冰冷的液体顺着额头划过,铺天盖地的血腥味蔓延开来,陆子尘却仿佛感觉不到刺痛。
他一手甩开了已经破碎的花瓶,顺靠着墙壁缓缓跌坐下去。
眼前的一切都开始模糊,由近及远,好像在门口,有个女人在招手向他呼喊。
明眸皓腕,一身白裙,长发及腰,声音也婉转动听。
“子尘,来啊,我和我们的孩子都等你很久了。”
他竭力想奔跑,但是下一秒便失去了意识。
再醒来时,陆子尘已经躺在了医院的VIP病房内,一众手下围在旁边,面色担忧。
陆子尘挂着纱布,行动不便,但心底那阵怒火却没有消散。
“一帮废物,谁让你们把我送到这里来的?”
他现在应该回别墅去,那是夏语乔生活过的地方,他清楚地记得她曾经回来过,他要去守着那里。
手下面面相觑。
陆子尘自顾自地拔掉了输液管,便要离开。
这时,例行检查的医生推门进来了。
“使不得,陆先生,你现在的病情很不稳定,必须在医院静养。”
陆子尘沉了脸色。
“如果我非要走呢?你拦得住我?”
医生犯难。
“识相的就滚远点。”
陆子尘拆了纱布就信步离开了医院。
他回到了别墅后,拿了钥匙就去了酒库。
从最近处的红酒,尝到最里间的烈酒,没有任何味道,但汹涌在口腔的都是强烈的酒意。
他喝了吐,吐了还要喝,喝到天昏地暗才沉沉睡去。
梦里,他又见到了夏语乔。
果然,他待在别墅里是正确的选择。
夏语乔在质问他为什么不信她,为什么选择袒护溺爱一个心思歹毒的女人也要伤害她。
陆子尘百口莫辩。
陆子尘原本就头部重伤,再加上恶意酗酒导致颅内出血,他在医院里足足躺了三个月。
像是有有意识拉扯着他让他不要醒来,又或许是他自己想要逃避现实,他持续高烧不退。
陆氏集团也随之陷入动荡,股民们纷纷跟风。
医生说陆子尘的求生意识薄弱,只有收到刺激,他才能醒来。
几个月后,医生们尝试了国外的技术,刺激陆子尘的大脑皮层,经过几次提心吊胆的治疗,陆子尘的病情开始好转。
像是做了一场没有完结的梦。
堪堪醒来,一个身形娇小的女人正在床边为他倒水,也是一头乌黑的长发,陆子尘呼吸沉重急促,一把抓住了女人。
“语乔!”
女人转身。
“陆先生,我是照顾您的护士。”
陆子尘这才放手,打量着周围,还是在医院里,手下们很识相地把医生叫了过来。
“陆先生,这是给您开的药,不过这药十分稀缺,目前药储备不足,只能给您两个疗程的,不过请放心,之前有位和您伤势差不多的病人也在用这药,这也算是疗效最好的了。”
“你说之前也有病人在用这药?”
陆子尘猛然想起了什么。
那次他亲眼目睹夏语乔捅伤苏晴雨时,她的头上好像也有伤口,身边还有碎掉的花瓶,可是当时他满心想的都是苏晴雨,根本没空管她的死活。
现在想来,夏语乔的伤不可能是自己故意弄的,没想到那时候苏晴雨就在暗自欺负语乔了。
“那是位小姐,具体档案是别人帮她整理的,另外,最近每个月都有一位来自欧洲的买家要我们发一批这样的药过去。”
医生见陆子尘对这药有兴趣,便也没含糊。
“欧洲买家?为什么要买国内的药?”
“我们也不知道,可是原因也就两种,一是国外的一些机构想要试药,二是之前在我们这里用药的病人搬到了欧洲,这药是我们自己研发的,国外没得卖才要从国内买。”
用药的人搬到了欧洲?会是夏语乔吗?
夏语乔不是……死了么,为什么这几个月依旧在不间断地购药?
他明明亲眼看到了她面目全非的尸体,还有冰冷的现场,难道……这一切都是假的?
“那个买家有没有留下名字或者地址。”
陆子尘声音紧绷,手指也微微缩起。
一想起夏语乔还有可能活着,他就忍不住要冲过去见她。
可是欧洲如此之大,他又怎会知道霍少庭将他的语乔带去了哪呢?
医生推了推眼镜,额边开始冒冷汗。
“这个……原本是不方便透露的,但是也实在没什么有用的信息,药物每次都是发到欧洲货物的中转站,留下的联系方式也是那里的负责人,根本没有买家的信息。”
线索再次断了。
陆子尘向医生又简单盘问了几句,才带着手下离开。
刚回到陆氏,秘书就迎了上来。
“总裁,霍家那边有情况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