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位都是看病救人的,应该也知道是药三分毒吧?我这药方上面,所有的药材都是规定了使用量的,但凡有一点不对劲,都很容易闹出人命,你们说,若是你们将这药方给卖了出去,到时候出了人命,那些人是该怪药铺?还是怪你们,或者该怪到我的头上?”喻文墨声音越来越冷,透着刺骨的寒意。
  人命?
  郎中和药师闻言,面色齐齐一变:“这药方……”
  唇角扬起一抹弧度,喻文墨笑得隐然有些意味深然:“这药方,医术若不比我者用,无异于自寻死路。医术高于我者,岂会屈居于区区安陵镇?想必,二位既然能站在这里,有胆量跟我提出卖药方分红,自然不傻。大家都是聪明人,有些话不必要说的太过直白,我说的可对?”
  尾音上挑,很好听。
  却没有丝毫引诱的意味,反而,暗含警告。
  听到这番软硬兼施的话,药师和郎中忍不住打了个哆嗦。
  喻文墨说的这些自然不是在唬人,他们本以为这药方普通,即便是药量方面有偏差,也不会闹出太大的事儿,可没想到,居然会闹出人命。
  亏得他们之前翻阅药堂里的所有医术,也只能找到个六七分相似的相关药方,而喻文墨药方里的有些药材具有相克性,混合起来用,等同于以毒攻毒遏制感染。
  怪不得、怪不得……
  如果真的同喻文墨所说闹出了人命,那些人必定会来找他们算账,到时候他们才是后悔莫及。
  药师恍若大梦初醒,他先郎中一步,颇为歉疚的低着头,似乎是不敢直视喻文墨那双过于炯亮的眼睛,字字恳切的道歉说:“是我们太过贪心了!感谢喻姑娘及时点醒我们二人,喻姑娘大可放心,等我们回去便将那备用药方销毁。”
  一旁的郎中看了一眼地上的银两,再看了看面前站着的喻文墨,亦是颇为羞愧地低下了头,将地上的荷包捡了起来。
  “还要多谢喻姑娘及时告知,避免我们犯下大错。”郎中虽然有些拉不下面子,可药师都说了,他总不能还是一副高傲的样子吧?
  知错能改,善莫大焉。如此浅显的道理,他不至于不明白。
  “既然二位都明白我说的是什么意思,那便回去吧,千万不要再打这药方的主意了,若是最后真的出了什么事儿,我概不负责,可别怪我没提醒过二位。”
  说完这番话,喻文墨转身便回了屋子,没有在理会站在外面的两人。
  “还好你留了个心眼,过来同喻姑娘说了一声,不然,咱们两个可真的要成大恶人了。”郎中忍不住感叹了一句。
  “行了,咱们两个赶紧回去吧,把备用药方烧毁,千万不能让这东西流传出去,若是真出了什么事,咱们两个才是罪过大了。”药师催促着,和郎中一同离开了顾家。
  他们二人回到药堂的第一件事情,便是将的药方给烧毁,看见药方彻底化为灰烬,连同他们脑子里的想法一起消失,两个人的神情都有些落寞。
  “行了,还是回去好好看病治人吧,别再想这些有的没的了,指不定咱们两个运气好,也能遇见高人指点一二。”
  ……
  眨眼,次日清晨,喻文墨一大清早便出了门,不要问她为什么出门,因为生活所迫。
  最近几天的伙食,清水煮白菜,如果放在她减肥的时候,这清水煮白菜她还是愿意接受的,可现在她只想好好的吃顿饭,每天清水煮白菜,这种日子她是真的受够了。
  必须开荤!心里这样想着,喻文墨快速的回了房间,换了身衣服,有些不大放心的将自己的私房钱揣在身上,拿着麻布口袋便走了出去。
  好在山上的食材比较多,随处可见的野菜和蘑菇,倒是能让喻文墨好好的饱餐一顿。
  一路畅通无阻的上了山,喻文墨细心的挑选着,树林中时不时地会有动静,喻文墨只是匆匆一眼便继续着自己的动作。
  采了有半个多时辰,麻布口袋的食物应该够她和顾家人吃了,喻文墨看了一眼天色,打算赶紧回去。然而,她却突然脚下一个踩空,滑下了山坡。
  “嘶——”
  顺着山坡一路滚到了不知名的草地,喻文墨的粗布衫被坚硬的草根,划破了好几个口子,脚踝处也隐隐作痛。
  难道是脚扭了?
  扶着身侧树干勉强站起来的喻文墨,心下汗颜,她有这么倒霉的吗?一步一步的瘸脚走路,但是,她刚走没两步,便眼尖的发现了一处比较茂密的丛林。
  说来也奇怪,这丛林附近全都是矮矮的草丛,只有这一处的丛林格外的高,站在那里,好像是在刻意的遮挡是什么?
  喻文墨犹豫了片刻,还是迈着步子走了过去,她从地上捡起一根树枝,保持着一定的安全距离,不停地晃动着树枝,想要看清楚那茂密丛林后面的东西。
  密林藤蔓后,掩藏着一个窑洞。
  看到这个窑洞,喻文墨的目光渐深,她沉思片刻,丢掉树枝,扒开那藤蔓,颤颤巍巍的走了进去。
  没有了藤蔓植物的遮挡,光芒照进了窑洞,那一瞬间喻文墨肉眼可见有许多灰尘在空中飞舞,她下意识的捂住了自己的口鼻,表情有些嫌弃。
  “这个地方究竟是荒废了多久?这么多的灰尘,这味道也太上头了吧?”喻文墨一手捂着口鼻,一手不停地挥动着,想要驱赶面前无数的灰尘。
  好一会儿喻文墨才逛完了整个窑洞,看上去这个窑洞是真的荒废已久,根本就没什么人,里面的东西都已经积满了厚厚的灰尘,并没有人来的足迹。
  喻文墨在这闲逛了好一会儿,也没找到什么有价值的东西,本打算离开,可她却想到了什么,她伸手摸了摸自己怀里的私房钱。
  这钱是她好不容易才凑到的,为了避免钱被偷,她一直都贴身带在身上,可她身上也不大安全,若是哪天一个不小心丢到路上,那她可就亏大了,这窑洞对她来说倒是一个藏钱的好地方,毕竟这儿地处隐蔽,如果不是她观察仔细,也压根儿不会发现那丛林的奇怪之处。
  仔细想想,喻文墨将麻布口袋丢到了一旁,开始打扫着有些脏乱的窑洞。
  原本积满灰尘的窑洞经过一个多时辰变得干干净净,在这期间喻文墨倒是找到了一个藏钱的好地方,她将自己的衣服撕下了一块,把所有的私房钱都包在布里,随后埋到了阴暗处的石板下面,用石板挡住了自己的私房钱。
  做完这些,喻文墨依旧有些不大满意,她看了看四周有抓了不少杂草,将这整块石板给遮挡住。
  窑洞内部本来就昏暗不明,加上喻文墨这一个遮挡,再也看不清楚地面的情况,做完这些,喻文墨才满意的扶着墙跛着脚,转身离开。
  也亏得她脚受伤还能清理窑洞,她也是佩服自己。
  突然,喻文墨在空气中嗅到了一丝不寻常的味道,她不由得止住了步伐,强烈的第六感让她直觉有危险的猛兽,正在一点点的靠近。
  见喻文墨没再继续往前走了,她微微眯眼,似乎也是察觉到了不对劲儿,这里实在是安静地有些过头了。
  当一抹灰色闯入视线的那一刻。
  喻文墨的瞳孔骤然一缩,狼?他们竟是走到了狼的地盘?不对,只有一只狼,她刚刚滚下山坡时身上多处被划了口子,这只孤狼,莫不成是被她身上的血腥味儿吸引过来的?
  不管怎样,杀了再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