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本秦希月是不想自怨自艾的,但心底却始终觉得厉诤言的这一切都跟自己脱不了干系。
  所以,当厉诤言醒来的时候,秦希月人还在偷偷抹眼泪,却被他给撞个正着。
  他一把就拉住了秦希月的手,待看到她眼眶里所氤氲的雾气时,心中不由泛起一阵心疼,才放开了紧握着她的手。
  “秦希月,你哭什么啊?”厉诤言说话的声音不大不小,但每个字都用力的钻进了她的耳朵里。
  她拼命摇头,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只是用手背轻轻拭泪,可是越擦,却流得越多。
  厉诤言在这时却又一把将她整个人给拉进他的怀抱:“希月,别哭了,你的泪水让我很不爽……”
  听了他的话,秦希月无声泪流,止不住的泪意泉涌。
  明明他们两人现在是该离婚的关系。
  可是她却突然间发现,自己竟然会舍不得他。
  她发现,自己不知何时已经对他动了真感情。
  而她,甚至都不敢说出这个事实。
  因为这说明,他们两人分开的时机到了……
  “别哭了。”厉诤言伸手以袖口轻轻的拭去她脸上的泪水,动作有些笨拙。
  大概是他从来不曾做过类似的事情吧!
  秦希月吸了吸红通通的鼻头,咧开唇角,笑了笑:“我没事的,到是你,身体不好,这段时间得好好养着……”
  “真是啰嗦的女人!我可没你想的那么弱,倒是你,吃的营养也不知去了哪里,这么瘦!”厉诤言一边说着,一边牵紧秦希月的手。
  后来,他实在是不放心让秦希月一个人在这里待着,竟然索性把工作都给带到医院来处理了。
  对此,秦希月实在是不知该怎么说
  ……
  厉诤言在医院养病的这段时间,都是秦希月在照顾他。
  虽然他一如既往的挑剔、毒舌,秦希月也默默承受了。
  这天,见厉诤言睡着了,她便回去了一趟,准备给他熬点粥。
  所以,等厉诤言再次醒来的时候,已经是夜晚华灯初上的时候了。
  整个病房里是一片漆黑,他的身边连一个人都没有,一片空空静静。
  厉诤言只觉得自己身上浑身无力,虚软无比,甚至只是睁开了眼就已经花掉了全身仅有的力气。
  这该死的,秦希月又去哪里了?
  明明知道自己是个伤患,竟然还不来好好照顾他,而是要出去乱跑。
  是去找陆谦了吗?
  他的心里开始胡思乱想起来。
  大概是由于房间里实在是太过于安静了,除了有规律的心跳声,也就是点滴瓶中的药水滴下来的时候发出的轻微的滴答声响。
  一声声的,和心跳声应和着,竟然让此刻的他觉得自己不怎么孤单了。
  不过,要是秦希月现在在这里就好了。
  这该死的女人,到底去哪里了?
  但是,让他意外的是,原本以为秦希月是再也不愿见到自己了。
  可是在得知自己在公司晕倒的时候,她还是过来探望自己了,甚至还愿意承担起照顾自己的责任。
  看来,她心中始终还是有他的。
  厉诤言对于得出的这点结论,心中是控制不住的欣喜。
  但是他现在却并不想起身。
  事实上,他现在的身体状态也没有办法起身,没有力气,整个身体都实在是太虚弱了。
  就像又回到了那次车祸的时候。
  但是对于那次车祸他不顾自己的生命危险而救下了秦希月的事情,他并不后悔。
  要是没有那次车祸,他还不知道秦希月在自己心中到底有多重要呢!
  他此刻正静静的躺在病床上,听着耳畔传来的点滴声,数着自己的心跳声,莫名的就觉得有些安心了。
  就好像,真的有谁在病房里面陪伴着现在孤单一人的他一样。
  不知道在黑暗中躺了多久,久到厉诤言都已经忘记了周围的时间,仿佛只是短短的时间而已,又仿佛是很长很长……
  这时,病房的门却突然被人从外面一把推开了,有人进来了。
  这是一个套房,厉诤言躺在最里面的房间,所以他此刻并不知道进来的是谁。
  而进来的人,也并不会知道厉诤言现在已经醒了。
  于是当秦希月从厉家来到医院,手里提着保温桶,打开最里面厉诤言住的那一间病房的时候。
  两个人都顿时愣住了。
  一时间,两个人都有些沉默了,不知道该说些什么,也不知道该怎么去面对对方。
  厉诤言的心情现在很是复杂。
  然而秦希月心里的顾虑也并不比他少到哪里去。
  “啊,厉诤言,你醒了啊。”尴尬了一会儿,秦希月才终于开了口,声音有些干涩。
  “嗯。”厉诤言也不知道该说什么好,只是淡淡的应了一声,点点头,却并不敢去看秦希月的眼睛。
  这样突如其来的沉默,使两人之间斗有些尴尬。
  “那个,厉诤言,其实我是去家里为你熬粥了,你别多想,你先吃点东西吧,你身体太虚弱了。”秦希月提起这个,顿时皱了皱眉。
  “你昏倒就是因为这个,你到底把自己当什么了?连饭都不好好吃,还是小孩子嘛?那么任性,一点都不知道照顾自己,这就才几天啊,你就把自己搞成这个样子了。”
  秦希月想起那天医生跟她所说的话,说着说着,语气不免的重了一些。
  “秦希月,如果你是来指责我的话,那么我只能说,我的事情,不需要你管,你去陪你的陆谦吧!”
  厉诤言说的话实在是太酸了。
  她秦希月要是真想照顾自己,就不会这么说话了。
  原本前几天两人在医院还相处融洽的,却只因为一个陆谦就炸了。
  秦希月哪里见过这样的厉诤言,他在她的面前从来都是绷着表情、掩藏着情绪的,什么时候这么失控过。
  但是,看到这个样子的厉诤言,秦希月心中突然的就松了口气,只要他还清醒着就好。
  “厉诤言,你别这么任性了,先养好身体再说吧。”
  秦希月一时间也不知道该怎么做了,也顾不得什么了,连忙把手中的保温桶放在了床头的柜子上。
  然后也不理会厉诤言现在心头浓浓的醋意,就一把抓住他的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