向晚白笑了起来,那笑容,像是解脱,又像是坠入了更幽深的绝望里。
  “好,好。”她说着,高高举起了剪刀,手起刀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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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顾景莫瞳孔一缩,猛然站起身来,挥手去抢向晚白手中的剪刀。
  他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阻止,就是下意识的,不想真的看见这个女人死……
  可向晚白竟然出乎意料的,一把将顾景莫给推开了,剪刀调转方向,朝着向安安狠狠刺了下去。
  “啊——”向安安惊慌的尖叫起来。
  顾景莫神色大变,想也不想的一把抓住向晚白,扯开她后,扬手便是一耳光狠狠扇过去。
  啪的一声脆响后,向晚白被打得摔倒,撞翻工具车。
  贫血的眩晕,再度涌了上来。
  她眼前发黑,半天都缓不过神来。
  “向晚白,你当真不知悔改是不是!”顾景莫彻底怒了,这个女人,竟然就在眼皮子底下,对安安下手!
  她太狠毒了!狠毒得没有人性!
  向晚白头晕目眩,后知后觉的才感觉到口腔里的血腥味,顾景莫打破了她的唇角。
  “那是因为她该死。”向晚白闭上眼睛,脸色惨白如纸,“当初车祸,明明是她想撞我,却不慎自己车底打滑,翻下山崖。她诬陷说我故意撞她,她毁我名声,处处陷害我,还扬言说,要将我和我肚子里的孩子挫骨扬灰!”
  向晚白双眼通红,绝望而又狰狞。
  “顾景莫,狠毒的,自始至终,都只有她向安安一个人!她才是最狠毒的那个!”向晚白从翻到的工具车里,捡起一把手术刀,再度站起身来,“要两清,要算账,也是我找向安安算!这些年,我从来就没欠过你们任何东西!”
  顾景莫皱眉:“向晚白,你把手术刀放下!”
  向晚白歪着头,泪水无助落下,她面色惨白,发丝凌乱,看起来凄惨狼狈,又可怜动人。
  “顾景莫,你好好想想,这些年,我真的有任何对不起你的地方吗?”
  顾景莫皱紧眉头不语,心底却着实闪过一丝动容。
  这个女人,这些年在他面前,永远都是一副无底线妥协的模样,对他包容无尽,好到极致,如果硬要挑刺的话,那就是……
  “谁叫你,要在我面前犯贱呢?”他冷冷道,每一个字,都像是淬毒的刀子,伤得向晚白血肉模糊,“犯贱,不就是你的错吗?既然你自己要送上门来让我凌辱,现在又凭什么来怪我?”
  向晚白哑口无言,只能惨烈的大笑。
  是啊,谁叫她犯贱呢?
  所以事到如今,全都是她自己在咎由自取!
  “那好,从现在开始,我再也不犯贱了,再也不爱你了。”向晚白垂下眼睑,像是被抽了魂的木偶,“我不爱你了,顾景莫。你放我走,我再也不爱你了。”
  顾景莫手指无意识的缓缓捏紧,嘲讽勾唇:“走?你欠安安的还没还,凭什么走?”
  “对。”向晚白点头,“你们还要我的眼睛。好!我给你们!”
  她说完,举起刀子,直往眼睛上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