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知柔看着他的眼神微动,接着没说什么便率先朝外走去。
  刚一走到傅老爷子看不到的地方,白知柔嘴角噙着的淡淡笑容便瞬间冷了下去。
  傅斯年敏锐地察觉到了她的情绪变化,状似漫不经心地笑道,“看来我这个弟弟还是不太乐意娶你啊……”
  白知柔脚下的高跟鞋微顿,接着她转过头来一脸冷意地看着傅斯年道,“你什么意思?”
  “你跟他的婚事,他还不知道,对吧?”傅斯年轻笑几声,“你猜,刚才他在电话里跟老头子说了什么,老头子的脸色才那么难看的?”
  白知柔一张娇媚柔润的脸蛋顿时覆了一层薄薄的冰霜,紧抿着好看的红唇没有说话。
  傅斯年仿佛故意逗弄她的情绪,一字一句缓缓说道,“我猜啊,多半是我那个‘好弟弟’发现他似乎并没有跟白小姐谈好婚期的事情吧?”
  傅斯年的笑容有些嘲讽,他凑近白知柔耳边轻声道,“白小姐这又是何必呢,放着现成爱你又好控制的男人不要,非要去啃那块难啃的骨头……呵呵,之前我跟你说过的话,依然凑效哦……”
  白知柔脸色一僵,接着才抬眸看向傅斯年缓缓说道,“这是我跟奕琛之间的事情,傅斯年,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心里打的什么算盘,在我这里,你最好还是省省吧,毕竟……”
  今天的白知柔心情十分糟糕,说出来的话也异常刻薄难听。
  “……你的身份才刚刚见光而已,不是吗?”
  白知柔说完便冷冷地看着他瞬息万变的脸色,接着便扭头就走。
  身后的傅斯年紧握成拳的手背在身侧,他阴鸷的目光追随着白知柔窈窕的身影,嘴角忽然挂起一抹冷笑。
  “呵,我看你能得意多久。”
  深夜。
  傅奕琛好不容易将傅景希和傅景彦哄睡着。
  回想起刚刚他们一直吵着闹着要见顾若希,傅景彦甚至还聪明地想到,“爹地,妈咪是不是出什么事儿了?”
  傅奕琛当时内心狠狠抖了一下,面上却不显地低声道,“为什么会这么问?”
  傅景彦忽然红着小眼睛低下头去,闷声闷气地说道,“妈咪说过不会不要我们,她是不是出了什么事才不能来看我们的?”
  傅奕琛的心随着他的话也渐渐沉了下去,他拦住儿子女儿的两颗小脑袋,轻声安慰着,也像是在自我安慰。
  “不会的,她不会有事的……”
  傅奕琛一身寒意地回到书房,手下的电话就打了过来。
  “说。”傅奕琛烦闷地揉了下额角。
  “傅总,陆江临那边有动静了。”手下低沉却带着激动的声音传来,谢天谢地,他们已经守株待兔了好几天,陆江临再没有什么动作的话,他们都快吃不消了。
  傅奕琛腾地一下从沙发上站起来,皱着眉冷冷道,“我马上过来。”
  手下报了一个地址,地址上显示的是一家较为偏远的私人医院。
  傅奕琛盯着手机上的消息,俊美无匹的脸上忽然满是冷意,他紧紧握住手机,冷声道,“终于抓住你了。”
  几人飞速赶往医院。
  而此时的陆江临脸色同样十分难看,他盯着病床上刚刚被处理好伤口的顾若希,病房内的温度骤然降至冰点。
  “陆先生,这位小姐手腕上的血已经止住了,暂时没有什么大碍了。”一位医生小心翼翼地盯着他铁青的脸色说道。
  “出去。”陆江临冷冷地开口,房间内的几名护士医生立马收拾好东西,如鱼贯出。
  他走到顾若希面前,居高临时地盯着她半晌,才恼怒地问道,“为什么?”
  “顾若希,让你待在我身边就这么让你生不如死吗?嗯?”
  陆江临粗鲁地扯过她受伤的手腕,眼神猩红地看着上面再次沁出来的血迹,没有一丝怜惜之意,有的只有作为男人自尊心被刺激到的愤怒。
  顾若希疼得脸色发白,她死咬住同样惨白的脸色,无所畏惧地盯着陆江临说道,“对,没错,让我待在你身边,我还不如去死。”
  顾若希眼底的决绝让陆江临感到心惊,他下意识地松开了手上的力道,可顾若希却淡淡道,“陆江临,你现在把我囚禁在你身边,你觉得,你比傅奕琛能好到哪儿去?”
  顾若希绝望地闭上了眼睛,干涸的眼睛已经流不出一滴眼泪,她的心早就被伤的千疮百孔。
  “无非你是禁锢了我的自由,而他则是狠狠伤害了我的心,我已经没什么想要活下去的念头,陆江临,如果你还能念在我们在一起过的情分,就成全我吧。”
  顾若希低沉沙哑的嗓音里除了绝望便满是颓然。
  想想这一年多来发生的事情,顾若希只觉得恍如隔世,唯一的亲人钟婉碧不相信她,本来温和善良的陆江临却是另外一幅面孔,而她最不应该做的事情就是爱上了傅奕琛那个利益当前的男人。
  想到那张清冷俊美的脸庞,顾若希的一颗心终于忍不住微微疼了起来。
  陆江临听完她的话先是震惊不已,接着便陷入死一般的沉寂,到最后他竟然放声冷笑起来。
  “顾若希,你想这么轻松地从我身边逃走?你做梦!”陆江临魔怔一般地盯着她姣好的脸低吼道,“哪怕是死,你也只能死在我身边,休想离开我!”
  陆江临一把捏住顾若希尖细的下巴,迫使她睁开眼看向他。
  他眼底疯狂的黑沉起起伏伏,看得人心下感到一丝害怕。
  “若希,我爱你,待在你身边的男人只能是我……”
  陆江临梦呓般地说完这几句话便飞快地离开了病房,他在病房命令那些医生护士的声音也悉数落到顾若希的耳里,就好像是故意让她听见一般。
  “告诉你们院长,这个女人要是跑了,这家医院今年的融资就别想拿到手,听明白了吗?”
  顾若希疲倦又绝望地再次闭上眼,她抚着手腕上的伤口,那是她今天趁着佣人一时大意,打破镜子后割伤自己的。