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江野想说什么,却终究也没说。
  顾唯一在临走前,把霍母戴在她手上的白玉镯还了回去。
  她始终不敢看这位阿姨的眼睛。
  外面的清风十分提神,已经是晚上十点钟了,路上竟然都没了人。
  宴厅里那么暖和,可是出来后才觉出这样华丽单薄的晚礼服根本不能抵御风寒。
  就像她自己,以为开始了新的生活就能一直向前,但是一旦被人扯了遮羞布,她还是会被人唾弃。
  走着走着,顾唯一蹲在路边难得地哇哇大哭起来。
  自从出狱后,这样的发泄还是第一次呢。
  还未等起身,一件西装外套就披到了她的身上。
  顾唯一顿了顿,苦笑着扯了下来,“不用,我不冷,倒是你,要好好想想怎么和叔叔阿姨交代了。”
  身后的人半晌没回话,顾唯一转身一看,吓了一跳。
  “慕洛铭?”
  昏黄的灯光下,他的五官更加的瘦削挺拔。
  “怎么,恨我?”
  顾唯一一把将外套扔在了地上,好像还不解气地踩了两脚,“朋友,面子,我现在又是一无所有了,怎么,慕总又看上了我的什么?”
  她像是疯了一样逼着自己不去回想霍父霍母那失望透顶的眼神,把所有怒火击中炮轰慕洛铭。
  “你来不就是为了羞辱我吗?这下你满意了,做梦都能笑醒了?”
  “你当时认定是我害了季月月,无论事实怎样,我都被关了进去,这样还不够吗?”
  慕洛铭的脸色冰冷,但眸间有丝他自己都未察觉的不忍。
  他用力拽住了她的手腕,将她拽入了怀里。
  如果是以前的她,恐怕早就因为这样近距离的接触心跳乱掉,但是现在顾唯一先是踩了他一脚,逼他放手,又在他胸口狠狠啐了一口。
  “我是会所里卖的,你又是什么?无耻卑鄙,你比我脏的多!也只有你这样的,才配得上季月月那样的女人!”
  慕洛铭扬手给了她一耳光。
  “你不配提她的名字!”
  这一巴掌扇的顾唯一身形一晃,她扶着墙独自摇摇晃晃地离开了。
  而慕洛铭也是在路灯下站了许久,他静静地看着自己的手掌,居然该死的怕那女人毁容。
  第二天,许主管接到顾唯一的电话时有些讶异,“辞职?”
  顾唯一坐在床边,地上时通宵收拾好的行李,其实也没多少东西。
  许主管还试图挽留,但是顾唯一的态度十分坚决。
  这段时间她辗转打工,已经攒了几万块钱了,完全足够去别的城市谋生活。
  这里没有可以让她留念的,不如趁早离开。
  许主管给霍江野打去了电话,得到的回答是,都随顾唯一自己。
  于是当晚,慕洛铭再来会所时,意外地没有见到顾唯一。
  领班的战战兢兢地回:“她今天早上辞职了,现在人都搬出宿舍了。”
  慕洛铭冷冷地盯着他,“她今天如果来不了,明天你们就都不用上班了。”
  许主管早回去了,领班只能打电话把顾唯一骗了过来,说会所里有她当时抵押的证件,要她来取。
  顾唯一换上了素净的长裙,刚进门就被慕洛铭的人拽去了套间。
  “放开我!信不信我报警!”
  饶是她再有力气,也挣不开左右两个大汉。
  他们把她扔到了屋里,又锁了门。
  顾唯一从进门的时候就闻到了那熟悉的沉水香,是谁的手笔,显而易见。
  慕洛铭洗完澡出来时,她正面无表情地坐在沙发上静静盯着他。
  他擦着头发,浴袍半敞,露出精壮的腹肌,“去把自己洗干净。”
  顾唯一动也不动,“既然都撕破了脸皮,为什么还要把我弄来这里?”
  慕洛铭点了支烟,眼里没有丝毫波动,“我出钱,你服务,合情合理。”
  顾唯一起身欲走,“我早就辞职了,慕总请便。”
  慕洛铭出声制止,“你以为今天出的了这个门?”
  顾唯一转身瞪他,“你这是非法拘禁!混蛋!”
  慕洛铭眼里闪过若有若无的笑意,看来她坐牢这几年,倒是把律法都研究透彻了。
  不管顾唯一怎样挣扎,慕洛铭硬是出手将她扛上了床,抱着睡了一夜,什么也没做。
  但是顾唯一一晚上都没敢阖眼。
  她看不懂这个男人。
  翌日清晨,她不知什么时候睡着了,迷迷糊糊睁开眼睛发现身边早已经没了人,自己身上的衣物也是完好无损。
  她刚揉着眼起身,就有保安打扮的人撞开了门围住了她。
  “怎么了?”
  领头的鄙夷地看着她,“顾唯一,主管让你去趟办公室,有顾客举报你窥探泄露隐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