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音乐一停,陆战霆就松了手,他不多看宋凉音一眼,径直地走到旁边位置休息。
有女孩过来跟宋凉音搭讪,男人还好,宋凉音可以应付,但是搭讪的是几个女人,宋凉音就彻底没辙了。
宋凉音拿着高脚杯,想抬手摸后脑勺,但是又想起来摸后脑勺这个动作不够霸道,只得继续保持一张冷酷的脸。
女孩穿着薄荷绿的公主裙,一张洋娃娃似的脸,见到身边的男人由内而外的禁欲气息,心神荡漾,“那个,您好先生,我们可以认识一下吗?我叫——”
“不必了,我已经有夫人了,你这样我夫人可能会不高兴。”宋凉音大手一挥,不给女孩时间,直接迈着大长腿走到陆战霆面前。
她像是邀功似的,对陆战霆笑:“你看我拒绝的多干脆利落。”
陆战霆无视了她的话,宋凉音一腔热血被泼了冷水,看着不远处那个薄荷裙子的女人一脸惊讶失落的表情,心里又有些隐隐的难受。
宋凉音住的房间是皇家尊享贵宾套房,陆国威就住在他们隔壁,临睡前,陆国威应该是跟老朋友聚了聚,心情不错,还特地过来跟两人说晚安。
尊享贵宾房陆国威帮忙定的是情侣套房,陆战霆派人把床上所有玫瑰都扔了,但是在晚上的时候服务员还是贴心地送来了丰盛的情侣晚餐。
宋凉音吃着牛排,刚要品尝一口白葡萄酒。
这一幕正好被陆战霆看见,陆战霆从浴室出来,直接跑过来夺过她的酒杯,“不许喝。”
宋凉音吓一跳,半杯的酒溢了出来,全部洒在了宋凉音身上。
“你可别再这样,冒冒失失的,对身体不好。”宋凉音语气有些责怪,拿纸巾擦了擦胸口。
陆战霆知道自己这幅身体不能喝酒,一喝酒就断片。
宋凉音这种明知故犯的做法让陆战霆有些恼火,他双眸紧锁眼前的人,言辞近乎冰冷,“宋凉音,喝酒误事你长点记性,还是说你就喜欢拿着我的身体干你自己!”
“我——”宋凉音百口莫辩,低下头不敢看陆战霆,轻声说:“我就是尝尝,没有真的要喝。”
陆战霆盯着她胸口一大片湿漉漉的地方看,看她低头认错,明明一个大男人,却伏低做小的模样,他强压住怒意,“滚去洗澡,晚上给我打地铺,不许睡床上。”
宋凉音在洗手间里一边搓澡一边也觉得挺委屈,好不容易在豪华游轮里呆上两个晚上结果第一天就打地铺。
洗完澡出来,宋凉音轻手轻脚爬上了床,床上的陆战霆幽幽地说道:“你当我是死人么,还是说宋凉音,你现在不把我的话当话了,那我以后就不管你了,你自生自灭吧。”
宋凉音钻进被窝,十分不要脸地且强势地从身后把陆战霆抱进怀里,她能闻到陆战霆头发阵阵的清香,还有自从音乐会进到卧室,就有一股莫名其妙的熏香。
“我有点热。”宋凉音蹭了蹭陆战霆身后。
陆战霆手肘狠狠地顶撞在宋凉音的胸口,“宋凉音,你老实跟我说,你喝了多少酒。”
“没喝多少,宴会里都按照你的要求做做样子,就喝了一口,刚才的那杯都没闻到味就都被你泼我身上了。”
宋凉音说这话手就有些不老实了,她环抱住身前这幅女人的身体陆战霆,下身紧贴着陆战霆臀部,“你不热吗,我热得难受。”
陆战霆站起身,把刚洗完澡的陆战霆直接连拖带拉拽进了浴室,并且警告:“什么时候不热了什么时候滚出来打地铺,要是再偷偷摸摸爬上床,我跟你没完!”
宋凉音坐在浴室瓷砖上,盯着陆战霆看时,脸颊热得难受极了,浑身的血液似乎都处在不安地躁动里。
她看着陆战霆,十分乖巧地点头,又有点担心:“我是不是生病了,感觉很难受。”
眼看着陆战霆要把门关上,宋凉音用手抹了把脸,她低着头看身下起了反应的身体,委屈地对陆战霆解释:“我都没瞎想,怎么又抬头了?”
陆战霆不动声色把门关了,给客房部经理打了电话,几分钟之内换到了楼上的套房。
先前的是情侣套房,熏香别有用心,宋凉音这种没见过世面的女人,哪会懂这些,简直是没羞没躁。
陆战霆下楼把浴室里还在淋澡的宋凉音拽了出来,宋凉音脑袋还有些发热,晕乎乎的,她盯着陆战霆看,嗓子都有种冒烟的难受。
“我还是很热,特别难受。”宋凉音边穿睡袍边对陆战霆抱怨。
陆战霆不想跟她多说半句话,眼神示意她出去。
宋凉音亦步亦趋跟在陆战霆身后,进到新的房间,见陆战霆掀开被子,她才怯怯地问陆战霆:“怎么换房间了?”
陆战霆眯眼看她,半响才露出意味不明的笑,“那你去楼下呆着吧,楼下不用打地铺。”
宋凉音洗了澡,刚又吹了阵海风,现在好多了,她老老实实地在地上铺了层毯子,挨着陆战霆的方向躺下,“晚安。”
陆战霆都眼睛微阖,一句脆生生的晚安,低沉厚重的声线,回响在耳边。
“宋凉音。”陆战霆突然喊她的名字。
宋凉音一惊,满以为陆战霆大发慈悲让自己上床睡觉,开心地应了一声,她说:“再过些时候,你就可以感受到胎动了,听说像鱼儿吐泡泡一样。”
想到这,她又有些多愁善感了,戴凤玲怀她的时候,是不是有那么些时候她也能感受到幸福,戴凤梅是不是也满怀期待着自己来到这个世界?
陆战霆刚想让宋凉音闭嘴,宋凉音开口问陆战霆:“其实时装秀那天从楼上摔下来,应该是我的身体在底下吧?”
当初说着要跟自己同归于尽,却在死的那刻,戴凤林又拿她自己做了垫背吧。
陆战霆沉默片刻,抬手将床前的护眼灯打开,“你再多说半个字,要么滚去楼下继续难受,要么滚去甲板上躺着吹冷风。”
宋凉音侧过身子,他眼睛泛着光泽,还有些湿润,露出淡淡的笑意,“我要等你睡了偷偷上床,我抱我自己有什么不对。”
“你这不要脸的毛病可真是炉火纯青!”陆战霆语气冷冽,转身前把护眼灯关了。
翌日早上,宋凉音早早地起来了,服务生端来早餐,她简单喝了牛奶吃了块火腿土司就跑去了甲板上。
外面风冷大,侍应生让她去里面休息,说是在12层甲板正在开展一个拍卖会,可以去看看。
拍卖会宋脸音倒是不感兴趣,听说有某位国外油画家有两幅名画,她来兴趣了,二话不说宋凉音直蹦12层甲板。
陆战霆刚起来就见到宋凉音扛了一幅画进来,他有起床气,见到这人笨手笨脚的样子,当下语气不耐烦道:“你一早上瞎折腾什么。”
宋凉音挑挑眉笑得很是开心,“我刚参加了拍卖会,爷爷也在,就给我拍了一幅价值三百万的油画。”
陆战霆斜眼看了看那副裱好的油画,冷嗤,“你用我的身体现在是得心应手了,宋凉音,你别忘记了自己什么身份。”
宋凉音观摩图画,听陆战霆一番嘲讽才抬头愧疚地道:“对不起,我下次不会了。”
“你接着装,下次争取把我在公司的股份也便宜大甩卖。”陆战霆走向浴室。
宋凉音见他走了,才舒了一口气,继续观摩着画。
下午的时候,宋凉音在15层甲板跟陆战霆观看音乐剧。宋凉音除了画画外,能拿得出台面的就是可以心无旁骛欣赏一出音乐剧了。
舞台上的表演正是百老汇音乐剧《猫》,宋凉音目不转睛看着舞台上那只女猫,突然一阵晃动,起初宋凉音还以为是舞台弄出的特效,渲染气氛,没当回事。
紧接着晃动越来越厉害,音乐厅里开始有人大声议论,楼上楼下甲板上的脚步声越来越密集。
不知道是谁突然大喊一声:“出事了!”
游轮的路线是从B城港湾到东地中海,途径希腊爱琴海土耳其四国,游轮在靠近伊斯坦布尔时遇到了罕见的风浪,游轮失控被迫偏离原来的航线,撞到了暗礁。
“怎么了?”宋凉音下意识要去抓身边陆战霆的手,却捞了个空,“战霆,你在哪?”宋凉音起身,剧场黑压压一片,哪儿都是人。
“出事了,出事了!”陆陆续续有人大声喊道。
“出什么事了?”有人问。
一声接着一声,谁也不说出什么事,几个字反复循环,把宋凉音弄得心换意乱,她提高了分贝:“陆战霆,你在不在啊?!”
剧场一阵动乱后,顷刻间就只剩下了宋凉音。
她有些感到无力,甲板上到处都是人,游轮的晃动越来越厉害,前面后面都是一眼望不到尽头的海平面。
有人开始大喊,有人失声痛哭,有人冷静地拿着大包小包,开始寻找救生艇,嘈杂里有无数的谩骂声,掺杂了甲板上厚重的惊慌失措的奔跑声……宋凉音心里只剩下陆战霆三个字。
“陆战霆,你到底在哪?!”宋凉音四处张望,企图能看见那张再熟悉不过的面孔身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