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术室里,顾盛夏感觉着仪器在她肚子里翻搅,撕裂的剧痛洗脸,她瞬间惨白了脸。
  手指紧紧抓着床单。
  对,她应该记住这份疼。
  是她对不起孩子,这些疼痛,也是她应该受的。
  鲜血顺着她腿根流下,身体渐渐发凉,脑子一阵眩晕,她没能熬到手术结束,便生生昏了过去。
  这一觉,她睡得难受而压抑。
  梦里,总是响起婴儿的啼哭,还有傅念琛阴沉寒冷的脸……
  她挣扎着从噩梦中醒来,床边,守着满脸青紫的陆慕衍。
  “小夏,你终于醒了!”陆慕衍立即握着了她的手,“你昏睡了一天一夜,吓死我了……”
  顾盛夏身体沉重的厉害,浑身乏力,连坐起来都十分费力。
  看着陆慕衍脸上的青紫,她不由愧疚。
  “对不起,又连累你了……”
  陆慕衍摇摇头,握着顾盛夏的手,郑重道:“那些都不重要。小夏,你现在愿意跟我走吗?你的时间不多了,必须要马上到国外去治疗,让我带你走,好不好?”
  顾盛夏想起傅念琛离开前的那些警告,如果她再继续跟陆慕衍接触,那他肯定……会被自己连累得家破人亡,尽失所有。
  “不……”顾盛夏用力抽出手,“陆慕衍,请你以后,不要出现在我眼前了。你这样,让我很困扰,我不爱你。不管傅念琛怎么对我,我爱他。在我余下不多的生命里,我也只想跟他度过……所以,你的出现,只是让我觉得反感。”
  陆慕衍慢慢松开了紧握顾盛夏的手,神色失落。
  “对不起……”他动了动嘴唇,好似有千言万语要说,到最后到唇边,仍旧只是沉重的一句,“对不起。”
  顾盛夏闭上了眼睛,没有说话。
  但真正该说对不起的人,其实是她啊。
  “那我现在……先走了。”他站起身,小心道别。
  顾盛夏没睁开眼睛,也没有应声。
  许久之后,耳边终于响起陆慕衍离开的沉重脚步声,顾盛夏睁开眼睛,看着他落寞孤寂的背影,沉默的红了眼睛。
  对不起,如果有来生,她再报答他的深情吧……
  顾盛夏在医院住了三天,随后出院。
  此时,距离傅念琛的婚礼,也只剩下三天。
  她回到别墅里,独自居住。
  或许是忙碌于婚礼,傅念琛这几天,一次也没找她,除了报纸上关于婚礼的新闻,他一点消息也没有。
  同时,顾盛夏脑瘤果真恶化的越来越严重——
  三天后,傅念琛举办婚礼的那一天,她只是看着报纸,鼻血就涌了出来,迅速打湿了报纸。
  她着急起身去抽纸巾,可人刚站起,就眼前一黑,昏倒在地。
  把家里的佣人吓了一跳。
  顾盛夏只是短暂的昏厥,十几分钟后就醒了过来,管家吓得不轻,连连说要带顾盛夏去医院检查。
  “我没事,不用去医院。”
  她拒绝了管家,独自上楼,洗掉脸上的血迹。
  抬头,看着镜子里自己消瘦苍白的脸,她无力的垂下睫毛,深切的感觉到了,自己生命力的流逝……
  她没时间了。
  现在,要是能出国去再治疗一次,或许脸色会好看很多。
  但傅念琛最近彻底的圈禁了她,连手机都不留给她,更不要说出门。
  顾盛夏苦笑,从浴室里出去。
  她刚准备睡一觉歇息,顺便回避那铺天盖地的婚礼报道,楼下,忽然响起吵闹的呼喊声。
  “顾盛夏!盛夏!我要见你!”喊话的是一个中年女人,嗓音很熟悉,就是陆慕衍的母亲。
  顾盛夏一惊,连忙下楼。
  陆夫人一见到顾盛夏,就不顾一切的推开管家,跌跌撞撞的扑过来,跪倒在顾盛夏的脚边,哭喊道:“盛夏,求你救救慕衍和他父亲,他们被指控逃税和贪污,两个人,都被抓到了警察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