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犯下那么大的罪,法律只关了你三年,你还有什么不知足!”盛思乔说道。
“盛思乔你算个什么东西?你凭什么站在这里跟我说话?你根本不是我沈家的女儿,凭什么你能嫁给池墨哥哥?凭什么池墨哥哥的眼里只有你!你去死吧!”
沈米悦说着,从包里掏出一把水果刀来,径直捅向盛思乔。
“乔乔!”
庄池墨大叫了一声,跑过来挡在了她的面前。
那柄水果刀整个儿没入他的后腰,只剩下刀柄还在外面。
沈米悦慌乱地握着刀,被愤怒的庄池墨一把推开。
“池墨……”
盛思乔张大着嘴,半句整话都没有说出来。
挟持着盛思乔的凶徒见势头不对劲,根本不管沈米悦说什么,撒开腿就往门外跑了。
他一跑,其他两个凶徒也跟着跑了,只留下沈米悦一个人在放肆狂笑。
“没事了,没事了。”
庄池墨单手抚摸着她的脑袋,手掌宽厚温暖,声音却逐渐低沉了下去。
盛思乔心有余悸,下意识地瑟缩成一团,抱住了他的腰。
他闷哼一声,身体明显地颤抖了一下。
盛思乔这一抱,竟摸到了满手的湿热液体。
那些液体黏糊糊的,带着他的体温,正不断地往外涌着。
“庄池墨……庄池墨你怎么了?”
“我没事。”
他冲她露出了一个苍白的笑容。
然后,她就这么眼睁睁地看着他像一片秋风里的落叶一般,倒了下去。
倒在了林中满地的枯黄落叶上,满地鲜红。
盛思乔从来都不知道,原来一个人的身上可以涌出那么多的血,源源不断地像一汪红泉。
“你别死……”
景润林费力地从地上爬了起来,顾不得自己身上的疼痛,赶紧跑过来,脱下衬衣堵住了庄池墨腰上的伤口。
可是,又哪里堵得住?
很快,他的白衬衣就被染成了红衬衣。
庄池墨已经彻底休克过去了,景润林正在对他进行急救。
沈米悦手中的尖刀掉到了地上。
她尖叫了一声又一声。
“池墨哥哥……池墨哥哥你别死……”
她爬到他的身边,却被失去理智的盛思乔推翻在地。
他若是死了,你必须要去偿命!
盛思乔也不知道自己是哪里来的力气,双手死命掐住了沈米悦的脖子。
掐死她!掐死她!
盛思乔双眼充血通红,犹如一头狂怒的猛兽,恨意充斥了她的整个大脑。
母亲生前最后的笑容在她面前又一次出现,这个女人,害死了她在这世上唯一的亲人,现在又要害死她最爱的人!
沈米悦拼命挣扎,奄奄一息。
经过简单心肺复苏后的庄池墨发出了一声闷哼,他只来得及吐出几个字:“乔乔,别……”
“盛思乔,你快住手!你想变成杀人犯吗?”景润林连忙喝止盛思乔。
她没有松手,沈米悦在她近乎疯狂的攻击下,已经彻底昏过去了。
景润林只能撇下庄池墨,赶紧过去拉开她们两个人。
盛思乔目眦欲裂,浑身都止不住地颤抖。
景润林满手是血,都是庄池墨的血……
“池墨!庄池墨!”她连滚带爬地爬到了他的身边,紧紧抱着他。
庄池墨气息微弱,吃力地抬起手勾住了盛思乔的脑袋:“乔乔,对不起……”
“你混蛋!这个时候说什么对不起?你不许死……不许死!”
他扯出一个苍白的笑容:“你是不是……也喜欢过我……”
盛思乔拼命点着头:“我喜欢你,我从小时候就开始喜欢你,从来都没有改变过,庄池墨,我喜欢你,你别死,好不好?”
“对不起……”
“我原谅你了,我真的原谅你了!我……就算我不原谅你,我还是忍不住要喜欢你。庄池墨你这个混蛋!你要是敢死,我就……我就陪你一起……”
盛思乔已经泣不成声。
他浑身都痉挛着颤抖,脸上却还是掩不住的笑意。
“乔乔,我好……好高兴……”
“你别睡!醒过来啊混蛋!”
她一下一下击打着他的胸口,他却合上了眼睛,嘴角还残余着一抹满足的笑意。
四周警笛大作。
警察终于赶到了。
他们抓住了慌忙逃窜的三个凶徒,也给被盛思乔掐得失去知觉的沈米悦戴上了镣铐。
深山老林里,救护车开不进来,庄池墨只能被抬上警车,一路警灯闪烁地往最近的医院赶去。
景润林顾不上自己身上青一块紫一块的淤伤,一遍又一遍给他做着心肺复苏。
手上的鲜血微微有些凝固,警车里弥漫着浓重的血腥气。
她茫然地看着周围一片忙乱,整个灵魂都被抽空。
无论景润林按压了多少次,他都没有再醒过来。
不可一世的庄池墨,怎么会有这样脆弱的时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