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珊珊跌坐在地上,看着严谨寒远去的背影,眼里一片阴暗狠毒。
她筹划了这么久,明明以前严谨寒是对她好好的……都是因为路云溪那个贱人回来了。
路云溪毁了她的一切,她绝不会放过她!
薛珊珊狼狈的抓起包,离开。
严家老宅里,路云溪坐在一边,目光复杂的看着严老爷子逗弄着孩子。
踌躇半响,路云溪缓声说道:“爸,我有事要跟您说。”
严老爷子抬起头,乐呵呵的说道:“云溪,你有什么事,尽管说就是了。”
“爸,我和严谨寒已经……离婚了。”
严老爷子怒拍桌子,“是不是那个不孝子听出来的,云溪……”
“爸,是我提出来的,这么多年了,我明白他根本就不喜欢我。这么久我也累了,爸您别怨我。”
望着路云溪低下头,失落的神情,严老爷子一阵心疼,叹了一口气。
“云溪,是我们严家对不起你,你父亲临终前将你托付给我,我却……”
剩余的话,老爷子堵在喉咙间,溃不成音。
路云溪看着严老爷子斑白的两鬓,心里格外不是滋味。
“爸,您这些年把我照顾的很好,我很感谢您。”路云溪眼圈泛红,声音哽咽,“以后我想带着豆豆离开。”
严老爷子沉默良久,才下定决心说道:“云溪,既然你已经做了决定,我也不会拦着着你,只是你要知道这里永远是你的家。”
晚饭时,餐桌上格外的沉默,严谨寒看着路云溪,心绪万千,不知该说些什么缓和他们之间的关系。
吃完饭,严谨寒心烦意乱回到书房处理公务,可是那些文件他一个字也没有看进去,脑海里满是路云溪的面容。
严谨寒揉揉太阳穴,干脆起身走到走廊的尽头,敲响路云溪的房门。
路云溪以为是严老爷子让佣人上来送东西,应了一声,上前打开门。
严谨寒高大欣长的身影站在她的房门前,目光微微复杂。
“你有什么事?”路云溪一愣,轻声询问。
严谨寒的眉头拧起,仿佛极为痛苦的模样。
“你能不能给我讲讲以前我们的事?”
路云溪只觉得严谨寒有些反常,他和她说话没有再冷言冷语,甚至隐隐带上愧疚。
只是愧疚不是爱。
十几年里,她穷尽她所有的努力,想要好好的和严谨寒过日子。她甚至无数次幻想过他会爱上自己,他们会有好几个孩子。
只是……
她也忘了什么时候放下了这份执念,那种痛彻心骨的感觉她也承受不住第二次。
严谨寒直直的站着,看着路云溪脸上的悲伤、无助、痛苦……
一丝的眷恋都没有。
“你以前对我很好,总是会在我需要的时候出现,只是……”路云溪深吸一口气,努力克制着自己,压抑着声音里的颤抖,“只是……你从来没有爱过我而已。”
有时候疼痛感就像是潮水一般,一点一点的漫上来,侵蚀了所有,让人窒息。
犹如结了痂的伤口被硬生生撕开,里面依旧是血肉模糊,路云溪心疼的厉害,以至于需要弓起身子还能舒缓疼痛。
路云溪退后一步,准备关上房间的门。
“路云溪。”严谨寒不顾被夹伤的危险,直接伸出手,抓住路云溪的胳膊。
他垂着头,带着微微的喘息,“你能不能在给我一次机会,我们重新开始。”
从见她第一面时,总有一种熟悉感萦绕着他;再后来看到她一个人无助的抱着孩子,总想靠近;知道她不见时的心绪不宁;看到她被人欺负,那种想要毁灭一切的冲动……
他知道,这不是什么好征兆,他可能是对她动心了。
“严谨寒,我等你这句话已经好久了,久到我已经放弃了。”路云溪话语里说不出的颓然与悲伤:“你知道吗,自己一个人呆呆坐在黑漆空荡,没有一丝人情味的别墅里,枯等着天亮的感觉吗?”
严谨寒张张口,说不出话来,手却执意拉着路云溪,没有松开。
路云溪眼里的泪蔓延下来,砸落在地板上,消失不见。
“可是这样的日子,我整整过了两年。孩子从身体里剐离,变成一团血肉时,我恨不得替他去死,也好过像一具行尸走肉一样活着。”
“路云溪……”严谨寒的声音嘶哑,垂在身侧的手握成拳。
他原来,居然是这么一个彻头彻尾的混蛋、垃圾。
路云溪仰头将眼里的泪憋了回去,声音越发空洞,“我们已经回去了,我也不想再和你重新开始。”
严谨寒心中的疼痛感蔓延开,心里好似被生生剜去一块,灌进呼啸的风,空洞的可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