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元洲说到做到,说放人就立刻驱车前往地盘去放人。
凌浩初是好吃好穿的关在房间里,整个人也没有因为被囚禁而颓靡下去。
他看着温元洲带着天生强大的气场朝他走来,忍不住的咧了咧唇角:“你是来处理我的?别忘了,我可是凌氏的家主,要是你处理了我,你……”
“你觉得,小小一个凌氏,我会把它放在眼里吗?”温元洲抱着手臂站在不远的距离,看着凌浩初被下属压制着,轻蔑的笑道,“只要我愿意,凌氏就像肩膀上的灰尘一样,一拍就会散掉了。”
“你!”凌浩初怒目而视,“温元洲我告诉你你不要欺人太甚!”
“是你自己伤害别人在先,如今还有底气在这里闹腾?!”温元洲冷笑道,“你口口声声说喜欢她,但是你看看你把人弄成了什么样?你这个变态!”
“哈哈哈,是啊,我是变态,那又如何?!如果不是你,我早就可以和她在一起了,她死之后我就会去陪她,我们两个人,一辈子都不会分开!”凌浩初道,嘴角的笑意病态,看着直让人起鸡皮疙瘩。
饶是温元洲见过再多类型的人,对上这样的笑容,也下意识的心里有些难以接受。
这到底是有多么扭曲,才会有这样的想法?得不到的人就要把她给毁掉?!
温元洲皱眉看着面前朝他阴恻恻的笑着的凌浩初,扔下一句不可理喻转身便走。
还是过些时候,等他冷静下来了再放人出去吧。
温元洲并不想承认,是因为害怕凌浩初被放出去之后会去而复返找上苏昕冉。
那个女人,真是不让人省心。
他咬牙闭了闭眼。
……
之后的一段时间,温元洲都没有再去见苏昕冉。
苏昕冉就在卧室里休养着,除了伺候她的佣人和治疗她的医生之外,只有越泽每天都会过来陪她说话。
她虽然也知道温元洲在那一晚跟她说了那些话之后,两人便再无见面的可能了,但她却总是还抱有着一丝侥幸,总想着说不定下一次推门的人就是他。
可带给她的却是一次又一次的失望。
苏昕冉再一次的看着推门而入的佣人,勾了勾嘴角,是苦涩无奈的笑意。
他当真是不愿意见她的。
也是,怎么可能会愿意见她这个骗子呢?
骗了他一次又一次的骗子。
如果是她的话,她也不愿意去见一个伤害了自己这么多次的人。
可是……
她很想他。
她只有在卧房门打开的时候,在傍晚之后,时不时的能听到他的声音。
有时是听到他在给员工打电话,有时是听到他在和越泽说话。
声音仍旧磁性好听,只是对待的人不同的时候,他说话的语气和态度也是不同的。
比如和越泽说话的时候就是如沐春风般的温柔,和员工说话的时候就是冷冷清清的。
苏昕冉每天就靠着这么一小段时间听着他的声音,纾解着她的相思之苦。
越看不到,就越想念。
她都觉得自己是要疯了,可是她却只能按捺着自己的思念。
不能去见他,不能再让他厌恶她了。
苏昕冉坐起身来,看着自己脚上的伤痕。
已经结痂了。
只是自己还没办法说话而已,脖子上的淤青也在慢慢消散。
她拿过一旁的镜子仔细端详着自己的样子,一点都没有伤痛愈缓的喜悦。
痊愈,就意味着她得离开温家了。
离开温家,离开他,离开越泽。
甚至连他的声音都听不到了。
苏昕冉看着镜子里的自己,忍不住的呜咽出声。
从什么时候开始的呢?
自己居然离不开他了。
看不到他就会想念,想到要离开他就难受成这样,心里像有蚂蚁在啃噬,又痛又痒。为什么偏偏要等到她爱上他的时候,给予她这样沉重的打击?
苏昕冉放下镜子,咬了咬嘴唇。
努力想着自己究竟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爱上温元洲的。
是从他失忆之后吗?
不,感觉还要早一点……
她回国之后?
不,不对……
难道说……
苏昕冉猛地睁大了眼睛。
或许是从他们正式初见的时候……
从那个时候开始,这份情愫就已经暗藏在心底了。
苏昕冉不由得回想起那一天的情景。
她去找温诗苓赔罪道歉,却看到她和另一个男人亲亲我我,男人和她起了冲突,那拳头眼看着就要落到她的脸上——
一切突然静止下来。
男人的拳头被一只修长有力的手攥住,手指骨节分明,指甲剪得干干净净。
往上看去,就看到了他俊美冷厉的面容。
那天没有阳光,可是他就那样站在那里,毫不费力的攥住男人的拳头,那样悠闲笔挺的姿态,就像是有无数的阳光洒落在他肩上。
耀眼得很。
然后他缓缓转头,那双冷漠平静的眼眸就对上了她的。
啊,原来很久很久以前,他的眼睛里,是完全没有什么感情的啊。
只不过是一眼而已,他就移开了视线,甚至感觉那一眼看的不是她。
但也就只是那么一眼,从此他便印在了她的心上。
其实不算一见钟情,毕竟一见钟情这个词太过肤浅俗套。
看到他的那一眼,苏昕冉只想到一个词。
惊鸿一瞥。
只是那么一眼而已。
苏昕冉想着当初那个冷厉俊美的男人,初见时那样的桀骜,高高在上,仿佛眼里映不下任何人的身影,忍不住的弯了眼眸。
就连那时候的他也是可爱的。
可是啊……
苏昕冉缓缓闭上了眼睛,躺回床上。
是她让他的眼睛里映出了她的身影,让他的眼睛里有了感情,却也是她亲手把他眼睛里的她和所有的感情全都弄得消失不见了。
……
办公室。
“先生,苏家那两位……”下属犹豫的上前询问着。
自从那天之后,苏宇东和许若卿就一直被囚禁在小房子里,不管去哪都有人跟着看着,那两人也不敢造次,只是每天出去买菜之后又回到了房子里来,好像也已经成了习惯。
现在夫人被救回来了,再这样看着那两个人,似乎有些不大妥,毕竟那两人还是夫人的父母呢。
只是之前一直没敢提,是因为先生一直在围着夫人转,不断的询问着夫人的伤情和治疗效果,完全没空搭理他们。
想来是夫人的伤情越来越好了,先生这才开始来上班,他们才敢开始联系先生。
只不过……
这几日看着先生,倒感觉像是回到了很多年前的先生的样子。
不再温柔,而是愈发的冷厉了。
被下属这么一提醒,温元洲这才想起来,还没有解决掉那两人的问题。
啧。
好不容易解决一个苏昕冉,现在还有她的父母。
想想都觉得烦躁。
真是上辈子欠了他们家的吧?
温元洲皱了眉:“现在他们什么情况?”
“就是……之前您吩咐了人在那守着,至今也没撤掉,您看如今夫人已经救回来了,是不是就让兄弟们别浪费在那两个人身上了?”下属小心翼翼的道。
“知道了。”温元洲淡淡的应了一声,“撤了吧,不用管他们了。”
下属松了口气,连忙称是,便要离开。
温元洲心里迅速的过了一遍剧烈的挣扎,在下属的手要碰到门把手时还是不情愿的出了声:“等等。”
下属一惊,连忙转身问道:“先生还有什么吩咐吗?”
“派个人跟着苏宇东,让他不要再靠近赌场一步。”温元洲像是从牙齿里磨出这一句话似的。
他闭了闭眼,又道:“把他欠的债务全部结清楚了,要是再有寻衅滋事的,通通处理掉。”
下属下意识的睁大了眼睛,深吸了口气回答道:“是,我这就去办。”
温元洲又想到了什么,他抬了抬眼眸:“凌氏那位怎么样了?”
“最近挺正常的,说不定……是可以放人了。”下属小心翼翼的道。
温元洲嗯了一声,挥挥手示意下属离开。
他看着下属离开了办公室,门刚一关上,他就忍不住的把手中的钢笔给掷到了地下。
他痛恨这样的自己。
为什么自己明明说了要和苏昕冉一刀两断的,可还是会不由自主的去管她的事、管她父母的事。
遇到她之后自己真是变得和自己完全不一样了。
温元洲深深吸了口气,靠在了椅子上。
还有那个凌浩初……
他眯了眯眼睛。
他是真想不明白,为什么她要那么护着他,明明是那个男人差点要了她的命,她却还是苦苦哀求着让他放了他。
真是贱得慌。
放了那个男人当然可以啊,只是她可没说不能对那个男人做什么事。
就算苏昕冉和他温元洲没什么关系,但熟悉他的人都已经知道她是他的夫人,是他儿子的母亲,就这样被他掳去,还囚禁在他的地盘,这让别人怎么想?!
他毕竟是个商人,可不是什么慈善家。
对于凌浩初,自然是不可能说放过就放过的。
还是得让他吃点苦头才行。
温元洲想到凌浩初那张脸,就膈应得慌。但却又不得不去面对,毕竟他还有些话想要和他说。
温元洲深深吸了口气,努力平复自己的情绪,但眼底却渐渐结了冰。
不必去管那个男人的心态如何了,他出去之后对苏昕冉怎么样都不关他的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