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北冥,你怎么了。”被他压在身下保护完好的的苏悠暖终于醒了过来,看到他嘴角的血痕,她探手想要帮他抹去。
  顾北冥惨笑的摸着她的脸,声音越来越弱:“好好……活,活着。”
  “你怎么了。”苏悠暖终于明白顾北冥不只是嘴角流血这么简单,她抬起眸,发现了插在他背上的军刀,四周,围了很多人,她仿佛没有看见,她的眼里,只剩下顾北冥。
  顾北冥发不出声音了,连眨眼的动作,都显得极度痛苦。
  “你不要吓我,顾北冥,顾北冥。”苏悠暖嘶声喊着他的名字,内心痛到了极点。
  “你说永远不离开我的,你先说的,你怎么能这样呢。”
  “顾北冥,顾北冥,你看看我,看看我,。”苏悠暖泪水不断向下滑落,她颤抖的摸着他脸上的每一个地方,眼前的一切,逐渐模糊。
  “我爱你,爱你……顾北冥”她的声音,已经嘶哑,他勉强的半睁眼,微笑时,再度咳出一口血。
  “傻瓜,我要……早点看上你,该多好”微弱的话含糊不清,他闭上了眼。
  留下苏悠暖,一个人失声痛哭,眼睛,好痛,好像看不清了,但还可以动,她用手,摸索他的眉目,抽噎道“顾北冥,我错了,不要离开我好不好……”
  “好戏码,感人至深啊。”小辫子笑的开怀,随机寒声道:“这么感人,那么送你一程,到下面再做一对苦命鸳鸯吧。”他举起枪,对向苏悠暖。
  砰,枪声在林间回荡,
  一切,平息了。
  眼前的视线,从模糊,逐渐清晰,他举起手,看到手上打满了绷带,四周,看起来是医院的病房。
  原来,还没有死吗?顾北冥庆幸的想坐起来,他先动了动腿,好像被什么压着了,很沉重。
  挣扎着屈起肩膀,望向自己的腿,那里躺着一个人,很幼小,看起来只有三四岁的样子,但那眉目间,像极了苏悠暖。
  是那个孩子吗,想起苏悠暖和自己的宝宝,他伸出手,想要摸摸女孩的脸,却尴尬的发现够不着,只能作罢,顾北冥再度躺了下来。
  他侧过头,发现桌子旁,还有一张照片。照片框背对着他,他吃力的用手,举起了照片,面对自己。
  那一眼间,他的瞳孔,不断颤抖,连带着手,也在抖动,照片被抖下了床,上面苏悠暖的照片掉了下去。
  “砰。”一声闷响中,顾北冥跟落下了床,那张照片被他抓到了手中,但照片的颜色,是黑白的。
  “呜呜呜。”看着爸比落下床,被惊醒的苏童童嚎啕大哭,病房,几个护士冲了进来,倒在地上的顾北冥,看着照片里苏悠暖的笑容,泪光在微光中闪烁。
  “你在病床上,躺了三年。那一刀,你确实替苏悠暖挡掉了,但小辫子随后的一枪,她也帮你挡住了,她永远那么傻,也没想过要欠你的”寒枭往苏悠暖的墓碑前,放下了白花。
  跪在她坟前的顾北冥一语不发,寒枭坐了下来,看着碑上苏悠暖的照片,叹气道:“之后,我联系的救兵即使赶到,你们都保住了性命,然而那一枪,贯穿她的胸口,伤了心肺,医生说治不好了,只能多活一两年,她坚持了三年,没有一天离开你的病床,或者是天意吧,她死了七天,你醒了。”
  “你当植物人三年多,倒是安稳,她每一天,都希望你能醒过来,她活的太累了,走了兴许解脱。”寒枭站了起来“第一次和你说这么多,应该也是最后一次,我要走了,明天的机票。”
  说完,他转过了身,离开了墓地,留下顾北冥,坐在苏悠暖的坟前,呆滞很久。
  “爸比,过来呀。”苏童童拿着风车,在原野上狂奔,顾北冥跟了上去,一下抱住苏童童,在草地上旋转。
  苏童童手中的风车脱手而出,迎风飘扬。
  米国,正是黑夜,寒枭躺在戈壁滩上,天边星辰耀眼。
  其实顾北冥不知道,苏悠暖等了他三年,他,等了苏悠暖三年,死去的只剩留念,活着的,继续痛苦。
  可惜,苏悠暖死的那天,直接火化了,没有人见到她遗体,而这,也是她自己要求的。
  高原上,一个女人咬着狗尾巴草,看着面前的大片羊群。
  身后阿爹正在喊她的名字,她应了一声,向帐篷区走去。
  阿爹的声音很响亮,叫着的,是她的本名。
  “苏悠暖,过来,帮阿爹驱一下羔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