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现在沈流苏这副样子反倒让薄云琛觉得都是自己的错了。
都是自己的不对,让她伤心了。
上药的过程很快,但是也很疼。
毕竟血肉都翻出来了,而且因为没有很好的处理,有些地方发炎了。药撒上去,看着都疼,但薄云琛一直忍着。
头上沁出了薄汉,也不吭一声。
沈流苏真是又气又笑,在这样的时候他还能忍着不喊出来,可见还是没认识到自己错在哪儿了。
药一上完,腿一包扎,医生做完该做的事儿就走人了。
薄云琛低垂着头,看着难过委屈的样子。
他看看沈流苏,张张口想说什么。
沈流苏就是不理他,转头跟管家说:“去把刚熬好的汤拿过来。”
房间里只剩下两个人了,薄云琛憋屈地伸手去拉沈流苏,沈流苏别过去,就是怎样也都不管他。
薄云琛心里一阵慌,脸上也要挂不住了。
管家很快把汤拿了过来,瞧着莫名的气氛,自觉的退了出去。
沈流苏低头端起汤,吹了两口,冷冷地说:“手没伤,自己喝。”
薄云琛真的焦急了,脸上不是滋味。
沈流苏就这样把汤放在那里,也不理他。
薄云琛叹了口气,伤心地说:“苏苏,我错了。”
沈流苏反笑道:“你错了?你可没错,你都是对的。”
薄云琛乖乖任由她批评。
说实话,如果有这样的事,他还是敢做的。
薄云琛眼珠子滴溜溜地转了转,突然捂着腿喊了起来:“哎呀,好疼啊,苏苏。”
沈流苏看着他不似装模作样,忍不住担心。
她狐疑地问:“真的很疼吗?”
薄云琛没说话,但是表现得很难以忍受的样子。
沈流苏见此也不忍心在冷落他了,站了起来,就想掀开被子看看他的腿。
她低头的时候,一个不注意被薄云琛抱在了怀里,拉上了床。
这下她还不知道,薄云琛这是假装的。
气恼地说:“快松开!”
沈流苏挣扎着,但是薄云琛紧紧把她抱住,还无辜又委屈巴巴地说:“我不松,苏苏,我都受伤了还凶我。”
沈流苏无奈了,她也就不说话了,撇过头就是不理薄云琛,瘪着一张嘴。
薄云琛静静的抱了她一会儿,调整了一下姿势,让沈流苏坐的更舒服。
良久,才幽幽开口:“苏苏,对不起。”
沈流苏还是没说话。
“我不该让你担心,不该出了车祸还不和你说。”
沈流苏转头就反驳:“你不该任性不好好治疗,你不该什么都瞒着我,你不该,什么都只为我想……”
沈流苏说着说着就带起了哭腔,眼里的泪水就满满溢在眼眶里,就差没掉下来了。
受伤的是薄云琛,哭的是沈流苏。
薄云琛可心疼了,轻轻亲吻着她的额头,温柔地说:“好了,好了,可别哭出来了。”
沈流苏翁声翁气地,把自己的头埋在了薄云琛的胸口,“怎么,我就不能哭吗?”
“还不是你惹的。”
薄云琛一脸好笑,但还是安抚着:“你哭了,我就心疼。”
让人脸红心跳的情话。
薄云琛露出一副正经的样子,向沈流苏保证:“我以后一定什么都跟你说,一定让你什么都知道,好吗?”
沈流苏在乎的可不是这个,她摆摆头,“我要的可不是这个。”
她的眉眼温温柔柔,“我只希望你多在乎自己,我会照顾好自己,你要多关心自己。”
薄云琛好笑道:“我有你关心就够了。”
夫妻之间的相处是包容的过程,是为你好的过程。
只有两个人相互的在乎,帮助,这才能够长长久久。
……
薄云琛在家里躺了没一会儿,就又要往公司跑。
沈流苏怎么也劝不住,只好让他多多注意安全。
沈流苏把手里的衣服递给他,严肃道:“你要让祁特助多照顾你,还有不可以让他帮着你撒谎!”
沈流苏瞪着一脸笑意的薄云琛,“听到了吗?我会随时打电话的!”
沈流苏给他整理衣服,薄云琛时不时过来偷个香,脸上一脸傻呵呵的样子,沈流苏都快看不住了。
……
黄氏地产的合作项目是一定要解约的,但现在并不是时候。
薄云琛现在的主要目的是想给黄洪波一个威胁,而在他手忙脚乱的时间里正好打击一下黄氏地产,更何况项目已经开动,这正是收集证据的好时机。
薄云琛看了看祁城收集来的资料,这是关于那个工程钉子户闹出事的案子。
一个家里并不是很穷的家庭却拿到了政府贫困补助。
薄云琛相信,这里面肯定有问题。
不止他一人拿到了这份证据,黄洪波也说不定在收集资料。
“……伪造证明,还拿到了补助……”
薄云琛挑挑眉,看来这家人还真敢,估计之前就底子不干净,要不然怎么连证明都能拿到手?
薄云琛放下文件,抬头示意祁城:“去上次那里的医院,把那家人手里的关于工程造假的相关文件,还有黄洪波有没有给他们钱的事都弄清楚。”
祁城:“好的,薄总,我这就出发。”
……
今天上午阳光格外好,但是阳光时不时就会被飘过来的乌云遮盖住。
待着不好的预感。
由于这段时间以来,一大堆的事情凑在了一起。
祁城也没有亲自过来看着李芬。
但还是派人看着了她。
祁城也话不多说,“李女士,我想问一下,在南郊的地那边,进行搬迁的时候,为什么你的丈夫进了医院?”
李芬眼神躲闪,畏畏缩缩。
祁城奇怪的看了她一眼,“李女士?”
李芬反应过来,“哦,是,是这样的。”
“那个什么黄氏的老板硬要我们搬走,然后我,我老公就和他们起了冲突。”
祁城总觉得李芬的语气怪怪的,但也说不上来那里怪了。总觉得相比之前,这位大妈的气势弱了点……
祁城皱皱眉,是错觉吗?
祁城甩开脑子里的想法,然后接着说:“李女士,黄氏地产的老板有给过你赔偿吗?”
其实祁城想说的是贿赂,但是开口意识到这个词并不好。
所以又换了一个说法。
赔偿,当然是有的,黄洪波在发现了这么一家恶性钉子户的时候,也有想过干掉他们。
奈何这家人搞得闹大了,所以只能赔偿了。
而李芬被谋杀,就是对于黄洪波暗中杀人的最好表现了。
祁城还想问什么。
但是李芬就急急忙忙说话了,“有,当然有,不管是什么证据,我……我都有,你要什么,我现在就给你!”
祁城越发感到奇怪了,这个女人现在就像疯了一样的。
祁城不由后退了几步。
连连摆手,狐疑地问:“李女士,你怎么了?”
祁城想到了什么,眼神锋利,“是有人威胁你吗?”
李芬这才冷静下来,摆摆手,“没有的事,我,我只是太害怕了。”
她一把抓住了祁城的衣服,然后一副紧张害怕的样子,“祁先生,你可一定要保护好我啊!”
祁城额头青筋直冒,一阵恶寒,连忙把她给甩开了,拧起眉毛,然后说:“那行,你把证据给我。”
听到这话,李芬就立马从枕头下拿出了一堆文件,一股脑的塞进了祁城怀里。
按理来说,她怎么就知道自己要这些东西?
而且还准备的如此齐全?!
祁城心里的疑惑越发大了,他怀里抱着一堆文件,试探地问:“这么多?”
李芬有些愕然,然后说:“怎么,你不是就要这些东西吗?”
祁城慢慢压下心里面的疑惑,不动声色地回:“没事,是要这些,只是你太及时了。”
祁城接着说:“李女士,你接着休息,我就先走了。”
祁城抱着一堆文件离开了。
病房里的李芬等了好一会儿,才狐疑地看了四周,见没人,赶紧关上了门,跑进了厕所里,再次拨打了那个电话号码。
同样的声音传了过来,“喂,什么事?”
慵懒而又沙哑,可以听出电话那边的人心情愉悦。
李芬焦急地问:“我已经按你说的做了,你什么时候放了我老公?”
电话那边的声音传过来,“是吗?”
懒懒散散,带着莫名的笑意,意味深长地又说:“我会让你看到你老公的。”
说完就挂了。
李芬心中莫名慌乱,但还是稍稍安心下来了。
然而病房外的祁城并没有离开医院。
他转了一圈趁着人不注意就躲了起来。
然后等李芬查看的时候才慢慢的守在角落里,等了好一会儿。
就看都李芬急急忙忙把自己裹得严严实实的,偷偷摸摸走出了医院。
祁城眼神锋利,神色严肃,拿出手机给薄云琛打了电话:“薄总,那个工程赔偿的事情好像有点问题。”
薄云琛:“什么问题?”
祁城:“具体还不知道,但是我们安排在医院里的那个女人行踪可疑。”
薄云琛神色严肃:“跟着她,看她去做什么。”
“尽量不要打草惊蛇。”薄云琛补充了一句。
祁城把怀里的东西随意塞进随身携带的包里。
然后偷偷跟了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