墓园里挂起来阵阵阴风,风带着尸体的腐烂味道,席卷了晏霆霄的鼻腔,可他似乎像是失去了嗅觉,一动不动的跪在棺材旁。
墓园是一片肃穆的白色,晏霆霄一身黑衣,跪在黑色的长方形的木棺旁,像是与整个世界都隔绝了,孤独而凄凉。
雨点滴滴答答的落下来,打在晏霆霄笔挺昂贵的西装上,渐渐地,他的西装湿透了,雨水顺着头发,滑到脸颊上,最后从下巴滴落在地上。
晏霆霄对于这一切浑然不觉,一道惊雷响彻天际,将晏霆霄对面的树直接劈成两半,他抬眼望去,双眸不自觉的睁大。
那颗断树旁,立着一个熟悉的人影,身着白裙,披散着黑发,虽然看不清脸,但晏霆霄确定,那就是南未溪。
他慌不迭的站起身来,踉跄着朝着那个身影奔去,欣喜若狂:“南未溪,我就知道你没死。”
“南未溪。”晏霆霄徒然停下了脚步,不知所措的看着那个白色的身影渐渐变淡:“南未溪,我命令你别走!”
白色的身影最后还是消失在晏霆霄的视野中:“南未溪!”
闪电交错,雷声不断,雨像是接收了命令,在这轰隆隆的声音中,变得更大了。
又是一道闪电闪过,红色的闪电映的整个墓园都阴森森的。
“晏霆霄!”
一道夹杂着愤怒的吼声自身后传来,晏霆霄转身,还未看清来人,就被人一拳打倒在地上。
拳头一拳又一拳的落在晏霆霄的脸上,晏霆霄像是感觉不到痛般,任由苏容默打着,也不还手。
苏容默打够了,抓着晏霆霄的领子一把拎起来,怒目而视:“晏霆霄,你来干什么?”
晏霆霄吐出一口血,麻木一笑:“我来看她啊。”
“她都已经死了,你都不放过她吗?”苏容默指着那棺口大开的棺材,“你这是干什么,啊?晏霆霄,你知不知道你在干什么!死都不让她安息吗?”
又是一拳落在了晏霆霄脸上:“晏霆霄,你为什么要这么对她,晏家和南家上一辈的恩怨跟她有什么关系,她是无辜的,南家好歹也养了你二十多年,你晏霆霄有今天这样的学识和眼界,全是因为南家!”
有些话,苏容默已经忍了很久了,那些话语压在心里,快要把他压疯了。
“晏霆霄,你知不知道未溪有多喜欢你,到底是你眼瞎还是你心盲,你都看不到她的爱意吗?你在对她做那些事情的时候,你有没有一点,哪怕是一丁点的心疼。”
世上没有不透风的墙,晏霆霄对南未溪做的事情他有所耳闻,正是因为如此,他对南未溪更加怜惜。
这些年,南未溪不止一次的跟他说过,让他不要再管她们了,可是他,宁愿被她们拖累死,也不愿意抛弃她。
家人、爱人、财产,一夜之间,顷刻失去,她已经什么都没有了,她有的只有那脆弱的不堪一击的孩子还有那病重的身体。
如果连他放弃她,苏容默都不敢想象,她一个女人如何带着一个患有白血病的孩子生活下去。
“呵呵。”晏霆霄突然笑了,眼神轻蔑,脸上每一个细微的表情都透露着嘲讽:“苏容默,你以为你又能高贵到哪里去。”
“你什么意思?”
“我什么意思。”晏霆霄又笑了一声,“南未溪没告诉你,你欠债还的钱是从哪里来,又是怎么得到的吗?”
苏容默声音低沉,心中有股不好的预感,他有些不敢问出口,他怕听到自己不想听到的答案。
“看来你还不知道啊。”晏霆霄抹了一把脸上的雨水,踉跄的站起来:“她是通过出卖自己的身体得来的,说直白了,就是做小姐,她为了给你还债,一个堂堂的名门闺秀,居然去做这勾当,你说可不可笑。”
苏容默听着晏霆霄的话,拳头捏的咯咯作响,晏霆霄癫狂的笑着,他的鞋子上、裤腿上沾满了泥巴,也全然不顾。
天已经暗下来了,雨水倾盆而下,风夹杂着寒气刮得树叶呼呼作响,晏霆霄的笑声回荡在空寂的墓园里,阴森森的。
“你知道她为了那些钱有多拼吗?我把她剥光了,软禁在房间里,让她给我舔,她竟然照做了,那一百天里,我们日日夜夜做那天上人间的事情,一百天,两百万,你也想不到,一个大家闺为了两百万会忍受人这样羞辱吧?”
“晏霆霄,你混蛋!”苏容默实在是听不下去了,晏霆霄说对了,他是没想到,但是他是没想到他晏霆霄居然会对未溪做这样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