容佩喜道,“那我不就有机会了?”
“咳咳,”老人用咳嗽提醒。
沈容佩脸色一红,连忙喝茶,问:“他现在弱到什么程度?你的意思是,他死定了?”
“他现在最多先天中期,如果是我出手,只需要一招,即可拿下。”老者道,“不过他忽然变弱,又迅速回升,可能与他修炼的内功有关,所以他的真实实力,尚无法评估。”
“也就是说,他可能根本没变弱?”沈容佩说,“你就直说吧,他活下来的几率有多少。”
“几乎为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