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点在于,不管是哪一个身份,都间接代表着她和他之间,有着不可告人的暧.昧关系。
这下好了,她跟他反正是扯不清楚了。
“什么?不可能!”
清澜彻底慌了,她从来没有想过,一个被戴了绿帽子的男人,居然还肯维护背叛自己的女人。
这个被戴绿帽子的人还是当今镇国大将军,他怎么能忍得下去!当即,清澜便失声喊道:“顾将军,您贵为王臣,怎么可以徇私枉法,替喻小姐开脱,喻小姐她可是跟人私……!”
“大胆!”
一旁的侍卫闻言,霎时间抽出了腰间的佩剑,一把将剑刃横在了清澜的脖颈上:“顾将军岂是尔等贱.婢,也配质疑的?”
闪着冷光的剑刃,一如他闪着冷意的眼眸。锋利的剑锋,已经架在了脖子上,隐隐渗出了几分血痕,清澜立刻便噤声了。
在一个人微言轻的丫鬟,和一个高不可攀、举足轻重的太子之间,众人显然是相信了后者。明白了来龙去脉之后,季老夫人便赔笑着道:“府内腌臜之事,让将军见笑了。”
顾景言并没有说话。只是那天生清濯如玉的眼眸中,流露出几分冷意。
季老夫人道:“来人啊,把这信口雌黄的贱.婢,乱棍打死!”相对于上一个发卖出府的碧色,这个刑罚,是一点活路都不给留了。
喻文墨却制止道:“祖母,清澜是凭栏轩的人,不如就交给文墨来处理如何?”
沉吟片刻,季老夫人首肯道:“也可。”
“慢着。”从头看戏看到现在的季修然,突然站起身来,目光直直的盯着喻文墨道,“你说你没有私奔,那你这四天都去干什么了?”
此言一出,所有的目光全都集中在了喻文墨的身上。
只见她淡然处之,唇角噙着似笑非笑的弧度,像是早就想好了说辞一样,不紧不慢的拍了拍手:“清落,进来吧。”
清落?
月未落撇了撇嘴,这个还算听得过去的名字,她就勉强接受吧。穿着一身粗布衫的月未落,缓缓从凭栏轩的门口走了进来。
跪下行礼道:“民女参见顾将军。”行礼时一直都深深的低着头,不过好在几乎所有人的注意力,都焦距在喻文墨的身上,没有会留意到月未落那张天生含媚色,令人惊艳的容颜。
微微一笑,喻文墨解释道:“清落是自小长在灵秀山脚下的采茶女,父母双亡,无依无靠,与女儿是青梅竹马,女儿便想着带她来京城,做女儿的丫鬟。
女儿听闻父亲身体抱恙,腿脚不好,便想着乡下有“灵芝可治百病的说法”去附近的灵秀山一趟,摘了灵芝,想着献给父亲。却不曾想一回来,就被污蔑成是跟人私奔。”
这话说得可真是委屈至极了。
季正清柔和的笑道:“下次出门记得跟爹爹说一声,文墨有这份孝心就够了。”
“所以,你采的灵芝呢?”季修然挑眉。
嘿!季修然长得这么好看的一个人,却总是不给喻文墨好脸色,信不信她给他好果子吃的!
喻文墨笑着在心下暗骂了一句mmp,呵呵的干笑着,朝着月未落使了一个眼色。
甭以为喻文墨不知道,月未落作为尊主,在位期间搜集了成百上千的天材地宝,若是一株灵芝她还不拿出来,就太不够意思了。
忍着心下的肉痛,月未落咽了一口唾沫,心疼的从自己袖中掏出一株灵芝,高举过头顶:“请顾将军、季少爷过目。”
季修然瞟眼过去,一个丑不拉几的植物,便映入了他的眼帘。为什么说是丑不拉几呢?
因为它的形状像蘑菇,却又不像是蘑菇,上面还泛着一圈一圈的黄色条痕,根部还有一个大土块,看样子,这是一株长得很平庸的红褐色的……灵芝。
京城外围可是不适合灵芝生长的,难道喻文墨这七天,真的是为了采一个灵芝?季修然沉默了,没有再发难。
“好了,大家就不要在这里挤着了。文墨,你有有这份孝心就够了,这灵芝爹爹不要,还是文墨自己留着吧。至于这个小丫头的去留,文墨自己打算便是,无须过问府中任何人。”
“谢谢爹爹。”喻文墨道。
倏尔转头,季正清对着顾景言笑着道,“顾将军难得驾临寒舍,不若随微臣去书房小坐一下?”
顾景言点头道:“恭敬不如从命。”
在与喻文墨擦身而过的时候,顾景言轻轻的把手中的香囊,塞入了喻文墨的手中,还贴心的替她理了理凌乱的衣角。
动作不仅娴熟,这熟练中还带着几分温柔与小心翼翼的呵护,在旁人看来,这种事情顾景言肯定不是第一次做。喻文墨和顾景言的关系,更是扯不清楚了。
在理衣角的时候,他俯身靠近。
薄荷一般气息扑面而来,顾景言微微压低了点声音:“奉劝喻小姐最近还是少出门的好。昨夜凤颜楼发生了命案,死者皆是跟喻小姐年龄差不多的女子。”
凤颜楼?顾景言这是在试探她?
“……哦,是吗?”特意装出很惊讶的样子,喻文墨面上挂上假笑,很是疏离、有礼的道,“那文墨便谢过将军提醒了。”
深深的斜睨了她一眼,在那完美的笑容上找不到丝毫的破绽,没再说什么,顾景言转身便离开了。
待到凭栏轩从人满为患,到现在的只剩下喻文墨、月未落和清澜三个人的时候,气氛,似乎有那么一瞬间的凝滞与沉寂。
喻文墨率先打破了这样的沉默,开口盯着清澜的眼睛,漫不经心的道:“清澜,你还记不记得之前,我问过你什么?你回答我的,又是什么?”
清澜垂下头来:“……奴婢记得。”
那个时候,她说,——我可以信得过你们吗?那个时候,清澜和清芸毫无犹豫的,给出了肯定的答案。
而现实,在今天。
却硬生生给了喻文墨一个响亮的巴掌。
早已经收敛了面上的楚楚可怜、梨花带雨的泣意,清澜仿佛又回到了初来凭栏轩时,那个处事沉稳,言行冷静的大丫鬟。
“……是夫人,逼奴婢的。”
这个回答,在意料之中,也在情理之中。
但是,喻文墨却笑了,笑的那么的讽刺:“她一逼,你就认?那你认得,未免也太干脆利落了些。”
“我能插.一句话吗?”
月未落抬脚一步,胯步走到了清澜的身前,半蹲下身来,视线与她齐平:“我很好奇诶,那个毒妇是怎么逼你的?”
毒妇?这个形容词用的很是恰当。
至少喻文墨是这么认为的。
“……”撇过头,清澜不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