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希月看着他此刻那落寞而又孤寂的背影,嘴唇张张合合的,最后还是什么话都没有说出来。
  现在她我,还能跟他说什么呢?或许是连求得他原谅的机会都没有了吧?
  在原地伫立了良久,秦希月最后还是转身走了。
  再见了,云墨琼……
  离开云墨琼的病房之后,秦希月一个人失魂落魄地走出了医院,站在大街上,她却是何去何从都不知道,母亲死了,她已经没有家了,厉诤言那里,也不是家,只是一所能够将他整个人囚困住的地狱而已。
  她跌跌撞撞的走在街上,冷风萧瑟,从她的身体里吹过,是那么的冷。
  就在她走了几里路之后,天边忽然飘来一大片的乌云,越聚越拢,将整个天际都染上了一层灰蒙的色彩,正是山雨欲来风满楼之势。
  紧接着,一场小雨就淅淅沥沥的下了起来,但她却无所畏惧,仍旧就在这样的雨中急速的走着。
  刚才云墨琼的话还始终萦绕在她的耳畔,原来她和他,是真的已经走到这无法挽回的一步了,可到最后,终究还是她对不起他啊!
  她也从来没有想过自己有朝一日竟然会将他给害成这副模样。
  一想起他因为她而失明的事情,秦希月的心顿时疼的无法复加。
  渐渐地,雨势慢慢的变大了,砸在人的身上生疼,那种冰冷的感觉似乎要直直的沁入她的骨髓一般。
  街道上,凛烈的风夹杂着瓢泼大雨慢慢袭来,更家为眼前这深冷的天气增添了一丝寒意。
  路上三三两两行人都撑着雨伞疾步行走着,都急切希望逃离眼前这烦闷的天气,偶尔有车驶过,溅起一滩水渍,在路过的人身上留下点点泥记。
  秦希月在独自一个人过了几个街口处,才终于停止了脚步,双手环抱着肩头,最后,又迈动了脚步,孤身一人慢慢的行走在浓稠的大雨里,即使已经被冻的瑟瑟发抖了,她仍旧倔强而孤傲的挺直了背脊。
  此刻,她也不知道自己到底已经走了多久,只知道此时的心如刀割一般的疼,有一滴晶莹的东西自她的眼眶里悄悄滑落,已经分不清脸上到底是雨水还是泪水在缓缓的流淌着。
  云墨琼,终究还是我秦希月对不起你啊!
  直到走到一个街头,秦希月忽然觉得自己的心脏在胸腔里开始疯狂的跳动起来,像是要撕裂肌肤跑出来般,一下下的跳动着,震的她整个人都快要窒息而亡了。
  她伸手猛地按住胸口,终于脱力般的蹲在地上,看着自天空砸落下来的雨滴,最终流入下水道,消逝不见,就像她和现在的云墨琼,再也抓不住、找不回。
  每当想到这里,秦希月的心就如是如生生被撕开了一个大口子般的疼,疼的连呼吸都是困难的了。
  原来,心痛是不由己的!
  可就在这时,她的头顶上忽然被人给笼罩了一片阴影,一把大伞随之撑起,为她遮住了所有的风雨。
  秦希月愣愣的抬起头来,入目的却是一张十分熟悉的面容。
  是陆谦,怎么又是他,为什么每次在她最狼狈的时候,他都会意料之外的出现,解救她。
  “希月,你怎么哭了?告诉我,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好不好,这几天我都找不到你,也不知道你出什么事情了?”陆谦朝秦希月焦急的问道。
  但是秦希月没有回答他的话,此刻,她的脑海里十分的混乱,就像是在冰与火中游弋着,无法解脱。
  陆谦见她脸色苍白的样子,也知道她身上定是发生了什么事,也没有勉强她。
  此刻,他正撑着伞,静静的站在秦希月的身旁,高大的身躯将她整个人都给完全的笼罩住了,他慢慢的倾斜着雨伞,尽自己的最大的所能不让秦希月淋到雨。
  秦希月对于他的行为十分的感动,可是一想起云墨琼的事,她的心里就还是忍不住的颤抖起来。
  她生怕,她身边的人,最后都会被她给害死,就像母亲,就像孩子,就像此刻的云墨琼。
  见她这副失魂落魄的模样,陆谦的眼神一直紧紧的定格在她身上,静静的看着她,漆黑的双眼,似乎要看穿她的灵魂一般。
  秦希月不敢面对他,脸上沾满了不知是雨水还是泪水,正在一滴一滴的滑落着。
  就在这时,陆谦又再度开了口:“希月,你别哭了,你哭我会心疼的……”
  秦希月此刻已经哭得泪雾朦胧了,只是抬眼怔怔的看着他,心底有那么多的话,却不知到底该从何说起。
  她能够告诉他云墨琼身上所发生的事情吗?能够告诉他,她现在心里到底有多痛苦吗?
  而就在下一秒,陆谦忽然一把将她整个人从地上给拉了起来,然后死死的抱在怀里。
  随之,雨伞从他的手中滑落,掉在地上,溅起一滩水渍,溅在他们两人身上,是那么的冰凉。
  半响,陆谦才伸出了双手,轻轻的将她脸上的泪水给拭去,同时,他搂住她身体的手臂又随之箍紧了几分。
  “希月,不管是因为什么事情,你都别难过了……”他轻声开口对着秦希月说道。
  可就在秦希月正想抱着他大哭一场,哭诉出她这几日以来心底所有的委屈和伤心时,却蓦然有一只大手猛地将她从他身边给强硬的拉离了开来。
  还没等秦希月反应过来,下一秒,她整个人就已经落入了另一个强势的怀抱里。
  随之,厉诤言愤怒的声音便传了过来:“陆谦,我警告你,你以后最好离秦希月远一点,她是我的女人!”
  听到这个熟悉的声音,想起云墨琼因为他而失明的事,秦希月的脑海里忽然轰隆一声。
  接着,她便什么都感知不到了,就这样倒在他的怀里,不醒人事……
  ……
  第二天,当秦希月醒来的时候,她人又重新回到了医院,回到了厉诤言亲自为她而设好的囚笼里,再也逃不掉了。
  而厉诤言此时正站在她的旁边,眉头紧锁的看着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