喻文墨一时间也没想好要如何面对路瑜,他微微侧了侧身子,让喻文墨进去,这个过程中,也没什么好脸色。
  说一句不好听的,路瑜还以为,喻文墨拿着令牌跑了,不打算回来了,不合规矩的守在了门口,守的路瑜都心慌了,都这个点了,还不见喻文墨回来,万一她在回府的路上出了点儿问题……他这心里面能不生气么?
  “……那个,”见路瑜良久不言,喻文墨神色讪讪的,自知理亏,只得打着呵呵干笑着想一笔带过,“我、我就是回来的晚了一些,路大少爷你不会还以为我跑了吧?”
  开玩笑的话,一点都没有改变当前的局面。
  “是,我真的以为你走了。”
  理所当然承认的话倒是让喻文墨给愣住了,啊?路瑜这么果断的承认,倒是让她不知所措起来。
  “呃……”
  一时不知道该如何解释,不知所措的喻文墨,在此刻居然生平第一次也有了一种词穷理极的感觉,现在看来不管是什么解释,都显得太过苍白。
  因为喻文墨之前一直都在想方设法的从路瑜手中要回卖身契,这下好了,卖身契还没给呢就夜不归宿,这要是真给了,别说跑路,喻文墨那还不得去外头嗨翻天?
  这样一来,路瑜就更不可能松口把卖身契给她了。一想到这里喻文墨就觉得头疼不已:“对不起,其实我、我今天出去只是……”
  “呵……”
  路瑜看着喻文墨多变的神色,一个没有绷住,笑出了声,那低醇的笑声带着几许磁性的意味,醇如清酒般低低的声线,却仿佛能让耳朵怀了孕:“对不起?我就开个玩笑罢了,你又何必如此较真。“
  “啊?”反应迟钝的懵了一秒钟之后,喻文墨这才明白自己被耍了。
  “你啊……不过,最近几天还是少出府的好,府内有客人来谈生意,路府的守卫也会看得严些,再跳墙溜出去被抓到,我可不会替你辩护的。”路瑜哑然失笑,翩翩君子,立如芝兰玉树,笑如朗月入怀。
  也怪不得袁瑰和路媛护犊子了,不管是换了谁,谁都会觉得,喻文墨这个又胆小又丑的石女嫁给路瑜,是癞蛤蟆想吃天鹅肉吧?
  一瞬间,喻文墨心底像是松了一块大石头一般松了口气。她方才还真的以为路瑜生气了,这演技,看来路瑜也是个演技实力派。
  泠泠月光撒下一地清辉,映衬着路瑜温和的笑颜,似乎融化了那月光里的丝丝寒意,不由得,喻文墨自己也被路瑜的情绪所感染,出现一抹无奈的笑意。
  唉……自己真是越活越回去了,连别人在做戏都险些信以为真。
  但是,——路府内最近有客人来谈生意?这样的话,那岂不是……敏锐的捕捉到路瑜方才话里的词儿,不知想到了什么,喻文墨眸色几乎是微不可察的深了一深。
  “哔——宿主,新任务发布,请接收。”
  许久不冒泡的502系统,不知道从哪里钻了出来,脑海之中熟悉的声音响起,喻文墨脸上的笑意逐渐淡化。
  路瑜看喻文墨许久都不理会他的话,甚至脸色不知怎的陡然一变,也是好奇的发问:“怎么了?”
  不会真的吓到她了吧?
  摆了摆手,喻文墨干笑着,半是打趣半是自嘲的说道:“啊?没事儿,我就是想缓缓,下次可别再开玩笑了,这种玩笑我受不起。”
  人生如戏,混到如今这个地步,除了那些21世纪的面瘫偶像派们,谁不会演戏呢?面上故作一副假装心有余悸,还故作强颜欢笑的模样,喻文墨都觉得自己的演技已经到达了巅峰。
  “嗯。”路瑜低低的应了一声。
  502的声音还在继续,它说的那几个字喻文墨都听的真切,可是一整句话组合起来,听得却让人恼火:“请宿主在十五天内离开路府,不要再有与任务无关的行动,原主遗愿任务提醒:寻找原主俞文墨的真实身份和亲生父亲。”
  冰冷毫无感情,就这样宣布了喻文墨接下来的任务。
  喻文墨第一反应是无语,找亲生父亲?!什么鬼玩意,先前冯纹说的,和她偷听俞文书、朱粹所诉说的时候,喻文墨心里早就有点底了,虽然这是一个强制性的任务,但是这种语气真是让人不爽。
  “……我知道。”
  喻文墨的眉心几不可见的皱了皱,看来502系统是觉得她在路府浪费时间,还与路瑜玩暧昧、和那些女人玩宅斗啥的。
  被502系统误会,喻文墨却并没有想着解释什么,毕竟这世间最无用的就是解释,于是乎,她接下来的话,答的很是敷衍,“502,以后我的事情,不需要插手,也不用在这种时候提醒我。”
  502系统似乎沉默了有那么须臾:“本机是在为宿主着想。”毕竟,喻文墨只有三年的限制时间,去完成原主的遗愿,——逾期,则死。
  “我自有分寸。”这一次,喻文墨的语气带了些许不容置喙的味道,强硬的回答,让502系统没有再出声。
  “你……真的没事吗?”路瑜关心的问声打断了喻文墨的思绪,也中断了502和她的对话,但此刻,路瑜的关心之言对喻文墨来说,与废话无二。
  “没、事。”虽然喻文墨嘴上这么说,几个字像是咬牙切齿,硬生生从牙缝里给挤出来的。
  轻轻地抿了抿薄唇,路瑜斟酌着用词,语气中居然带了几分小心翼翼的意味:“不如我给你安排一个单独的院子吧,我书房旁边有座凭栏轩,坐北朝南,刚好无人居住。芜院和柴房你还是别去了,毕竟……”
  那压根儿就不是人住的地方。
  “不用了,我住着还挺舒坦。”
  路瑜书房旁边的凭栏轩?她的住处离路瑜的书房那么近,这件事儿在路人看来都会误以为是司马昭之心,更不谈路媛和袁瑰那两个小祖宗知道了,那还不得闹翻了天?
  为了避免那种“永无宁日”的情况发生,没有丝毫犹豫的,喻文墨断然拒绝道,“天色已晚,熬夜伤肾,我先回芜院休息了!”
  还未等路瑜开口,喻文墨抢在路瑜前头把话给说完了,丢下这句话,喻文墨跟逃一样走掉了,那大步流星的快步,急的像是身后有什么洪水猛兽,正在追着她似的。
  喻文墨哪里还剩下闲心和路瑜聊天,滔天的不爽感和排斥包围了她。
  回到芜院之后,质问就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