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应该很痛吧!”听着耳旁男人关切的声音,秦希月的内心忽然猛地触动了一下,没来由的觉得很感激眼前这个男人。
“再痛都已经过去了!”秦希月不由得长叹了一口气。
“你家在哪里,我送你回去。”男人重新问道。
家?
秦希月下意识的就咬紧了唇瓣,回道:“我没有家!”
是的,自从父亲执意将她嫁给厉诤言之后,她就已经没有了家。
和厉诤言结婚的那个家,现在也已经成为了地狱。
这时,秦希月就感知到自扃的头顶突然传来一阵噼里啪啦的声音,像是什么东西砸在车窗玻璃上所发出的声响。
接着,就听见身旁男人温和的声音:“下雨了,要是秦小姐你不介意的话,就先回我家去吧!”
秦希月看眼前这个男人也不像个坏人,而且他已经救了她两次了,反正她现在也没有什么地方住,就答应去他家住一晚上吧。
路上,秦希月还试探性的问了一下他的名字,他回道——“云墨琼!”
是个很熟悉的名字,好像在哪里听过,却又让她想不起来。
反正这世界上同名的人那么多,侵袭也也就没去深究了。
第二天,在云墨琼家住了一晚上之后,秦希月央求着云墨琼送她秦家看一看。
她生怕上次顾初彤在病房里对她所说的话会成真,她真的要对她的母亲出手。
云墨琼答应了,最后一路护送着她到了秦家。
可是秦家里面现在却一个人都没有。
秦希月问了邻居之后,这才知道,原来父亲进了监狱之后,母亲就因为伤心过度而进了医院。
听了邻居的话之后,秦希月鼻子一酸,差点又要落泪。
她第一次觉得自己是个不孝的女儿,连父亲进了监狱,母亲进了医院的事情都不知道。
在问了邻居,母亲现在在哪所医院之后,秦希月又厚着脸皮去求云墨琼将她给送到医院去。
但好在云墨琼是个好人,竟然十分大方的就答应了。
就在秦希月刚推门进去没多久,就有一个温柔缱绻的声音叫住了她,“希月!”
这是母亲的声音,让秦希月那原本故作坚强的心防一下子就崩塌了,眼眶没来由的泛红了起来。
“妈!”秦希月大声喊道,只有在母亲这里,我才能感觉到家的温暖。
秦希月急忙的摸索着走到了母亲的病床前。
要是早知道她现在会失明,当时她真应该将母亲的面容给仔细的描摹,深深的刻在心底,以便每日可以回味。
可是现在,她却再也看不见母亲脸上的表情了。
似乎是注意到她眼睛上的绷带,秦母萧敏疑惑的询问道:“希月,你的眼睛怎么了?”
接着,秦希月就感觉到母亲的手似乎是摸上了她眼睛上的绷带,作势要将它给掀开,秦希月不愿她看见她此刻眼睛被硫酸灼伤后的丑陋样子,急忙伸手去抓住了她的手,朝她摇头。
“妈,一次意外事故而已,很丑,不要看!”
“希月啊,我的傻孩子!”萧敏忽然一把将秦希月给紧紧的抱住,眼泪猝不及防的滴在她的手背上,是那么的冰凉。
“妈,我没事,你不要再哭了!”秦希月使劲的安慰着萧敏,心底却是隐隐叹了一口气。
萧敏苦涩道:“好,希月,妈不问你,你这到底是怎么了,等你想说的时候,就告诉我一声好了,希月啊,我的傻孩子,只要你回来就好,还在妈身边就好就好……”
但秦希月不肯说,萧敏身为她的母亲,十月怀胎辛苦的把她生下来,也知道,她这一定是在厉家受了苦,才会这样的。
她作为母亲的,现在心里忽然有些后悔,当初不该把她送进厉家去。
毕竟厉家,那可是一个吃人的地方啊!
最后,还是旁边的云墨琼适时的咳嗽了一声,才打破了眼前的这场尴尬气氛,“秦小姐,我还有事,就该走了,下次再来看你,希望我们以后会成为朋友!”
就在这时,他忽然朝秦希月走了过来,像是对待亲密的老朋友一样,揉了揉她的头发,笑道:“我以后可以叫你希月的吧!”
秦希月虽然看不见,可通过他手上的温度也可以辨别,也知道云墨琼的脸上此刻是温柔的表情。
秦希月无力的点点头。
没想到在她这么落魄的时候,竟然还有人愿意做她的朋友。
在云墨琼走后的一下午,秦希月都在医院里陪着母亲萧敏,睡在萧敏旁边的病床上,她睡得很香,也做了久违的甜美的梦,将这些天来的阴霾都在美好的睡梦中一扫而光。
……
第二天清早,萧敏就被医生给带去做检查了,秦希月一个人百无聊赖的坐在床上发呆,忽然就想起了以前和厉诤言在一起的点点滴滴。
只是,没过多久,她的耳旁却忽然响起了一阵沉稳的脚步声,离她整个人越来越近,而后似乎是站在了她的面前,其中有种隐隐的压迫感。
秦希月起初还以为是母亲萧敏检查完回来了,连忙笑着摸索着起身准备去迎接她,“妈,你身体怎么样啊?”
可是,回答她的却是另外一个熟悉却冰冷的声音,“希月!”
这声音?
原来是厉诤言来了?
秦希月闻言,浑身一怔,冰冷的血液顿时从脚底凝固至全身,让她动弹不得。
“厉诤言,你来这里干什么?”请希月猛然怒道,开始慢慢的后退。
她怎么差点给忘记了,这里是厉诤言公司旗下的私人医院。
她来这里,估计早就被他的人给发现了吧。
她可这是蠢到家了!
“希月!”接着,厉诤言又重新唤了她一声,语气里似乎带上了点哀伤感。
秦希月想,大概是顾初彤的病又严重了,他现在来叫她答应捐献骨髓的事吧!
不然,他现下对她说话的语气不会那么的柔和!
想到这里,秦希月顿时哑然失笑,摸索着在床头柜上拿起了自己的包,等她把包再度放下的时候,她的手中就已经拿了一份离婚协议书,发疯似的朝厉诤言所在的方向猛然扔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