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秦希月却始终不敢相信。
  不可能,以她对方彤的了解,她才不像是会受不了打击就选择自杀的人。
  一个从农村里千辛万苦所熬出来的名牌大学生,一毕业就进了颇负盛名的路氏集团做服装设计师,经过一路拼搏才换来了今天的地位,她怎么可能会轻易的选择结束自己的生命呢?
  她到底在害怕什么?还是她有把柄在指使她陷害她的那个人手上,所以才不得不选择自杀来脱离控制呢?
  这一切,似乎越来越乱了……
  ……
  这几天的工作相对来说,比以前轻松多了。
  日历上的日期一天一天的在流走。
  在母亲忌日的这天,秦希月专门请了一天假回到了老家。
  父亲还有两年才能出狱,但是她却一直没有告诉父亲,母亲出事的消息,对于现在的父亲来说,估计是接受不了母亲死亡的消息,她不想让这件事来打击父亲,所以才一直选择瞒下去,现在的她,只想父亲能好好的活下去。
  走的那天,是陆谦送的她。
  他早已将该买的东西都买好了,就等着她下班,一起去她母亲的公墓前扫墓。
  到了公墓那里,陆谦被管理员叫过去登记,她便先拿着花,去了母亲的墓前。
  只是,那里却早已经站了一个身材高大的男人,一身黑色的西装,背影修长。
  虽然那人背对着她,看不清楚长相,但是秦希月也能从他笔直的身形中看出,他就是厉诤言没有错。
  他的背影,她曾经在背后瞻仰了无数次,却始终无法企及……
  只是,他今天为什么要来这里?
  难道这一年多来,他也对她母亲的死有愧疚,所以特地来这里求个心安。
  但人都已经死了,现在还来这里有什么用呢?
  见厉诤言似乎没有打算走的意思,秦希月急忙后退几步,躲在了一棵树后。
  只见“厉诤言”微微弯腰,将手中的鲜花放在了她母亲的墓前,后面好像开口说了些什么,因为离的太远,她根本就听不清。
  正当她想走上前去质问他为什么要来这里时,刚登记完的陆谦却突然在身后叫了她一声:“希月,你怎么停在这里啊?走啊!”
  秦希月下意识的回过头去,看了一眼陆谦,急忙又回头时,却见墓前的“厉诤言”已经不见了。
  她四处焦急的看着,可周围却仍旧是一片空空荡荡的,好像那个人从来没有存在过一般。
  难道是我看错了,或者是最近工作压力太大,出现幻觉了?
  看见她这副失魂落魄的样子,陆谦轻轻的拍了拍她的肩膀,关切的询问道:“希月,你怎么了?是在找什么吗?”
  “陆谦,你刚刚有没有看见我母亲的墓前有个男人站在那里?”秦希月回头焦急的问道。
  “没有啊,希月,你是不是因为最近工作压力太大了,看错了?”
  听他这么一说,秦希月才蓦然平静了下来,淡淡回道:“应该是我看错了吧!”
  也对,厉诤言他怎么会来这里呢?
  他根本就是一个狠心的男人,是不会记得她母亲的死的!
  陆谦随后便扶着她慢慢的走到母亲的墓前,。
  原本就空荡的墓碑下,却放了一束白菊,证明那人的来过。
  “陆谦,你看,真的有人来过了!”秦希月再一次向陆谦证明着。
  可他却幽幽回道:“应该是你哪个亲戚来这里祭拜你母亲,所放下的吧!”
  秦希月没有再说话,就算她把刚才她看见厉诤言站在她母亲的墓前的事情跟他说出来,他也不会信的。
  毕竟,像厉诤言那么一个有身份的人,怎么会来这里呢。
  将手中的花放在母亲的墓前,秦希月抬头看着眼前那灰色冷凉的石碑上,母亲浅淡微笑的照片,有一瞬间的失神,好像昨天母亲还在她的身边安慰着她一样。
  可是时间一转,就已经过去一年了。
  而她,却再也不在她的身边了……
  后来,秦希月也不太记得她最后是如何回到家里的。
  那灰色悲凉的石碑,还有那上面熟悉的名字和照片,都让她不敢面对。
  一年前的记忆,就像一把大火一样,烧的她整个人都是头痛欲裂的。
  要让厉诤言身败名裂的念头更是在她的脑海里强烈得无以复加。 
  随后的几天,她一直静不下心来,不是精神恍惚,只是内心有隐隐的躁动。
  尤其是被陆明海派到陆氏集团和厉诤言去谈接下来的服装合作案时,这种躁动的感觉就越来越强烈了。
  有一天散会后,厉诤言却忽然当着顾初彤的面把她给叫住了。
  他将一份文件直接递到了她的手上,冷淡说道:“秦希月,这是从欧洲那边寄过来的服装设计要求,你好好看看吧,免得在中间进行设计时,和那边起什么冲突,造成许多麻烦!”
  这大概是她和他相处这么久以来,他对她说过最长的一句话。
  他不是知道她是故意接近他的吗?为什么还会帮她?还会来关心她?
  惊讶于他的做法,秦希月随即脱口而出:“厉诤言,你……为什么要帮我到这份上?”
  连她以后在设计服装的初稿上,可能会和欧洲那边的集团的意见产生冲突,他都考虑到了,究竟是因为什么,他要为她做到这份上。
  若是因为愧疚,这么多天的反常,也该适可而止了。
  若是单纯的想看她接下来到底会怎么报复他,不是应该对于她目前的困境,始终冷眼相看吗?
  厉诤言的心思,真是让她越来越难以猜透了。
  “无聊而已!”厉诤言冷淡回道。
  他的话,让秦希月觉得莫大的嘲讽,只是一句无聊而已,就让她纠结了这么久。
  对于他,她果然还是不够心狠啊。
  秦希月,这样,你还要怎么帮你的孩子和母亲报仇啊?
  “诤言,你竟然帮她?”顾初彤随后愤恨的瞪了她一眼,随即便拉着厉诤言的衣角,装作十分委屈的样子来。
  若是旁人,早就被她这副娇柔的模样给迷惑了,可秦希月现下看在眼里,却只觉得实在是恶心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